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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连花再醒过来时,天色已亮。
他撑起身子,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只是眼前依旧是大片的光圈和胡作一团的黑影。
衣物似乎被更换过,身上也没有粘腻的感觉
他侧耳听着那两个门童正在有来有回地比试,忍不住弓着身子咳了一下。
“有人吗,我想要一杯茶。”
外面的声音骤然停止,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靠近。
李连花顺着声音侧头,只看到一团黑影出现在跟前,他伸手去取,那个小黑团却又移开,随后有冰凉物触到嘴角,顿时他便嗅到那人身上淡却熟悉无比的沉木香味。
是单孤刀。
单孤刀垂眸看着李连花正用唇轻倚着杯子,缓慢地喝着小半碗水,即便在湿冷阴暗的地牢里,他也衣衫整洁没有半点狼狈神色。
安静顺从的模样,让单孤刀不禁想起那时候的李相夷,个子只到他胸口高度,整日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瘦小软弱还需要他保护如果不是那出色的天赋,傲慢自负的模样他的师弟,也曾经占据过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虽恨李相夷,恨得想致之于死地,却又总是对这个师弟抱着特殊的情感。
不过很快,他就能称霸天下,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也包括这个曾经他最想赢的师弟。
单孤刀目光一沉,手里的水杯忽地前倾,剩余的水从李连花口中流出,顺着脖子,打湿在衣襟上。
他冷冷地看着李连花低头咳嗽,呛得惨白的面颊生出一些红晕,才得意地哼笑道:“师弟啊,你可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你武功再高天赋再高有什么用,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四顾门门主。而我,马上就要征服这天下了,到时候我要把你吊在那城墙之上,让你受尽风吹日晒遭人唾弃的日子,最后人们只会记得门前那条野狗,而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李相夷”
李连花静静听完,却只是一笑。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再威风我也看不到啊。况且你就这么确定你最后就能赢吗,这南胤皇族可不止你一个,这皇位也不是只有你想坐啊”
单孤刀的眼底晦暗不定,瞬间掐住了李连花的脖子。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李连花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只能一手去扯单孤刀的手腕,一手勉强运气打向单孤刀,
单孤刀见势侧身一闪,松开了李连花。
李连花低头咳了一会儿,轻笑道:“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不都是从你们那里知道的吗。”
“哼,你以为你还能活几日,还想在这里离间万圣道的势力。”
单孤刀的目光落在李连花泛红的颈部,衣领已经有些松散,露出一小片暧昧的红印和结痂的伤口。
“哼,看到昨天角大帮主在师弟这里玩得很开心啊我怎么不知道师弟还对伺候女人这事情如此熟悉。”
李连花一愣,用手揉了下脖子,冷淡地瞥了一眼单孤刀的方向。
单孤刀被他看这一眼,只觉胸口好似翻倒了一坛子酒,浓烈的辛辣一直从身上灼烧到喉咙间。
李连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摁倒,他的表情还满是惊异,下意识用手臂抵在胸前。
“单孤刀,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单孤刀扯着李连花的手腕,随手抽下李连花的发带,将他手腕绑起来摁在头顶,李连花用力地晃动着腰部和双腿,却被单孤刀一手摁着他的腿,死死地制住了他的反抗。
“师弟,别白费力气了,等下小心弄伤了自己。”
“呲啦”一声,衣衫从衣领处被撕扯开来,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你就这么恨我吗,恨不得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
