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桑调查了江月淮的资料。
“初中被学校退学,退学理由隐瞒真实性别,导致学校秩序混乱。”
“真实性别?”
陆秦桑皱着眉头往后翻了一页,双性人,遭到同宿舍人霸凌猥亵。
不过最后开除的只有他一个人,那几个欺负他的男学生有两个有些背景,学校连个批评处分都没有,反而咬紧是江月淮隐瞒真实性别来上学导致事情的发生。
陆秦桑觉得这样的事情打个官司还是能成功的,毕竟江月淮的户口本上就写得男性,怎么算隐瞒真实性别,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开除。
江月淮被开除之后就申请不到任何学校了,他的母亲又不敢把事情闹大,让别人对着孩子的性别议论纷纷,事情不了了之。
后面就是他的工作经历,自学画画,在某网站画漫画。
连初中都没读完的小倒霉蛋,看他初中时候的成绩不算优异,但也还不错,中上等没有偏科,以后读个大学不成问题。
“双性人……双性人也挺有意思的。”陆秦桑还没有见过,也只是听他那些狐朋狗友说过。
陆秦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昨晚没有把他的内裤扒掉,他的皮肤那样粉粉嫩嫩估计是格外好看的。
他那样畏畏缩缩,胆子有那么小,对着他估计是不能乱来,万一玩儿出人命,想不开跳楼可是不行。
江月淮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起初几天还能正常生活,每天早晚把饭做出来吃上几口,努力维持正常的生活秩序。
后面一天都可能吃不上一口饭,他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他妈妈生前最喜欢躺在上面晒太阳,离开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江月淮躺在这里想妈妈,想了很久,甚至能回忆起他妈妈的每一个神态和动作。
他从小到大身边只有妈妈,为了妈妈他可以做出任何改变,可是最后妈妈也离开了。
妈妈的死和他有关,辛树的死也和他有关,他就像一个祸害一样。
世界上他读不懂的道理最多,没脑子也没福气,辛树让他多看看书,他那时候觉得辛树在嫌弃他,闹了好久脾气,不愿意和他多讲话,他可真是愚笨。
辛树是世界上他接触的第二个对他好的人,他温柔善良绅士,是他接触过的最完美的人,曾经被他视为礼物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他最重要的人都要离他远去。
两周之后。
“喂,你好,是江先生吗?我们主编看到您的漫画作品,想要和你合作,你看有时间来我们工作室一趟吗?”
江月淮开口想要拒绝,话到嘴边有咽了下去。
“我有时间,我记一下地址,我什么时候去啊?”
“越快越快好,随时都可以。”
“好的。”江月淮挂掉电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接这份工作,但是就如同妈妈说得那般人总要走出去,去工作,去正常的生活。
他现在必须要去工作,没有为什么,他心底里渴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着。
他起来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吃了一半就狂吐不止。
江月淮对此感到丧气,他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说不定是那种会随时死去的病,他思维发散的很严重,他脑子里时常会跑出各种奇怪的想法。
第二天,江月淮就去面试了,他还上网学着做了一份简历,面试地点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气派。
面试他的人,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他回答的乱七八糟,完全没有调理,不过编辑对他似乎很满意,一直露出欣赏的表情,江月淮自觉自己很糟糕,他自学画画,虽然有些天赋,但也算不上天赋异禀,画画水平比不上专业画师,连一些流行元素都赶不上。
“您明天可以过来上班了,我觉得你的作品很好,就是设计方面有些不足,不过我们都可以后期慢慢培养。”
工作细节,劳务合同,工作福利……江月淮有些搞不清楚,他还没有准备好,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看这些东西一知半解,有些搞不懂,不过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读了下来,负责人很有耐心,江月淮开始没有那么紧张,觉得如果来这里上班也不错。
这份合同上似乎没有看似不公平的地方,江月淮在上面签了字。
“那您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年轻女孩笑得甜美,江月淮此时还有些发懵,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安心,可是又觉得他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好骗的,就算骗就被骗吧,反正他一无所有。
上班了一个月,他都是按照给出的主题,完成一些画作,领导似乎对他没有什么要求,他只要每天交画稿就行。
这里上班的女孩多,工作室的氛围每天都很欢乐,她们聊一些喜欢的美食和电视剧,经常给江月淮分一些美食,一个月之后他似乎胖了一点儿。
这天他又遇见了陆秦桑,他出现在公司里和自己老板交谈甚欢,他穿了一身黑色正装,身材颀长、举止优雅,看起来气度不凡,他这样子很像黎辛树,他们完全一模一样,一点都让人区分不开。
他吸引着他,如同他热爱的春日和阳光。
江月淮过来送画稿,他拿着他的画稿无措地站在门口。
“你最近胖了不少,在这里工作不错?”陆秦桑先开口搭话。
每次陆秦桑说话的时候都会把江月淮打回现实,他们完全是不一样的人,他说话时嘴角勾起的弧度看起来很不真诚,完全不是辛树那样温暖的人。
“哥,你们认识啊?”
陆欣然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前不久她的好哥哥让她招个人,给了她不少好处。人是长得漂亮,但是能力一般,她也乐意,毕竟得了不少好处。
陆欣然就是一个叛逆大小姐,完全不会服从她妈妈的安排,她让她往东她就往西,所以从小到大就是搞钱,发家致富,不用看她妈的脸色,毕业出来国外留学做梦去吧。
“嗯,何止认识,救过他命。”
江月淮大体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有些难受,只想快点儿逃出去。
“这是画稿我先走了。”江月淮像是要去逃难一样想要离开。
“这就要走,不请我吃个饭吗?”
“就是,月淮,和我哥吃饭去吧,把画稿放下,楼下那家饭店很好吃的,一直推荐你去你就是不去,和我哥去呗。”陆欣然在一旁催促。
“哦。”江月淮只好点头答应,他是一只被架在炉子上烤的全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