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考试随便写了点东西上去，已经忘干净了。”泽菲尔继续装傻。
格莱希昂叹了口气，此时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感知到泽菲尔的抵触情绪：“抱歉，我没有恶意。指挥学校一般会让高年级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参与入学考试试卷的评分，我恰好拿到了你的试卷，对你在论文里的设想很感兴趣。”
“光靠人类共享脑域提升机甲的战斗力的疯话听上去是挺好玩的，”泽菲尔眉眼弯弯：“这么说，你是为了人类了？”
“有一部分，更多的是作为王储的私心，莱瑞亚王国很需要像你一样优秀的人才。”格莱希昂意外地坦诚。
泽菲尔冷淡的表情缓和了少许，他依旧不满格莱希昂给他设套，但有话直说这点并不令人讨厌。
“银鸥学院的院长应该通知你了，各学院首席早餐后要提前到礼堂，为什么你会和我们学院的人待在一起？”
利欧里克站在架子尽头，冷冷地盯着他们，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关心一下以后的学弟。”格莱希昂淡淡地说。
“以后的学弟么？”利欧里克沉下眼，别国王储拉拢泽菲尔这件事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但也只有那么一丝，他无意和对方为无意义的事情争论。
“走了。”这句话是对一旁的泽菲尔说的。
只要他伸出手，泽菲尔从来都会主动朝他走过去，从来都是如此。
泽菲尔没有动，他得知自己是恶毒男配前还觉得挺正常的，现在再看他这个手势感觉有点恍惚，好像还在别的什么地方看到过。
对了，利欧里克养了一条金毛，那条狗好吃懒做欺下媚上，只搭理利欧里克一个人，利欧里克只要朝它伸手它就算在吃饭也会屁颠屁颠跑过去。
他妈的。
泽菲尔顿感糟心，他扭头看到捏着自己试卷的格莱希昂，本就不痛快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士兵和机甲共享脑域弊大于利，他就是为了修正这个错误才冒险来档案室偷试卷的。
泽菲尔哪个都不想选，考到指挥院校是他最错误的决定，要是有个按键能让他原地退学他直接按爆。
“你们挤在这里开首席会议？真有雅兴，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凯兰一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插着口袋，麦色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
“这和你没关系，凯兰。”格莱希昂轻轻皱眉，利欧里克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神色越发冰冷。
凯兰耸了耸肩：“和我没关系吗？不过你们两个现在就像是霸凌学弟的屑学长诶，”
他话音刚落，三人手腕上的电子手环同时突兀地震动起来，头顶上方的广播突然响起，依旧是无机质的冷漠女声：“请各学院首席速到大礼堂准备开学典礼。”
“我想了一下，果真还是舍不得可爱的学弟被别的学院欺负。”凯兰说。
他径直走到格莱希昂面前，抢过泽菲尔的试卷撕成几块，在众目睽睽下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进去。
“什么味道都没有，真难吃。”
他朝怔住的泽菲尔吐了吐舌头，言语间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和张扬。
“烦人的东西已经消失了，至于你的归处，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吧。”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苍鹫学院的新生跟在凯兰身后，泽菲尔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不死心地伸长脖子朝其他队伍里张望。《星恋》给主角的外貌进行了设定，泽菲尔今晚刻意在礼堂里四顾寻找，但别说主角，就连长相相似的都没看见。
今年的新生总共不到四十人，选择加入苍鹫学院的有十二人，比选其他两个学院的略少一些。泽菲尔在苍鹫学院的新生里认出了一个熟面孔，就是今天早上发表“男人就该向往真枪实弹的战斗”豪言壮语的那位仁兄，泽菲尔对此不予置评，但不妨碍他决定以后在心里叫对方“男人哥。”