单孤刀听着李连花低沉微颤的声音,冷冷道。
“对,我恨你,恨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我就要你好好感受我对你的恨意。”
李连花感觉整个人好像被狠狠地摁进了肮脏湿热的泥土里,作呕得无法呼吸。
那柔软的舌头和喉管紧紧吸附着肉棒,肉棒用力地碾压而过的强烈快感让单孤刀扬起头,发出满足地叹息。
李连花手被绑着,跪在冰冷的石砖上,身子无力前倾着,任由单孤刀扶着他的后颈来回动作。
那东西撞着喉咙深处,让他止不住得反胃,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吞咽不下的口涎从李连花嘴角滑落,他感觉摁在他后脑勺的手忽然用力,喉咙的东西一抽动,有液体喷涌而出,强烈的呕吐感激发的求生欲望,让他一下子推开了单孤刀的禁锢,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浓稠的液体伴随着浓烈的腥臭味让李连花痛苦地咳嗽起来,口中混杂的白液滴落在石砖上。
单孤刀看着他咳完,才把李连花拉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
看着他眼眶通红,睫毛被泪水润湿,嘴唇连同嘴角都微微红肿,可怜兮兮的样子竟让单孤刀心生出些许怜爱和亲近,他从怀里抽出手帕,细细地给李连花擦拭掉脸上和手上的污浊,一如他们小时候,他照顾师弟时做的那般。
“师弟啊,你若愿意臣服于万圣道,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你跟在师兄的身后,让师兄照顾你”
李连花静静地等着单孤刀做完这些,冷笑道:“单孤刀,你也会怀念以前的日子吗,那你杀害师傅的时候,可曾念及过我们的情谊,你谋划覆灭四顾门,假死十年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单孤刀猛地站起来,手帕落在地上被他一脚踩住,眼底的温和一下子被愤怒给吞噬干净。
“李相夷,到头来,你还是要站我的对立面,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单孤刀猛地掐住李连花的下颌,将一枚药丸塞进李连花口中,那药丸遇水一瞬间化在他的嘴里。
“即便是碧茶之毒,也未必能挡得住我这秘法蛊毒,蚀骨之痛钻心之苦,要不了你的命,也会日日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哼,我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单孤刀冷冷地看着李莲花跪在地上咳嗽,随后拂袖而去。
日上三竿时,李连花醒了。
他坐起身子,又抬手在眼前晃了晃,等着视野逐渐清晰,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看来不能再待了。
“有人吗,我饿了。”
听到声响,两个门童面面相觑。
这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之前以为他是帮主的小情人,结果又与单孤刀行那样的事情,而且帮主知道了不怒反笑
没过一会儿,男童端着碗进来,李连花笑眯眯地扯着他们闲聊。趁着两人松懈之际,封住他们的穴道,夺钥匙而出。
他在地牢里走了一圈终于在最里面的牢房里找到了笛飞声。
那人被无数铁链吊着,铁链的一端钩进肉里深入骨头,半身浸在冒着热气的泉水里,温泉活血,伤口难以愈合,在湿润的环境里逐渐溃烂不堪,即便不死也已经半死不活了。
李连花咋舌:“笛飞声啊笛飞声,你这艳福,可真是脱层皮啊。”
李连花跨进池水之中,将一条条铁链打开,回到笛飞声身边时,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靠在池边看他。
“笛盟主,你醒了啊,太好了,我还在想怎么把你身上的铁链弄掉”
“李相夷,你不谈条件就救我,不怕我出去再杀你吗?”
“笛盟主,那些嘴硬心软的话你就不用对我说了,我知道你和他们合作不过是想借业火痋除去你身上的毒先不说这些了,这链条”
话没说完,就见笛飞声把那些链条徒手从身上扯了下来,血水一时间喷涌而出,他却眉头也不皱,好似不知疼痛一般。
李连花看着,啧啧称奇:“不愧是笛盟主。”
李连花把笛飞声拉出水池,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笛飞声身上,那是他出来时顺手拿的。
笛飞声浑身无力,低头看着李连花给他系衣带,池水几乎将他的衣服浸透了,胸口的布料隐隐透出一些暗粉色,衣领出露着些褐色的结痂。
“李莲花,你受伤了吗?”
