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兇猛的睡意再度铺天盖地而来,我毫不抵抗的闭起沉重的眼皮,一点也不烦恼还在旁边的魔术师。反正以他那个任意门的能力,不怕回不去。
但是我好像才入睡没多久,又被摇醒。「森野,起来!」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我耳朵旁边唸叨着,要不是这个嗓音很好听,我早就一球风压丢过去了。
「别吵──」我翻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然后用气流让被子往上移,盖住我的头。
「起来!」这个人非常没耐心的拉开我的被子,又直接抓着我的睡衣后领把我拎起来。
趴着的姿势被抓着后领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我拍开那隻手,翻过身,以盘腿坐的姿势微浮在床上。觉得坐得不太舒服,又让枕头飘过来,抱在怀中,把头靠在枕头上懒懒得看向眼前的男人。「干嘛啦?」
「把药吃了。」魔术师的手中拿着一杯水和一包药。
我愣了一下,看看魔术师手中的东西,又看向魔术师的脸;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又不是看过医生病就会好。吃药!」魔术师夺过我怀中的枕头,然后把那杯水塞到我手中。
我愣愣的喝了一口水,温的。
然后魔术师把撕开的药包递到我眼前。我看一眼那个让人看了就觉得舌头发苦的深褐色粉末,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是一抬眼看到魔术师的脸,又认命的把药拿过来,一口吞下。
果然是见鬼的难吃。吞了整杯水也洗不掉的苦味。「以后请带我去看西医。」
「我带你去看医生就该感激了!」魔术师拿走我手中的空杯子,把枕头又塞回我怀里。「这里看起来只有你一个人住?」
我点点头。「我妈妈难產去世,我爸再婚,我以前跟阿姨住,变成『这样』以后就自己住。」我用一句话解释完。
「还要喝水吗?」魔术师拍拍我的头,又问。
我愣愣的点点头,突然觉得魔术师真是温柔的让我想掉泪,然后看着魔术师拿着杯子转身走出房间,朝着厨房走去。
我听到按压热水器的声音,接着是冷饮机出水的声音。有多久没听到这种声音了?房子里面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别人活动的声音,有人提醒我吃药,帮我倒温水;自我一个人来到东京以后,这些都没有了。
魔术师又走了回来。我伸出手想接杯子,但是魔术师却是将没有拿杯子的那隻手伸过来。
「为什么哭了?」魔术师的手指轻触我的脸颊,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
我又哭了?「不知道。」我觉得有点晕沉的闭上眼睛,想在枕头上随便的抹去泪水,但刚一动作就变成脸颊靠在魔术师的手掌心中摩擦,感受另外一个人手心的触感。
「你真爱哭。」魔术师叹息般的声音传来。
我才不爱哭,它自己流出来的,关我什么事。
「拿去,水要凉了。」魔术师拍拍我的头,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杯水近在我眼前。
「谢谢。」我喝水的时候一直盯着魔术师,他好像有些侷促的别过头。
我把喝完水的杯子随意的往旁边丢,就想躺下。我没有看,但我知道它会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稳稳的落在桌上。
「我有话要问你。」魔术师却又拉住我,不让我躺回床上去。
「什么?」我只好再度坐起来,虽然漂浮状态可以让我暂时感受不到那些不适,身体毕竟正病着,我觉得很累很沉,揉揉眼睛,委屈的抬眼看向魔术师。「我不能躺着说吗?」
「你会睡着。」魔术师面不改色的回应。如果是流就不会这样对我,一定会让我睡。
「我问几个问题就好。」魔术师又安抚似的补述。
我无奈的软下身子,向前倾倒靠在魔术师身上,双臂软软的环抱着他的腰,将上半身躺靠在魔术师身上。既然不能躺,找个其他舒服一点的姿势也好。「问吧。」
「你在做什么?」魔术师低沉的声音从耳朵下面的身体随着微微的震动传来,耳朵有点痒痒的。
「呵呵。」我发出几声轻,觉得这样听魔术师的声音很有趣。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魔术师叹口气。「听说你要和新井高校的绪方惟人合作?」
「没有。」我靠在魔术师身上摇摇头,听到头发和衬衫磨擦的声音。
「鬼龙会在新井高校的人说看到你们相谈甚欢,还交换手机号码?」魔术师的音调微扬好像是在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