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你与你那些弟子的意愿罢了,这些‘绝户桩’的意愿你可曾问过?”
吴良直视着“河神”反问道,“此前我在一口竖葬棺中看到了一些字迹,这些字迹的内容想必公输先生也应该看过吧?”
“……”
“河神”顿时无言以对,片刻之后,竟变得恼怒起来,吊着眼睛大声斥道,“你懂些什么,任何尝试都需付出相应的代价,便是创造一件完美的木工,亦要废掉许多木料进行尝试才能完成,因此吾绝不后悔当年做出的这个决定,你休要多言!”
这是恼羞成怒了。
吴良能够想象“河神”此刻的心境,如果不是内心之中对此事尚且抱有那么一丝的歉意,“河神”的表现便会比现在理直气壮的多,至少没必要忽然如此激动,仿佛被他揭了短一般。
“或许吧。”
吴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些事点到即可,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深挖刺激于它,转而又问了一个自己更感兴趣的问题,“公输先生,我尚有一事不明,坊间传说你给《公输经》下了诅咒,任何修习《公输经》的人必定承受诅咒,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不信?”
“河神”不答反问道。
“我个人倾向于这是你为了延续匠师传承抛出的迷障,你先公开发表给《公输经》降下了诅咒的言论,再命一部分弟子献上子女打下‘绝户桩’,从而将‘诅咒’一说坐实,使得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不敢再修习《公输经》,更不敢再用《公输经》害人。”
吴良很是直白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认为,设下区区一道迷障,便能够阻止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公输经》追名逐利?”
“河神”忽然笑了起来,反问了吴良一个关乎人性的问题。
“……”
吴良顿时无言以对。
他不由的想起了后世《资本论》中的一段话:
“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
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
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
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这里面的“它”,完全可以用来指代《公输经》与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毫无疑问,《公输经》若是被利用起来用于讹诈与胁迫他人,能够创造的利润绝对超过了300,这便足以使得一些人为了眼前的利益,忽视掉“诅咒”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