他说着,伸手就想去拉李连花的衣领,李连花一愣,顺势拉住他的手腕,背过身挂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弯下腰将笛飞声背了起来。
“是啊,笛盟主,为了救你,我深入险地,你可别忘了我的恩情,一定得报答我,不然我很亏的。”
笛飞声趴在他的背上,他感觉笛飞声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侧颈,有些痒,过了许久,那人才低低应了一声,随后呼吸平缓,似乎是睡了过去。
如今外面已经知道他带着笛飞声逃跑的消息,正在到处搜查,李连花顺着阴影地方边走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绕开守卫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婚房里。
他把笛飞声扶到床上,笛飞声状态似乎不太好,于是他又渡了一些内力给他,看着笛飞声脸色开始缓和,呼吸也逐渐平缓,才放心走开。
房间内的陈设被李连花大致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些干净的衣物,他走到屏风后,才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手中的衣服就被另一只手扯住了。
“你身上的是什么”
笛飞声愣愣看着李连花,李连花赤身站在他面前,及腰的长发有些许披散在身前,白皙的颈部和锁骨上褐色的痕迹分明是齿印,还有不少青色,暗红色的痕迹一直从胸口到腰上
笛飞声还想把他扳过来仔细地看,李连花面上一热,有些生气地把衣服扯过,挡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把笛飞声往外推。
“笛盟主,你懂不懂礼貌啊,怎么在别人换衣服的时候进来,快出去。”
但是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刚突破悲风白杨第八层,又恢复力气的笛飞声。
笛飞声有些愤怒地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摁在墙上。
“说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李连花的背被撞了一下,忍不住闷哼一声,刚刚输过内力的身体十分虚弱,他想缓了一口气,可一阵阵的刺痛便从腹腔传来,忽地向四肢蔓延开,四肢触碰的地方更是剧痛不已,疼得他冷汗直冒,忍不住大口喘气。
“李莲花?”
笛飞声觉察出不对劲,李连花低着头,开始浑身颤抖,表情也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是不是碧茶之毒发作了,我给你疗伤。”
他一松力,李连花直接倒在他身上,笛飞声立刻抓了件外衣裹住李连花,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可李连花的身上并没有黑紫色的毒素随经脉蔓延,不是碧茶之毒在发作,那是什么
笛飞声将李连花扶正坐好,李连花疼得抱住自己的手臂蜷缩在一起,浑身都是汗。
“李连花,李连花,听得到吗?”
听到李连花轻声的应答,笛飞声赶忙道:“我现在渡些内力给你,让你能调动扬州慢护住心脉,我再帮你将这毒逼出来。”
话罢,笛飞声催动内力,手掌覆在李连花背上,李连花感觉到一阵暖流进入丹田,腹部的痛楚在缓缓消散,顿时生出些力气调动扬州慢配合笛飞声的内力,不知过了多久,笛飞声感觉李连花经脉通畅毒液尽数逼出才停了下来。
“笛盟主,刚才谢谢你了。”
李连花长出一口气,拢了拢外衣,系好衣带,说完起身就往外走,笛飞声见状跟在他身后。
“这毒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就是太倒霉,不小心中毒了。”
看着李连花打哈哈,知道即便追问了他也不会说实话,笛飞声只能作罢。
“你身上的毒是单孤刀下的,还有你身上的痕迹也是”
他盯着李连花,发现对方只是脚步微微一顿,走到屏风后,将一些衣物抛进笛飞声怀里,表情似乎有些嫌弃地说道:“换件衣服吧,你那衣服都臭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
李连花叹了口气。
“笛盟主,你都猜到了还让我说什么呢,我就当被狗咬了几口,不想再提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笛飞声捏着李连花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跟前,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可是我介意,你也不必装作一副大不了的模样,我知道你介意,不然你为什么不许我看,不许我碰你。”
李连花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很好笑。
“笛盟主,你太有趣了,我的事情何尝让你这么上心了,还是赶快想个法子怎么出”
李连花还想再说,笛飞声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深吸一口气,把李连花拖进自己的怀里,用嘴唇狠狠堵住了那张还要噼里啪啦不停的小嘴。