“其实我真没想到你会选苍鹫学院。”凯兰低声说道，他下台阶的时候走在泽菲尔身边。
“今天下午真是多谢了。”泽菲尔露出感激不尽的笑脸，其他两个学院的首席一个是他的绯闻对象，另一个馋他的脑子，只有凯兰和自己没什么牵涉，下午还帮忙解了围。
“不用客气。”
苍鹫学院的宿舍建在地下，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光线渐暗，走廊墙上出现了一行带状指示灯，橙金色代表苍鹫学院。凯兰领着他们向前走了一段后向左转弯，停在一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雕花木门前。
突然，门上荷鲁斯之眼的浮雕眨了眨眼，有些倨傲地扫视门前或激动或惊恐的一个个新生。
“已完成面容录入。”它说，门紧接着打开了。
苍鹫学院的休息室仍旧以橙金色为主色调，墙壁上悬挂的旗帜和壁毯，壁炉中熊熊燃着的火焰，热烈又夺目，冲淡了地下的寒意。
泽菲尔和几个新生一起挤在壁炉边取暖，他凝视着凯兰的身影越过众人，开始发表迎新祝辞。
“新生们，欢迎你们进入苍鹫学院。”他的声音有力而沉稳：“毋庸置疑，各位是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朱莉·亚当斯，是在之前的战斗学校多次取得优异成绩的才女，在机甲维修方面很有天赋。”离他最近的一位高个子姑娘将一头红发向后一甩，骄傲地挺了挺胸。
“伊文·道森，是个为伙伴着想，稳重又上进的好青年，擅长驾驶机甲，连续三年获得「chaster」未成年组冠军。”「chaster」是全星系最有含金量的机甲操作大赛，即便是未成年组冠军也相当有难度，不少同学向伊文投去赞许的目光，伊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结果那头卷发更卷了。
紧接着，凯兰准确地叫出所有人的名字，一一列举出他们的个性和长处，并向他们报以微笑，被叫到名字的人均是眼神发亮，受宠若惊。
“接下来要介绍的是大家最感兴趣的战队赛，战队赛是指挥学校各学院之间的对抗赛，历史悠久，固定每年五月份举行一次。”
“三个学院各组建一支战队，每个战队设置五名队员，其中一名指挥官，三名机甲驾驶员，一名机械师。学校决定每个学院出三名二年级学生、两名一年级学生参赛。”
“我听说三年级学生才可以参加战队赛。”有人不敢置信地举手问道。
凯兰的表情温和中略带凝重：“我们和虫族的战争形势并不乐观，从本学年开始，三年级全部学生全部奔赴前线作战。”
“苍鹫学院上次在战队赛中夺冠还是五年前，但我有预感，失败的诅咒将被我们亲手打破。”
他露齿一笑，在壁炉火光照耀下，表情气势惊人，就好像是宇宙中的神明听见了来自信众的呼唤，降临到初秋略微潮湿昏暗的地下室来
“我们就是苍鹫，把敌人啃噬殆尽，无论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在座各位，我都满怀信心，不管要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我们都是战无不胜的——”
“苍鹫学院！”大家齐声大喊。这么快就凭借个人魅力将心存忐忑的新生团结在一起，显而易见，这位年轻的大公拥有出色的领袖才能。初次进入指挥学院便遇见这样出色的榜样，已然如此幸运，还能说什么呢？
带着花香的白葡萄酒是瑟泰斯联盟特有的佳酿，泽菲尔在愉快的宴席一角一杯接一杯喝着，脸上不见丝毫醉态，眼神却越发明亮。
休息室因大家的谈笑而热闹非凡，通向寝室走廊的那扇门前几个醉鬼吵着要上天台续表明他目前确是个少校。
按照盖伦特星系的制度，少校是机甲驾驶员和指挥官之间的分界线，升任少校之后，手下有二十左右可供指挥的机甲，泽菲尔不清楚游戏里的设定是不是也是一样，
游戏提示适时响了起来。
【您刚被任命为和腰带上停留了片刻，行吧，他这个新身份雨果少校似乎是唯一一个平民。
“金发小娼妇。”有人低声啐道。
泽菲尔没有理睬，只是感慨游戏任务里说的【很是不满】还是太委婉了。
他心知这是个讲究贵族平民阶级观念的世界，以萨默斯家族的财富和地位，就算在皇族面前都可以由着他为所欲为，作为既得利益者哪怕抱怨听上去都是在炫耀。
不论是纸醉金迷的生活，还是赢得一段看上去美满的恋情和婚姻，泽菲尔对这些都谈不上眷恋，相比之下，他更渴望凭借绝对的实力赢得一切，把天生配角的憋闷感甩在身后。
见泽菲尔无动于衷，下面人的非议声音逐渐放肆起来。
