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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觉得荒谬、可笑,随即而来的是愤怒,我应该是被他气疯了,不然怎么会连心脏都在抽痛,眼睛胀得发疼,眼泪汇聚在下眼眶固执地不肯流下。
整个会场变得不可控制,安保人员冲上前来拦住记者和情绪激动的粉丝,吵闹的场面令我头痛欲裂,被趁乱来到后台的他揽住肩膀护在怀里往外走。
回过神来我甩开他的手,在七拐八拐迷宫般的楼道里转来转去,交织的楼梯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光也隔绝在外,而他亦步亦趋。
脚应该已经被高跟鞋磨出血泡,我像感觉不到一般一股脑往前走,怎么也甩不开身后跟着的他,直到转到一个死胡同,我忍无可忍转身朝他大喊:“疯子!”
我目眦欲裂,眼泪已经糊在我的脸上,把精致的妆染得滑稽可笑。
藏起来就好了,躲起来就够了,很方便很体面,我们可以这样的,我们应该这样的,全世界都是这样的!我扯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让所有人审判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绝路?
你真是自私,为了你的道德,为了你的良心,你坦坦荡荡地向所有人宣告你的罪行。
你知不知道你的余生都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世人眼里劣迹斑斑的存在,把你过去和未来所有成就通通掩埋。
我和那双眼睛直直地对视,结果它把我的愤怒都吸走,只留下无尽的痛苦。
“你考虑过我会难过吗?”
你应该有所有人眼中完美的人生的。
拽着他领子的手渐渐脱力滑落,刚刚的嘶喊让我的喉咙干哑艰涩,我崩溃地哭着,双手合十抵在他胸前,一遍一遍地朝他弯腰祈祷,卑微地乞求他就此收手。
“……我求求你,不要和我沉下去了。”
他抱着我下滑的身体一同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嗓音极尽温柔,和他之前给我讲戏时一样条理清晰,认真严谨。
“你会觉得我拖累了你吗?”
我想回答“没有”,但哭得说不出话来,连摇头都做不到。
好在他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轻拍我的后背,自顾自地接着话:“同样,我也不会觉得你拖累了我,你并没有影响我……如果非要说有影响的话,那就是爱你让我感到了幸福。”
我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就算没有我,爱上别人你也会幸福的。”
“你永远不可替代。如果是别人,我不会像现在一样幸福。爱你的幸福感是独一无二的。”
他想亲我,被我扭着头躲开:“脱妆了,当心糊你一嘴。”
他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退而求其次用脸蹭我的头发。
“相信我好吗?你拥有我全部的爱。”
我当然相信他,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他的存在就是我幸福感的来源,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他。
他把我拉回化妆室,他早打点好了一切,化妆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这时候倒是反应过来,助理说的临时有急事也是他的意思,想带我提前离开,谁知道我在后台听他的获奖感言听了半天。
把我安置在座椅上,他从医药箱翻出一叠创可贴,单膝跪在我面前,将我穿着高跟鞋的脚托起。
后脚跟果然是有些磨破了,好在没有很疼。他给那处贴上创可贴,又变戏法似的从旁边鞋盒中翻出一双运动鞋给我换上。
我看着自己漂亮的礼裙下一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运动鞋,发自内心地皱起眉头:“好丑。”
他佯怒地捏了一下我的脚踝:“私奔呢,你要是不满意,我只能背着你跑出去了?”
那场面还是有点太超过了,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把他也逗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果不其然沾了一手粉。
“去去去!”我赶紧把他的手拨开,捞起桌上的粉饼对着镜子拍拍打打补妆。
他就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镜子把我们两个人都框在其中,我刚好能看到他的神情,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好像只有一个词能描述他的眼神——“爱惜”。
补妆的动作慢下来,涂好口红,我抿抿嘴,端详欣赏自己的妆容,回过头牵起嘴角问他:“我现在好看吗?”
“很美。”
我不去问他为何眼含泪光,因为他将我残缺的心脏填得满满当当。
和他手拉着手走到最后一道门,我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你没有退路了。”
他将我垂落的发丝勾在耳后:“既然我爱你,我一定要坦坦荡荡地爱你。”
“我的爱情观就是这么极端。”他毫不心虚,挥舞他的爱情宣言。
我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像个人气高居不下的天后。
“你才是那个不顾后果的疯子。”
“是吗?那你现在不也依旧离不开我吗?”他肆意地笑着。
我笑得更加灿烂。
“因为我也是个疯子,我们天生一对。”
我们站在门后,外面是黑压压的人群,推搡着,议论着,吵得门板都在震动,不用看也知道会是怎样一幅盛景。
“准备好了吗?”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嵌着星辰的眼睛将我捕获其中。
“三……二……一……”
“跑!”
一声令下,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