李连花被突如其来的亲吻震惊地浑身僵硬,下意识用手去推笛飞声的胳膊,可这人像石头般纹丝不动,手臂更是牢牢扣在他的腰上,令他呼吸都困难,他想张嘴呼气,嘴唇才一松,就感觉笛飞声的舌头抵开他的牙齿,深入攻占了他的领地,李连花哪有亲吻的经验,很快就被弄得脸颊通红,身体都有些发软
晕晕乎乎之间,感觉有手在他腰间抚摸乱扯,他一惊瞬间清醒了许多。
这形势不对啊,李连花赶紧蓄力气,狠咬了对方嘴唇一口,趁着笛飞声吃痛的一瞬,将其推开。
李连花只觉脸上身上都热乎乎的,嘴唇还有些肿痛。
笛飞声此时离他两臂开外,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如野兽一般,他眉头微蹙,心情并不好的样子,李连花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笛飞声,你,你疯啦,别过来啊。”
笛飞声看着李连花抓紧衣襟一副防备的模样,心里乱成一团,却始终没有往前一步。
“李相夷你到底想装傻到什么时候,你对我,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笛飞声,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还期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笛飞声沉默地站着。”
“呵,对,我对笛盟主的意义还有比武,可是笛盟主啊,忘川花对我来说用处有多少,你不会不知道吧,即便吃了它,我也好不了,我知道你拿方小宝威胁我不过是想让我活下去,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喜欢威逼利诱别人的人”
笛飞声自嘲地笑着,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你既然这么聪明,看得这么透,就应该明白,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李连花可是你呢,你明明也喜欢我,却总是因为这些无聊的理由要把我推开。”
李连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胡说什”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笛飞声,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
“不就是死吗,李连花,现在不是还没死吗,谁说忘川花治不好你,哪怕只有一成机会我也不会放过,你就这么怕我因为你的死伤心难过吗,这么怕我难过还不承认你喜欢我。”
李连花面色一红,被气到失语,这人根本就是在自说自话,不可理喻。
李连花觉得沟通无能,干脆转头就走,笛飞声快步跟在身后。
“李相夷,你是害羞了吗,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你果然喜欢我。”
“”
虽然院子里正鸡飞狗跳,但不妨碍两人坐下安静地赏月,李连花翻出几瓶陈酿,斟满了两个酒杯。
他抬头看向笛飞声,发现那人也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还想对刚才喜欢不喜欢的观点再探讨一番,李连花立马白了他一眼,表示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两人谈天说地了一会儿,又对婚房里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丢失的武器和消灭业火痋的方法,而窗外已经旭日东升。
这一夜,李连花睡得很沉,直到隐约听到狐狸精的叫声它才醒过来。
他坐起来时,方多病不在,如果不是床单上可疑的水印和隐隐作痛的下身,它可能真的希望昨晚只是一个春梦
“方小宝,你叫什么叫”
李连花没好气地揉着脖子下楼,就看见笛飞声正蹲在地上,一手摁着狐狸精,啊不,是方多病的头,方小狗龇牙一副生气模样。
笛飞声瞧了他一眼,又看着面前的小狗,好笑道:“原来你真是方多病啊,难怪看着这么像。”
“汪!汪!”该死的笛飞声!居然敢欺负本少爷,吃本少爷一招!
李连花赶紧上去拦开两人,生怕他们又把莲花楼拆了,这楼才刚修缮好
“笛盟主,怎么有空过来了。”
“来找你有点事,顺便观摩一下,传闻中的化形术法。”
合着是特地来嘲笑方多病的嘛,真是幼稚。
李连花一阵腹诽,还是面带笑容地给对方斟茶。
“笛盟主真是消息灵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下药的幕后黑手是你呢。说吧,是什么事情找我?”
笛飞声听到李连花“诽谤”自己也不在意,反倒是一旁的方小狗忿忿不平地咧牙要咬笛飞声一口,却被李连花袖子挡下,只能委屈巴巴地跟着李连花。
笛飞声看一眼方多病,两人很默契地上了楼,还把房门关上。
不是?!李连花!又有事情瞒着我!方小狗愤怒地刨门。
进屋后笛飞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认得这个吗?”
纸团里包着一些灰色粉末,李连花捻起一点,嗅了嗅,立刻明白这个是什么。
“这个火药粉末似乎有些不同,不像中原的制法制作的,是哪里找到的?”
