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家中没有家仆,那瓬人军兵士也是平时护院,需要的时候临时拉来帮忙的,见郭嘉伸手来取酒提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给,只得看向了吴良。
“既然郭祭酒要自己来,你们便去吧,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吴良点了点头,命自己身边的瓬人军兵士也留下酒提子一同出去,只留他与郭嘉二人在客堂之内,如此若郭嘉果真有什么话要私下说与他听,亦可避人耳目。
“诺。”
“吱嘎——!”
当客堂的门关上的时候。
郭嘉已经将自己的酒碗盛满,小心捧着酒碗,这个家伙也不急着喝下去,而是低着头细细的观察碗中的烧酒,一边看还一边继续评论:“吴太史的酒晶莹剔透宛若清泉,味道却又如此浓烈,在我眼中,这已经不只是酒了,而是精雕细琢的艺术,想不到吴太史的酿酒工艺竟达到了如此地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郭祭酒谬赞了。”
吴良也给自己沽了些纯度很低的粟米酒, 笑着说道,“这酒也是分人的,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吃起来直呼过瘾,但有人吃起来却只会觉得它过于辛辣难以下咽,郭祭酒可以先尝一尝,若是实在喝不惯,我便教人撤了,为郭祭酒换些寻常的粟米酒来。”
“不必!曹安民喝得,我便也喝得。”
郭嘉却如同摇晃葡萄酒杯一般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酒碗,煞有介事的对吴良说道,“这酒啊寻常人都不会品,品酒便必须一大口灌入肚中,待那酒中的香气慢慢自咽喉荡回口鼻之中,才能充分体会其中的美好,似寻常人那般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口鼻早已被酒水中的其他味道占据,酒中的香气自咽喉荡回来时便难以察觉了,那才是暴殄天物。”
“???”
这说法听的吴良满头问号。
这番话乍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就像刚喝完了可乐再去吃一个苹果一样,此时嘴里的味觉器官早已被可乐中的糖分占据,苹果便只能吃出一个酸味了。
但细细一想又是歪理。
似郭嘉这般说法,吴良真心不确定自咽喉中荡回的是所谓的酒香,还是夹杂着食物残渣与胃酸气味的令人作呕的酒嗝。
所以……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咕噜——咕噜——咕噜——”
伴随着连续三个喉咙涌动的声音,郭嘉手中的酒碗已经空了。
宝珠
“卧槽……”
这下反倒是吴良有点头大。
虽然是郭嘉不请自来讨酒吃,吴良也的确有将他灌多的心思,但似郭嘉这样豪放的喝法,吴良便不得不担心了。
这种度数的蒸馏酒,又是空腹,又是一口闷,很容易就会出现酒精中毒的状况,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尽管这个时代并没有同桌喝酒出了事全桌都要负责的法律,可若是郭嘉真有个三长两短,吴良在曹老板那边也不太好交代啊:怎么着吴有才,戏志才不在了我好不容易找来这么个对胃口的“奇佐”,你才回来头一天就给我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