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余手搭在应欢椅背上,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敲了又敲,斜睨着陈森然,眼神冷淡。应欢端着酒杯站起来,徐敬余收回手,跟着起身。
陈森然站在应欢面前,低头看她,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
大家都知道他对小医生有敌意,这会儿都看着,莫名有些紧张,怕他直接忽略小医生,给小医生难堪。
应欢犹豫了一下,主动拿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她弯了弯嘴角,真诚道:「去北京好好训练。」
陈森然喉尖滚动,手紧紧攥着杯子,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忽然仰头把酒一口喝尽。
应欢楞了一下,正要把酒也喝掉的时候——
男人修长宽大的手伸到她面前,接过她的杯子,仰头喝尽。
应欢回头看他,干嘛?
徐敬余低头睨她一眼,嘴角翘了翘,「我帮你喝。」他捞起桌上的酒瓶,给还在发楞的陈森然的倒了满杯,又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兀自跟他碰了一下杯。
陈森然眼神冷漠地看他。
徐敬余毫不在意,仰头喝尽另一杯酒,看向他,语气淡淡:「奥运赛场见。」
陈森然垂下眼,什么也没说,绕过他们,走向应驰。
应驰跟陈森然的关係挺尴尬的,两人吵架的次数说不清,打也打了好几架,他还替补过陈森然打完四分之一决赛。
他不知道说什么,挠挠头站起来。
两个少年捧着酒杯,面无表情地碰了一下,仰头喝光,一句话也没说。
看得一群人无语。
陈森然跟韩沁碰杯的时候,韩沁靠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刚才多好的机会,说一句谢谢不会?」
陈森然直接冷脸,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要你管。」
韩沁挑眉:「行,反正明天你就走了,管也管不着。」
那一刻,陈森然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吴起去北京了。
为何忽然答应吴起,是因为周柏颢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调整好状态,俱乐部也留不住他,不如去北京,换换环境。
那天,周柏颢是跟吴起一起找陈森然谈的话,周柏颢说:「换个环境对你来说没坏处,你再这么下去,以后不管是奥林匹克拳台,还是职业拳台,都看不到你的影子,练了这么多年,不可惜吗?」
吴起说:「说起来,你还没上过电视?」
全运会比赛前受伤,应驰替补。
wsb赛事到了后期,状态下降,应驰替补。
……
陈森然一直记得应欢兴奋地站起身给应驰比爱心的场景,少女眼底满是骄傲,而看徐敬余的时候,眼底不止是骄傲,眼睛还会发光。
他也记得她给每一个队员加油的声音,温柔真诚。
也记得她竖起大拇指给大家点赞的模样。
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偏执的执念。
陈森然怕这一走,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不走,更没有机会。
他会废的。
……
饭局结束后,徐敬余心情略烦躁,他把应欢按在后座狠狠地亲。应欢被亲得浑身发软,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完全不懂他怎么突然狼变了,代驾还在外面等呢。
男人身材高大,沉沉地压着她,应欢重重喘息,手脚幷用地推他,嗓子娇软:「你……干嘛?」
她敏感地察觉到徐敬余有一丝不爽,她懵懵懂懂地回想,自己好像没惹到他?
徐敬余鬆开她的唇,把人拉起来,抱到腿上。他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慢慢吻到她耳朵上,应欢怕痒地喘了一口,闭上眼睛,忍不住在他手臂上挠了一下,忍不住问:「徐敬余,我好像没惹你生气?」
徐敬余在她耳朵后啜了一口,总算把人放开了。
应欢转头看他,有些不安:「你到底怎么了?」
徐敬余半眯着眼,睨着她,低笑出声:「欲求不满,没看出来?」
应欢:「……」
她、就、不、该、问!
徐敬余撩开她的髮丝,借着窗外的路灯,看见她雪白的颈脖上多了一个红印,楞了一下。他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低声提醒她:「这里,红了。」
应欢脖子一麻,忙抬手捂住那里,满脸通红,小声嘀咕:「谁让你这么用力的?」
徐敬余深吸了口气,降下车窗,把代驾司机叫上车。
车开上路。
应欢靠到他肩上,「你刚才干嘛?」
徐敬余低头睨她,笑了声:「没什么,庆幸你缺根筋。」
应欢:「……」
你才缺根筋!
……
第二天,一群人站在俱乐部门外给陈森然送别。
应欢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紧张地往里面看,徐敬余正站在台前,给小金鱼丢饲料,他半眯着眼,看着鱼缸里的小金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在玻璃窗上敲了敲。
紧张得要命。
徐敬余不会看出来了?
徐敬余听见声音,撇头看了眼,应欢屏息,对他招手:「出来啊。」
徐敬余又看了一眼鱼缸,手抄进裤兜,绕过器械区,走向门口。
陈森然把行李扔上车,看向众人。
石磊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加油啊,小子。」
杨璟成也说:「好好训练,回头看你拿奖牌,大家都知道你是从我们俱乐部出去的,可别丢我们俱乐部的脸。」
众人一个一句鼓励。
应欢转过头,就看见陈森然正看着她,好像在等她一句话。
她楞了一下,笑了笑:「加油。」
这是应欢第一次跟陈森然说加油,陈森然眼睛一亮,定定地看着她,忽然热血沸腾起来,他抿紧唇,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吴起拍拍他的肩:「上车,时间快到了。」
徐敬余走到应欢身旁,看着陈森然上车。
那傢伙不知道发什么疯,车门都关上了,忽然又衝下来,跑到应欢面前。大家纷纷看过来,好奇这傢伙要干嘛,又看向徐敬余,觉得陈森然应该没那个胆子敢欺负小医生。
陈森然站在应欢面前,紧紧地盯着她。
应欢有些莫名,小声问:「怎么了?」
陈森然咽了咽喉咙,看着她,艰难地说出口:「以前的事……对不起……」
应欢楞住,不敢置信地看他。
陈森然说完,立即转身就走,他不敢再看她的眼,也不敢等她的回应。
车门再次砰的一声关上。
应欢缓缓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徐敬余,小声问:「刚才,陈森然是跟我道歉了?」
徐敬余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冷笑了声,低头看她:「应小欢,你是不是把我的小金鱼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宝宝:呜呜呜我道歉了,想让小医生爱我。
徐敬余活动手指:我看你是没被打够。
奶驰宝宝:我姐只能有我一个宝宝。
应小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