“我让无颜把焦丽樵的地方搜了一遍,然后找到了这个。我找人调查过,这种火药的制法并非中原的制法,里面的特殊材料来自南胤,这种火药比一般火药纯度更高,威力更大。”
“所以你是怀疑焦丽樵背后还有其他的南胤人,在策划更大的计划”
“嗯,具体的,还需要再查。”
两人聊完从房间走出来,笛飞声好似并不打算走,坐在桌子前喝茶。
李连花也懒得管他,出去浇浇菜,浇浇花,喂喂鸡,又站在炉子前继续煎药。
方多病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算了,估计晚饭就会回来吧。
做完这一切,天色开始暗下来。
“笛盟主还不走,是想留下来吃晚饭吗?”
“也不错,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不是没味觉吗,想蹭饭就直说啊,李连花眯眼笑笑,转身回厨房。
不一会儿李莲花把饭菜备好,两人就坐下默默地吃起来。
笛飞声向来只吃白米饭,菜用得少,李莲花盘算着,就算方多病回来,应该也不至于饿肚子。这样想着,方多病果然回来了。
方多病今天被关在屋外,心情不畅,便一路跑回了天机山庄,想着顺便查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情报。何晓慧把狐狸精照顾得很好,每日吃好喝好的,方多病开始担心明天自己变回来身上是不是得多长几斤肉。
李莲花已经把饭碗摆好了,方多病跳上饭桌大快朵颐,笛飞声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转头对李莲花说道:“我今晚要睡在这里。”
用完饭,笛飞声就早早上了二楼,他之前就在楼上住过一段时间,常用的枕头被子都在上面。
不一会儿,李莲花也上来了,他摸摸鼻梁,道:“那个,笛盟主,不介意我们挤挤吧。”
“怎么?让方多病睡地板上不就行了。”
“他不习惯睡地上,况且他晚上还会变回来,让大少爷睡地上,怕是不好吧。”
“是吗,我怎么记得,之前他被你丢下好几次,睡的可都是地上和屋顶……”笛飞声边说边点了点床单,“我看,你是不想和他睡一起。”
李莲花猛地想起昨晚的事,顿时脸上一热,他轻咳一声,迅速爬上床躺下,“别胡说八道,我困了,先睡了。”
笛飞声见状,把蜡烛挥灭,躺回床上。
其实这榻并不大,两个男人平躺手臂稍微动动就会挨在一起。
李莲花会夜咳,晚上睡得不踏实,笛飞声被李莲花不安分的转身更是蹭得睡意全无。
上一次他们躺着挨得这般近,还是十年前。
那时的他们时不时就爱比武切磋,有一次在屋顶喝酒,杯杯盏盏,两个人都喝醉了,不知道是谁找主动的,两人慌乱的心跳声就贴在了一起,可惜他的记忆只剩下,李相夷满是红晕的脸和手指尖柔软滑腻的触感……
“李相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
“我不记得了,我喝醉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笛飞声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翻身把李莲花摁在身下,盯着李莲花瞪大的瞳孔,说道,“我只是忽然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李相夷才会一直躲着不愿意见他。
笛飞声的力气很大,三两下把他压制住了,李莲花听到身上布料被撕扯的声音,慌张用手去挡,刚要开口制止,嘴巴就被捂住了。
“想让方多病听到吗。我不介意把门打开,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
李莲花一愣,狠狠地回瞪他,眼眶微微泛红,挣扎的动作却缓了下来。笛飞声把手从他嘴巴上松开,用手掐住他的下巴,手指重重碾过的唇瓣变得艳红一片,指尖穿过皓齿探入口中搅动那柔滑的嫩肉。
发簪在挣扎间滑落到枕边,没入凌乱交缠的青丝里,李莲花的衣物被尽数扯开,堪堪地挂在手臂上,春光尽现。笛飞声一眼便看见那些遍布在胸口,肩膀,甚至腿上的暧昧痕迹,明显是最近才留下了。
李莲花被他盯得有些难受,用手扯着被子想把自己盖起来,笛飞声却扯着他的手摁在身旁。“躲什么。”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李莲花的胸口上,痛得李莲花向后一退。
“好痛!笛飞声你做什么!放开我!”
