可俞时安竟然能够赤手空拳地走到这里,就已经用结果证明了她的与众不同。
刚才听进去耳朵里的话,此刻从脑子里被倒了出来。
他竟忽略掉所有的告诫与训责,开始琢磨一个女人的人生。
从前温淮佑总是刻意忽略她的这份“不同”。
可刻意的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注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因呢?再远一点,他甚至在想:胜算是多少?
数据不足,无法估计,可风险很大,这是事实。
他又下了楼,那盘黑加仑已经被端走了。
可入睡时闭上眼,看见的黑色,貌似都是她。
刚才在书房里听见的种种说辞涌上心头,混沌的空间和安静的时间让人能够轻易遐想。
于是温淮佑又想,自己的道德底线是不是越来越低了。
否则他怎么会对一个有夫之妇产生掠夺的兴趣。
没过两天,和几个朋友聚在声色场所打斯诺克的时候,程政南从隔壁包厢喝了一圈,飘飘然地醉着回来。
他打了个酒嗝,说:“哥,有人想见你。”
“谁?”
“方舒雅。”
他皱皱眉。
“不见。”
没人觉得意外。
他却在脱口而出拒绝以后,心里被敲了一下。
身边传来吆喝起哄的声音,哐哐撞着耳膜。
是朋友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一杆进洞。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到你了。”
温淮佑俯下身,衬衫的面料几乎压在绿色的桌面。
他眼神锐利,聚焦在前方。
球杆精准地对着白球,可他的目光越过距离,所有的注意力和神思都凝在黑球上。
咚。
所有的声音他都已经听不见了。
心跳在胸腔里,自那一下敲响以后,开始狂野地跳动。
郑家既然把消息流出来,说明是看重俞时安。而他们要办订婚宴,请柬迟早会出现在温淮佑的桌子上。
清晨助理就给送来了,他没问是否出席,只问送什么礼。
上上下下都是他家里的眼线,左左右右都是已经填了答案的问卷。
温淮佑却问,“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尚且健康。”
对方的忐忑反而让他露出一点微笑。
“太久不见,显得我不孝。今晚安排顿饭吧。”
“……是。”
助理有些心惊胆战,退下去又转回来,想起自己的初衷。
“那郑家的订婚宴?”
温淮佑头也不抬,“珠宝。”
他还说,他亲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