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华?」他的声音短暂徘徊在耳边,使我停止了动作。
但王金和的鼾声很快带回我的愤怒,不知道的人肯定还在议论纷纷为他而感到悲怜,因为他隐瞒太多真相,不只是让自己脱罪还理所当然的将所有邪门歪事都导为正途,而他却可以坦然的睡个好梦。我狂乱的想着,然而,再一次尝试着将那刀往中心位置刺下去,那声音却激昂般的响彻在耳际说:「每一个人的生死,决不是你一个记者可以断然的了断一切,包含一名十五岁的小女孩!」
我顿时煞住了手,但彷彿手劲被某个力量控制住似,当我试图放开刀子反而抓得更紧,眼看就要酿成大祸了,我睁大双眼忍不住尖叫,左手也毫不犹豫的往刀尖上抓去,感觉手隐隐作痛,肌肉内神经一丝一丝剥开,我只能瘫软跌坐在地。
十分鐘后,我走出病房,手上的血早已乾涸,折回严雪的家是我如今唯一打算,在那里我至少有个明确身分,享受短暂好眠。可是,当我行走长廊时,一间微开病房门不得不使我仔细看一眼,我一眼便看出那个趴在病床旁的人正是陈千华,但躺着的那人由我这角度导是看不出是谁。我猜她肯定是他所说的重要的人,我挪动脚步不请自入的来到即便沉睡也紧皱眉宇间透着疲惫的陈千华旁。我佇足片刻,思考如此举动也许只会惊动这片沉静的病房,但我仍早在我想到这些前就衝动往躺着那人脸看去,那是一张熟悉的脸蛋,而且还和我密不可分。
几日不见,看着曾经的自己,我却总觉多些陌生。
这是开玩笑的?我心里就算在想,又怎么能让自己回到自己身体里,谁又想过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严雪!我并没有死,只是成了植物人般,而陈千华为了我费了多少苦心,但他始终不知道我就在他身边。
我侧坐在床沿边抚着自己熟悉脸蛋,感觉到只是一股心酸,喃喃自语,「你说得没错,谁都没办法决定任何一个人生死权力,所以我受到报应了。」
语毕,胸口如同岔气般得喘不足气,我没有想过死亡是怎样的滋味,因为我想到只是和时间赛跑。可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快争不过老天爷时,我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保留仅剩下的尊严。
我双手按压自己胸口,每一根手指疯乱颤抖,我才稍微站直身子,马上一片的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被人由高楼往下一推。
在那个转动中我慢慢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