“痛?方多病给你留下的,跟他做就很舒服吗,说啊。”他手一收,李莲花就被拖到跟前,李莲花抿着唇看向笛飞声,有些惊讶又有些犯怵。
笛飞声眼神冰冷,明显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胡说什么,笛飞声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干你。”
李莲花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就被抱了起来,他的双腿下意识夹住了笛飞声的腰,手臂环住对方的脖子……房间里很暗,只有些许月光从窗户之间漏出来落在桌子上,他感觉到有吻落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上,舌尖滑过他胸口,含住挺立的乳尖,他被激得忍不住喘出声,笛飞声身上很热,滚烫的硬物蹭着他的大腿内侧,让他有些紧张地想后退。
沉重的喘息在黑暗中交织在一起。
“放松。”
“放松不了……啊。”
他被笛飞声推了一把,倒在木桌上,冰凉的木板贴在他赤裸的背上。“嘶,你做什么……嗯……”
他感觉腰被掐住,有发丝落在腿上,温热的气息呼在腿间……
“嗯啊……笛……笛飞声……”
李莲花哪里被人这般伺候过,陌生怪异羞耻兴奋的复杂感觉一时间占据了所有的感官,极度的快感一阵一阵地如海浪般袭来,直到冲向顶峰……
他喘息着,还未从高潮的失神中平复,笛飞声的身体就靠了过来。
“等……等等,别……嘶,好痛!不行……啊!”
笛飞声几乎失去了耐性,不顾李莲花的反抗,把涨得发痛的玉茎一下子捅了进去,难耐的苦楚瞬间有了慰藉的地方。李莲花的体内又紧实又温暖,被柔软的肉壁包裹着,玉茎忍不住抽动起来。
李莲花被痛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该死的笛飞声,真够狠的。
“嘶!笛飞声!你慢点……痛!”
李莲花痛得直冒冷汗,眼角绯红,眼眶含泪,被咬得微肿的双唇微张着,汗湿的青丝贴在胸口,隐约可见樱红的乳尖,他眉头紧蹙,希望笛飞声能良心发现温柔一点,这是这副凄惨的模样落在笛飞声眼里,根本忍不住的心中暗涌的施虐欲望。
“你在勾引我吗,李相夷。”笛飞声咬紧后槽牙,重重喘了一口气。
“……”到底是哪一步不对啊。
李莲花感觉到有些危险,想往后退一退,笛飞声却瞬间把他捞了起来,手穿过他的腿弯出把他架起来,忽然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扶住笛飞声的肩膀不让自己往后倒,他们的下身还紧贴着,李莲花觉得这种姿势很奇怪,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笛飞声就又动了起来。粗硬的玉茎在狭长的甬道里快速进出,夹杂着液体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李莲花忍不住耳朵发热,喘息加快,四肢微微颤抖起来,很快,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这样的折磨漫长又难耐。
“你……慢点……嗯啊,啊,我受不了……”
笛飞声感觉到李莲花明显体力不支,身体一直在往下滑,抱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让李莲花背靠在墙上。
“体力太差了。这次先放过你。”
李莲花眯着眼,身体被撞得晃动,笛飞声背对着窗,柔和的月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昏暗之中看不清表情,李莲花吃力地收紧扶在他肩上的手臂,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周围的一切仿佛也开始沦陷在黑暗中……
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先主动的,李莲花早就不记得了,或许他一开始就已经沉醉在其中。
方多病无措地看着水中的倒影,圆滚滚的脑袋上竖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亮晶晶的黑豆眼,短短的小腿支愣着,这不是狐狸精是谁?!
自己居然变成狐狸精了!怎么回事?!
他慌乱地原地打转,如果自己变成了狐狸精,那现在他的身体里的是谁?
一想到别人看到狐狸精用着自己的身体四脚朝地到处乱跑,还咧着嘴不说人话,方多病就想抱头痛哭。
方小狗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往莲花楼方向跑。
李莲花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办法救他的!