“凭什么这家伙能当我们的队长？”这样说的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泽菲尔在有人出言附和前打断了他。
“就凭我很强，比你们这群贵族小鬼加起来都强，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们才对吧，草包们。”
泽菲尔双手抱胸，傲慢地撂下这句话，在场的贵族军官无不被这个卑贱平民的狂傲态度彻底激怒，只有少数几人还能勉强维持贵族风度，泽菲尔抬眼朝发出狗吠般嘶喘声的位置看过去，一个面容狰狞的大块头军官怒视着他，胸膛激烈起伏，正是叫他“金发小娼妇”的家伙。面对泽菲尔的挑衅他显然是反应最大的，若不是手臂被两边的伙伴一人一只抓住，恐怕早已冲上来给泽菲尔一拳了。
泽菲尔无视了其他人激动愤恨的目光，冷静地盯着这边的闹剧。
“何不把这位勇士放开呢？”
“恐怕不行，长官，”其中一人不客气地呛声：“这位是我们队里体术最强的士官，若是放任他攻击您，您怕是会小命不保。”
“我很乐意见识一下你们口中的最强。”泽菲尔笑了笑：“想要和我决一胜负吗?那就请吧。”
“比就比，谁怕谁啊。”大块头士官挣脱了同僚的压制，怒气冲冲地向泽菲尔逼近过来，他直起身后身型超过两米，肌肉虬结，颇有些骇人
这就急了？泽菲尔也不跟他废话，冲他勾了勾手：“来。”
话音刚落，大块头怒吼一声，右手蓄力猛地向泽菲尔挥出一拳。
泽菲尔敏捷地偏了偏头闪过对方袭来的重拳，同时整个人迎上前对着士官的腹部就是一记侧踢，动作利落漂亮，力度却丝毫不减，大块头被他这一脚踢得接连后退了几步，骇然于他的纤细身躯里爆发出的猛力，不敢再对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漂亮少年掉以轻心。
紧接着他绷紧肌肉接连出拳，每一拳都是致命的杀招，泽菲尔仍是一派游刃有余，对方每次出拳他微微向后撤身避过。随着时间拉长，大块头体力逐渐流失，见无法打中他开始心浮气躁起来，拳头也愈发没了章法。泽菲尔冷眼看着，瞅准对方疲乏的空档，突然弓腰提膝朝着大块头被踢了一脚的腹部狠狠地撞了上去，大块头被迫后退躲闪，被自己高速挥出去的拳头带得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往前倒去。
还未等他站稳，泽菲尔那鬼魅般的身形早已来到他身后，拳下生风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大块头轰然倒地。
泽菲尔冷冷地扫视着队伍：“还有人要上吗。”
他浑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沉静气势，在场的贵族军官在那样凌厉的眼神下无不心生畏惧。
这些贵族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一等一的，看到大块头被放倒，也见识了泽菲尔压倒性的武力，估摸着哪怕在场所有人一起上也不会是新长官的对手，一时间无人应声。
这时，瘫倒在地的大块头费力地支起身，他咬紧牙关，下一秒猛地抽出手枪对准了泽菲尔的脑袋。
围观众人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虽然不服平民出身的新长官，但毕竟都是知道军队纪律的军人，若只是武斗尚且能用切磋搪塞过去，真把上面派来的长官杀掉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慢了。”泽菲尔蹬住墙壁借力跳起，空中扭身勾起脚后跟踢向对方拿枪的右手，会议室一片死寂，只听到可怕的骨头碎裂声和男人的哀嚎，大块头脊背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随后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滑下来，抱着手臂在墙根处蜷成一团。
“下次开枪前不要犹豫，虫子虽然没脑子不过行动极其迅速，它们会在你拔枪前就把你射成筛子。”泽菲尔语调轻快，不管在他脚下翻滚呻吟的尉官，目光淡淡扫视过众人，大家看好戏的表情转为了清一色的惶恐。
他蹲下身扳过挑战者的下巴，不出所料地对上了一双震惊畏缩的眼睛，泽菲尔嘴角笑意扩大，轻轻歪了下头，他相貌明艳逼人，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正合适甚至有几分娇态，看在众人眼里却简直艳鬼索命一般，脖颈后泛起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