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孙业终于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面流出一道浑浊的泪水,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不甘,更多的则是悔恨与认命。
他忽然俯下身子,重重的冲黄承彦磕了三个响头,“梆梆”作响,久久不再起身。
“我知道,我这条贱命不足以弥补对黄家的损害,若有来世,便让我化作畜牲,再来偿还此生造下的孽障……”
孙业发出沉闷而又沙哑的声音,隐隐带了些哭腔。
不只是为黄家而哭,还是为自己而哭,但正如他所说,此刻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足以弥补对黄家的损害。
“既然你已认了,我这便杀了你祭奠我那四个枉死的孩儿!”
孙业虽然也是命苦之人,但黄承彦此刻对他依旧只有恨意,绝不会因此便心慈手软。
吴良也并不同情孙业,他虽是可怜之人,但更是可恨之人,就算黄承彦果真动了恻隐之心,吴良一样不会让他活着。
但此时此刻,孙业还不能死。
“啪!”
伴随着一声轻响,一个造型古怪的皮革面具落在了孙业面前。
“?”
黄承彦一家愣住,奇怪的看向吴良。
孙业也是一愣,不解的看向吴良。
就连瓬人军众人也是一脸疑色,这可是瓬人军骨干专用的防毒面具,吴良怎会将这东西扔给孙业,莫非吴良经要将此人收入瓬人军不成?
“戴在脸上,遮住口鼻。”
吴良神色严肃的道,“典韦、杨万里,你二人先将工兵铲在火上炙烤一番,而后再去外面寻些蒿草来,在此人待过的地方焚烧熏蒸一番,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先过来,用我这烧酒浸泡双手与口鼻,他这痨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莫要反害了我们。”
万一是肺结核之类的传染病,还真就存在一定的传染概率。
而这年头若是不小心感染了这样的传染病,也是难以治愈的绝症,吴良虽然时常入墓冒险,但同样也是个惜命的人,自然不肯死在这样的事情上,那就实在太亏心了。
“善!”
众人这才明白吴良的意图,连忙跑过来依言照办。
而那孙业迟疑了一下之后,也终是依照吴良的意思将防毒面罩戴在了脸上,这个举动倒也能证明,这个家伙虽对黄家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但其实并没有恶到骨子里。
“说说吧,你想怎么死?”
做完了这些,吴良终于又看向了孙业,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