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见状低眉顺眼的对其施了一礼,而后立于客堂之内静静等待张杨出招。
这次与他一同前来的只有曹纯一人,瓬人军兵士与虎豹骑兵士都被留在了外面,而瓬人军骨干则干脆被吴良强行留在了家中,毕竟除了这次不能前来的典韦与被他派出去的杨万里之外,剩下的瓬人军骨干皆是一些老幼妇孺,虽然他们各有各的本事,却并不适合前来这种场合冒险。
“吴先生快快请坐。”
司马防却不敢怠慢了吴良,连忙起身前来迎接,又亲自将吴良与曹纯引到一处案几前坐下,这才笑着向吴良解释道,“张太守昨日便已到了温县,听闻我家出了这档子腌臜事情,立即派兵助我家追查此事,后来又听我说吴先生本领过人,因此特意邀请吴先生前来一叙,领略一下吴先生的本领。”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技,恐怕要令张太守失望了。”
吴良谦虚一笑,又拱手对不远处正盯着他的张杨施礼道。
直到此时。
张杨才终于开口,很不客气的质问道:“既是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技,我便没有了兴趣,如今我只想知道,你如何断定司马家的事便是吕布所为?”
这完全就是一副打算为吕布平反的姿态。
不过这倒也并不令吴良意外,张杨与吕布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历史上他对吕布也是很讲义气,如今有人将一个屎盆子扣在了吕布头上,张杨为吕布出头辩驳自是合情合理。
同时目前的情况也得分成两面去看:
若张杨是个讲道理、摆事实的人,吴良自然还有机会从中操弄;
但若张杨干脆就不与他讲道理、摆事实,而只是要使用强权与暴力令吴良屈服,推翻他此前有关吕布的言论,那吴良再说什么亦是惘然。
至少从眼前来看。
吴良认为,张杨应是打算与他“讲道理”,至少是打算与他“先讲道理”。
否则张杨便不会将第一次见面的地点选择司马府,亦不会教司马防与胡昭等人在旁陪同,此举自是有些教司马防在旁见证的想法。
这年头的士族阶层不管私底下做过什么恶心事,表面上依旧十分在意一个“理”字,这是汉朝的政治正确,是士族阶层的遮羞布……哪怕那些豪强之间互相攻伐,尤其是那些有些身份家世的豪强意欲兴兵,亦是极少有人直接出兵,少不了要先广发檄文占领道德制高点,而后再以正义之师的名头攻打。
就像曹老板攻打徐州陶谦时一样,如果不是陶谦部下杀了曹老板的父亲,曹老板恐怕还要受制于天下舆论,没有办法放手去战。
也像如今的袁绍一样。
他已经意识到继续放任曹老板发展下去,必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但饶是如此,袁绍依旧会选择先广发檄文指责曹老板的恶行,哪怕是捏造出来一些恶性,然后再一边做着准备,一边寻找时机,很少会做师出无名的事情。
其实后世也差不多。
“洗衣粉”一类的事件不是时常都在上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