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故人(1/2)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眼皮上,或许是太过晃眼,以至于南汐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怔愣了几秒后,他下意识的低头寻找昨晚那些留下的痕迹,想要验证那断断续续的记忆到底是噩梦还是现实。

可束缚衣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从病服宽大的领口看下去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昨晚的一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这或许只是个噩梦,南汐不确定的想到。可真的是梦吗,抑或是幻觉,还是…确有其事?

精神病院的生活很枯燥,作为被严格看管的病人更是如此,一天很快就又过去了,夜幕再次降临。

南汐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硬是撑着没有睡觉熬到了半夜,除了月光相伴再无其他人,到最后他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温热的肌肤感受到一阵凉意,接着浑身上下都是湿滑黏腻的触感,带起一片细细麻麻的瘙痒,那个人如同一条巨蛇一样缠绕在南汐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同昨晚如出一辙的感受,以及之后的几天相同的遭遇,终于让南汐确定这并不是梦,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每晚都会在他睡着后出现,对自己做一些过分的事,他看不到他的脸,也无力反抗,甚至会莫名其妙的继续睡过去,那个人却又在他第二天醒来之前消失无踪。

早上醒来后,身上残留的触感让南汐忍不住吐了出来,一种恶心的感觉哽在喉间,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关心他为什么这么做,毕竟这张脸和这具身体总是莫名其妙的惹来一些人的觊觎,他就觉得恶心,既对那个人卑鄙的行为感到恶心,又对自己这副身体感到恶心。这种不上不下的恶心感让南汐无比烦躁,他迫切地想要揭发那个人的恶行,想要揪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可不得不说那个人确实思虑周全,准备的万无一失。时间、地点、后手都拿捏得刚刚好,这里是精神病院,所以即使他告诉所有人,有人半夜潜入他的房间图谋不轨,也不会有人完全相信一个精神病人。医护人员也从一开始的以为医院的安保措施出了问题的震惊惶恐,再到数次查看监控的半信半疑,到最后夜晚派人看护却并无异常后彻底不再相信他,只是更加确认他是病情加重,以至于出现幻觉。

没有人相信他,连医生都诊断这不过是因为他曾经的经历而导致的幻觉,而他们的反应更加激怒了南汐:“我没疯!我没疯!我说了有人在我的房间!他每晚都在!他一直在侵犯我!你们看啊!证据,这就是证据!”说着癫狂的南汐扯开了身上的衣服,指着胸口说道:“看啊!你们看不到吗?为什么不信我!”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那白白净净的肌肤上分明什么都没有,他们看向南汐的眼神也更加同情,他们或多或少都曾听说过南汐的一些事,毕竟一个未成年的oga被送到这里,腺体和生殖腔又是那样破破烂烂的,人疯了也没什么意外的。他们心里认定了南汐是因为被侵犯了太多次,所以哪怕离开了那里仍然会出现被侵犯的幻觉。

看他们的神情,南汐就知道他们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自己在他们眼里,恐怕就是一个突然犯了病的病人。南汐忽然觉得有些自己有些矫情,明明已经被别人碰过好多次了不是吗,现在不过又是曾经的重复,怎么现在自己连这点触碰都受不了了,而且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世界了不是吗?再忍忍,等他找到机会,就结束这一切,再忍忍,可是真的好恶心,那种恶心的感觉盘桓在心间,挥之不去。

事实上南汐自然知道那个人人究竟是谁,也明白这人这样做的险恶用心,毕竟这一切都是他有意引导,故意放纵的结果。他自然乐意陪这个人好好玩玩,来奖励一下这个工具人,他可是为这个可怜马甲塑造了一个绝对悲催的结局,来欣赏他们的愧疚和怜惜,而想要达成这一切,中间自然少不了那位工具人的帮助。

夜晚,房门被打开,男人缓缓靠进蜷缩在床上的南汐,接着他直接上床把南汐扣在了怀里,头埋在南汐的后颈处深吸一口气,轻笑道:“宝贝是在等老公吗?”

宽大的手握住了南汐伶仃的手腕,摩挲几下后一把将人扯了过来,南汐蹬着腿要挣扎,却被控制着强行抱了起来。

男人摸着南汐的脸幽怨地继续说道:“都这么久了,宝贝怎么还没习惯我啊。”

“滚…”

“宝贝想让我走?这可怎么办呀,我很喜欢宝贝,一点也不想离开宝贝呢。而且宝贝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明明每天晚上我都欺负你,但没有人相信你,他们都觉得是你疯了,你还能相信谁呢?警察吗?如果他们真的会帮助你的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就算去报警,警察来了也只会认为是你犯病产生的幻觉。你还不明白吗?宝贝,精神病人的话不会有人当真的,你这样做就不怕再引来其他人吗?他们会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你,用怪异的审视打量你,无论他们对你做什么都可以说那只是你的幻觉,到时候无论是谁都可以来欺负你。看到你身的这些东西了吗,你连咬我都做不到,更别说反抗其他人了。就算你再怎么威胁抗拒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会一直欺负你,因为你是个精神病啊,真的好可怜呀,宝贝…”

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南汐的身体,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品味着手下滑腻的肌肤,分明是缠绵又缱绻的语调,却说出这样椎心泣血的恶语。

