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塬,怎么还不进去?”
初秋的四合院米兰花香缥缈,沁凉的月色美得不像话。高塬站在影壁后抽烟,仿佛跟屋内的欢声笑语毫无关系。
前年也是这个时候,他在院子里拉大提琴,遇到了踩着银杏叶前来的姜玟桐。
那天昏暗的夜色中,他与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相遇,似乎就是那一季悲欢离合的开端。
让人耿耿于怀,又让人如此怀念。
认识她两年了,分手也已经……一年半了。
向秋瑚走到了高塬的身边,仰望着他:“高塬……一会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现在大家都在等你进去呢。”
屋里刚办完敬老音乐会,冯屏特许他们在此多逗留一阵。才华横溢的音乐天才们,又趁着兴致,开起了小型的演唱会。
看到高塬和向秋瑚一前一后进来,有人吹起了口哨:“除了秋瑚,应该也没人请得动高塬了。”
又有人起哄道:“小高塬,秋瑚姐姐追了你这么久,你的铁石心肠还没融化吗?我看你俩很登对啊,以后夫妻档开个大提琴音乐会,超酷的。”
高塬捡了个最靠边的竹凳坐下,又拿起了琴弓。他面上看不出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欠奉:“都吃饱了?吃饱了就各找各妈去吧。”
冷酷的高塬无人敢惹,很快这帮爱玩闹的人便作鸟兽散。
除了他之外,屋子里还剩两个人。
向秋瑚徘徊了许久,剩下那人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欲言又止半天,终于还是对高塬说道:“我要出国了,去伯克利。”
“恭喜。”
高塬的无动于衷让她感到了绝望,向秋瑚几乎是泫然若泣了。
“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呢,冷漠,没情趣,只知道做项目和赚钱,怪不得桐桐姐不要你……”
高塬拉琴的动作猛地一停,却听墙角一个惫懒的声音悠悠说道:“秋瑚,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家在桐桐姐面前可是知情识趣,会撒娇得不得了,才不是这个鬼样子。要我说啊,你就别在他身上费劲了,多累啊。”
直到向秋瑚跑走的脚步声消失在四合院外,高塬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乐器。
“你又有什么事?”
“啧啧。”温荷苏悠哉悠哉走过来,低头端详着他的脸,“刨去你这张脸,我感觉你得有80岁了,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都这么久了,你还没从你桐桐姐那儿走出来吗?”
“温荷苏,我警告你,不要逼我揍你。”
“我好害怕,我怕死了。”温荷苏哈哈一笑,“这一次你可得手下留情,没有桐桐姐来救你,我妈……你是知道的。”
“有事说事!”
“哎,秋瑚说得不错,你真无趣。”温荷苏将他拉起身,“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就在前边乐器店里。”
两年没来,乐器店大了不少,门口新挂着“高价回收、绝不还价”的傻牌子,穿着一身麻布袍子的靳阑还是那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看见他俩进来,潦草地点了点头。
温荷苏终于不再废话,而是将高塬引到了玻璃柜前:“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