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现在铁箱内几乎所有的宝物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这种深色的粘稠液体,并且其中有些还明显是那种一旦遭到如此污染便万劫不复的宝物。
比如一卷看起来已经被彻底浸透了的竹简,这种黏糊糊的深色液体深度堪比墨水,不论那竹简中究竟写了什么,恐怕也都已经没办法再分辨出来。
再比如一只造型简陋的木屐。
吴良怀疑这只木屐便是孔子屐的其中一只,可惜它至少也已经有一半已经被这种深色液体浸染。
其他的东西亦是相差不大。
区别只在于清洗掉这些深色液体之后是否能够完好复原。
而在这些宝物之中,吴良注意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头匣子。
这木头匣子亦是已经被这种深色液体污染的十分严重,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木头匣子似乎便是这种深色液体的源头,甚至直到现在,木头匣子连接处的缝隙中,还有液体正在渗出的痕迹!
“这……”
吴良确定铁箱之内并无异物之后,终于回头看向了献帝,拱手说道,“陛下,这里面的宝物许多怕是已经遭到了颇为严重的污染与损坏,请陛下移驾前来辨认,以便尽可能减少汉室的损失。”
他哪里是为了减少汉室的损失,主要还是想叫献帝过来给他做个负责讲解的导游,身份如此尊贵的导游一般人真心想都不敢想。
“怎会如此?”
一听这话,献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又见吴良与察木王子等人安然无恙,他到底还是在两名宦官的陪同下捏着鼻子走上前来,探头向铁箱内望去。
下一刻。
“这、这、这……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吾平时始终将这铁箱带在身边,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便是吾的妃嫔也未曾得到如此呵护,到头来却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这是为何?”
献帝顿时急的眼睛通红,眼看都快哭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哀嚎起来,“这些了都是汉室先祖遗留下来的宝物,吾竟没能护它们周全,吾如此愧对汉室先祖!”
“请陛下振作,有些宝物或许还有机会补救。”
吴良看着这样的献帝,也不确定他是在演戏还是果真如此痛心,只是无奈劝道。
“即便如此,吾依旧是汉室先祖的不肖子孙啊……”
吴良的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献帝虽如此说着,但最终还是在两名宦官的搀扶之下站起了身,再一次痛心疾首的向铁箱内望去。
“陛下,这副简牍怕是彻底毁了……”
吴良倒也并未下手,而是指着那卷已经被染透了的简牍对献帝说道。
献帝顿时又是捶胸顿足起来:“那是孝武皇帝下诏命卫青、霍去病等人‘度幕’时的诏书,自此幕南再无王庭,尽显我大汉君威,如此具有历史意义的诏书,竟然毁于吾手,造孽啊!”
吴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