南汐崩溃地抓住男人胸口处的衣服,感觉快要喘不过气,窒息一般,那无法逃脱的噩梦与现实重叠,让他痛苦不已,他控制不住地大喊打断男人“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南汐那双圆润的杏眼此刻哭的有些偏红,长长垂直的睫毛上还黏连着几滴泪,要坠不坠的,看的男人心里发痒。男人缓慢靠近过去,吻了吻南汐发红的眼皮,亲吻他眼下的泪珠,舌面舔过肌肤的感觉,让南汐不由颤抖了一下,直到男人已经开始亲吻他的脖颈,南汐这才反应过来束缚衣和防咬器已经解开了,他乘男人不备猛地把人一把推开,快速向门口跑去。

“救——啊——”

在南汐摸到房门的同时,男人忽然扯住南汐的脚腕把人拖回来,当着他的面锁上了房门。随即拉着南汐,把人强行按在地上,一把拽起南汐的发丝,阴沉沉地质问道:“你在反抗我吗?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就因为我不是alpha不能标记你吗?你就这么贱,腺体都换过了还一点也离不开alpha的信息素是吗?在梦里还叫他们的名字,你就这么喜欢他们?就因为他们是alpha有信息素是吗?”

说着,男人像是疯了般狠狠咬上了南汐的腺体,带着要把那块肉咬下来一般的狠戾,南汐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宛如引颈待戮的天鹅,池水泛起一连串涟漪。南汐觉得这人怕是疯了,如他所说他不是一个alpha,那么现在他在做什么?一个beta竟然妄图标记他一个oga?还是说同为oga的同类想要标记自己?

后颈的疼痛让南汐痉挛不已,深色的瓷砖衬得他肩膀的肌肤更加白皙,黑发凌乱地散开,这时他终于知道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震惊到连瞳孔都在颤抖,失去血色的嘴唇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张合几下勉强吐出两个字。

“是你…”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在男人的蹂躏下,玫瑰的香气溢散在空中,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就像是沾着露水的花瓣在他的心口上摆动,细痒又意乱情迷。

男人用拇指擦拭着南汐夺眶而出的生理眼泪,低语道:“你知道吗,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你抢回来。你是我的,你的爱、你的身体、你的眼泪,全部都是我的。乖一点,小汐,留在我身边,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要听话,你要…爱我。”

世界上没那么多的两情相悦,用利益、用手段、用高压、用强迫,照样可以让一段关系诞生,让一段关系长久的维系,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

南汐不知道肖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他能从他咬牙切齿的话语之间听出刻骨的恨和癫狂的爱,以及扭曲的迷恋。

“够了!你所谓的爱就是每天晚上来猥亵我,然后告诉全世界这只是我的幻觉吗?这可真够恶心的,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也从来没有爱过你,将来更不可能爱上你,滚啊…”

肖晓慢慢抚摸南汐的头发,温柔的,轻缓的提醒:“不,你爱我。南汐,那两个带你走的alpha既然是拆弹警察,那么遇到炸弹一定会热心帮忙吧,那么被炸弹炸死也是很正常的吧…”

听到他威胁的话南汐肉眼可见的紧张,他立刻拦住肖晓想离开的动作,紧紧抱住他,靠在他怀里,像是喃喃自语说服自己那样,“别伤害他们,求你,别伤害他们…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南汐也同往常一样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副萎靡不振还没睡醒的样子。记忆慢慢回笼,皮肤上好像还残留着湿滑黏腻的触感,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南汐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洗手间里,趴在马桶上吐的撕心裂肺,连眼角都渗出了泪花,艰难的喘息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狼狈哽咽。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来人一把抓住了南汐的手腕,把南汐揽在怀里。男人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南汐的后背,压迫感十足的姿势迫使南汐僵硬的靠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紧贴的身体让南汐感觉到那人胸腔的震动,耳边也传来了男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南汐,你怎么了?”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南汐反而放松了下来,他扶着男人的手臂慢慢转过了身,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嘴唇却红的惊人,活像吸了人血似的。

“没事。”

南汐看着眼前的安室透松了一口气,他的声音语调都很平静,手却用力死死的抓住安室透衣服的下摆,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表明他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无事。

“是吗,你看起来不太好,要出去走走吗?医生说多晒晒太阳对你的病情很有帮助…另外,你最近还能看到别的什么吗…是不是组织里…”安室透担忧的望着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未尽之言他们心知肚明,只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是欲盖弥彰,他分明是在担心这些话会激怒一个神经病。

南汐忽然挣脱了他的怀抱,手臂胡乱打在男人身上,声音有些尖锐,“你懂什么!那不是幻觉,他分明……我没疯…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

南汐激烈的反应让安室透无所适从,只能紧紧把南汐抱在怀里,承受着他疯了一般的拳打脚踢,手帮忙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部,嘴也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些安慰的话:“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不是幻觉,我相信你…”

污名化的惯用手段之一,说他疯,其二,荡妇羞辱,这两种手段被肖晓运用的炉火纯青。

南汐挣扎的力道渐渐减弱了,到最后完全靠在了安室透怀里,紧贴在他身上。鼻尖隐隐的雪松味道让南汐感到无比安心的同时,又勾起了他更深层次的欲望,但因为得不到满足反而使得南汐更加焦躁。

南汐攀上安室透的脖子,头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嗅闻着安室透身上因为和琴酒短暂接触而残留的信息素,那一点雪松的味道让他越发的昏沉沉,理智也在一点点的崩塌。

“南汐,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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