方多病还没适应这副身体,撒开丫子跑了好久,才跨过莲花楼的台阶,刚冲进房间就叫起来。
“汪汪汪!”李莲花!
“狐狸精?”
他才发现,李莲花正坐在浴桶里,室内还弥漫着温暖的水汽。
他的脸颊和嘴唇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红,随着他起身,一部分垂在胸前的青丝湿漉漉地沾在他裸露的肩和细腰上。
方小狗抬头看到美人出浴的画面,害羞得想拔腿就跑。李莲花却率先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还在他的头顶和下巴揉搓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狐狸精?是不是又饿了。”
他呆呆地望着李莲花,李莲花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温柔的眼神,笑容既慵懒又很放松……
或许是因为变成了狐狸精,他的感知也发生了改变,李莲花的抚摸让他忍不住想晃动起尾巴。
“嗷呜!”糟糕,我又不是狐狸精!要忍住!
就在方多病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的时候,身体忽然被架起来了。
“狐狸精啊,你多久没洗澡了,你看看你这爪子,都是泥,刚才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泥巴了?乖乖的,给你洗干净哈。”
方多病一下子落在水中,他还没学会用四只小短腿游泳,慌得嗷嗷叫,桶里的水被它扑腾得溅起来,扬了李莲花一脸。
“狐狸精!别乱动!地板都要被弄湿了!”
李莲花无奈地把小狗抱进怀里,安抚地拍拍小狗的脑袋。
方小狗僵硬着,任由李莲花帮它清洗肉垫,他能感受到李莲花温暖的体温,嗅得到发丝上淡雅的香味……还好小狗不会脸红,不然现在肯定羞得像只熟透的虾子……
“好了,洗干净了,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等下给你做好吃的啊。”
李莲花看起来心情很好,朝着他低下头,柔软的嘴唇轻轻落在他的头顶和鼻尖上。
方小狗的脑子里一时间闪过这样的念头,当狐狸精也不错啊……
半晌,方小狗被擦干毛放在地板上,他用力抖了抖把剩余的水分抖干净。看着李莲花穿上衣服,处理好浴桶,拍拍手又走到桌前坐下喝茶,拿过桌边那本没合上的医书继续看,看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什么,又从旁边架子上摸出一个小罐肉干,喂了一点给小狗。
方小狗津津有味吃了一会儿肉干,开始琢磨怎么告诉李莲花自己从人变狗的事情。
对了,他可以试着写字,于是他露出爪子,开始在木板上划拉,爪子太小狗腿太软,控制起来格外困难,歪歪扭扭划拉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法看……
人生不易,小狗叹气。
正当他打算换纸墨试试的时候,有声音从外面传来。
“李大哥!”
是苏小慵的声音,方多病转头跑到门口。
“是小墉啊,进来坐吧。”李莲花笑着招呼苏小慵进门落坐。
“李大哥,我今天做了一些新菜,拿来给你尝尝。”
“有劳了。”
苏小慵把饭盒放桌上,从里面抽出几个瓷碟,菜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精致诱人。
好啊李莲花,原来平时我不在,你们都在偷吃好吃的。
方小狗咬牙,忿忿不平。
“狐狸精,今天也很可爱啊。”苏小慵夸完,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方多病今天怎么没在?我还以为他天天都来呢,跟住在这里似的。”
“嗷呜……”本少爷在这里啊……
“他回天机山庄了吧,年轻人嘛,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李莲花似乎不以为然。
“也对,不过他不在更好,李莲花,你可以多吃点。”苏小慵笑着把菜夹进李莲花的碗里。
方多病坐在一边,盯着两人慢慢吃完,苏小慵又待了一会儿才走。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李莲花将屋内的蜡烛一个个点燃,伸了下懒腰,蹲下给小狗收碗,发现狐狸精的碗里还剩了许多,连肉都没吃完。小狗脑袋搭在交叉的腿上,一副不太开朗的样子。
“狐狸精,怎么了,胃口不好啊?是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