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山晴很想给柴玥来一拳,又怕她那小身板倒着飞出去嵌进墙里。
景逢棋定定看了路山晴一眼,“不好说,有可能。”
很好,这下也想给景逢棋来一拳了。
看路山晴一副咬牙切齿的隐忍表情,景逢棋低头轻笑了一声,决定继续发挥专业素养,“还要看这人的病史以及治疗情况,排查是否有药物影响。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要进一步检查脑功能了,可以让她联系我。”
“好的景医生,如果有需要我会给她说。”柴玥笑得止不住,推着路山晴往外走,“走走走,送我上班。”
“谢谢景医生,再见。”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景逢棋欠她一拳。
柴玥带她走远,才正经道:“景逢棋刚才一直在听我们说话。”
“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我没说是谁记忆不好,他却直直看向你。”柴玥对这种情况很敏感,一看就是有问题。
“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吗?”
笨死她算了。
“昨天我不是说给你介绍个医生吗,说的就是景逢棋,这么一看还是算了。还有那个向戎,你这老提起他的样子是已经跟他搞上了吧,我提醒你了军部都是老东西,你还是没把持住。”劝不了一点,柴玥心累。
景逢棋没暗指她是精神病之前,路山晴确实觉得他人不错。至于向戎,呃,目前来看也还凑合。
“不过从沙弟弟还是可以的,我之前也一时没想起来,你干脆换人试试。两个小年轻谈恋爱多好啊,呜呜,像两只亲密的小猫。”柴玥彻底疯狂。
路山晴面不改色制止她:“我是野生大猫,这个你知道吧,从沙是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很好,柴玥显然是清醒了,甚至连去上工的脚步都显得匆忙。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和从沙关系确实还行,而且从沙恰好就是军部受训的那批,可以先去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关于哥哥的信息。
没有大规模兽袭的情况下,基地通常是以个人为作战单位,有固定队友的也可以申报小队。日常任务包括:巡视、清缴、探查、采集、救援。
规模性兽袭下,每个作战单位都仿照新纪元前的人类文明,有编号、军种和级衔,听从统一调度作战。
从沙和路山晴一样都是低层作战人员,不知道这会儿在不在家。等下要记得提醒自己问从沙要一下他的个人联络频道,认识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方式,还真是奇怪。
基地给兽人安排的住所之间都会隔开一定距离,因为兽人就算处于人类社会也保留了一部分领地意识,只有一些熟悉彼此的伙伴住的相对近一些。
因为有事拜访,路山晴打包了两份午饭,此刻正站在从沙的门口按门铃。
按了两下没有人开。
第三下手还没按下去,房门开了。
门后立着一名睡眼惺忪的少年,发丝微卷,瞳孔和头发都是金棕色。从沙抬手揉了揉眼睛,宽松居家服下隐约可见薄肌欣长的姿态。
“中午好,我给你带了午饭。”路山晴冲他笑,从他侧身让出来的通道进门。
以路山晴的身高,头顶正好从少年鼻尖下面经过。他下意识捕捉她的味道。
从沙问道:“你去医院了?生病了吗?”还有一股特别细微的豹子味。
“没生病,我找柴玥问一下发情期的事。”路山晴想到柴玥说自己小时候逗从沙叫姐姐,眼睛一转,故作不快,“怎么不叫姐姐了?”
“姐姐。”从沙呆愣愣跟在路山晴后面关门,下意识顺从她的话。
把午饭一股脑塞他怀里,“乖,先吃饭。”路山晴想笑,逗人确实好玩。
一份素面一份肉酱面,口味还不错。
吃着饭闲聊天,路山晴问人怎么睡到现在还没起,从沙说他刚结束一个为期十天的远距离探查任务,才回来补觉。
基本上是路山晴问什么,从沙就听话地回答。乖得不行。
午饭结束,路山晴进入正题。
“从沙,你和我哥哥熟不熟,他失踪前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他的去向,或者你有没有什么他失踪的消息。”
从沙知道她一直在找乐哲朗,但他也没有什么途径得知更多的消息。除了一件事。
“朗哥带人集训的时候私下找过我,只说了两句就走了。原话是‘如果之后有什么意外情况,替我照看一下路路。如果她找你问,你就告诉她要听她父亲的话;如果她不找你,你就别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路山晴一怔,什么叫意外情况,什么叫听父亲的话。明明听起来就是哥哥会说的话,但她怎么听不懂。
她急得使整个人劲往从沙跟前凑,连连追问:“然后呢?他说这话的时候什么表情?还有别的吗?”
一双漂亮眼眸中承载着急切的期盼望向自己,从沙被她逼得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张开手虚虚环着免得她摔。
“没有然后了。朗哥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就是上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没有别的了,之后继续集训,朗哥中途去接了任务,被报失踪。剩下的你比我知道得多。”从始至终都是温和的语气,耐心回答路山晴所有问题。
没别的了。路山晴一下失了力气,跌靠在从沙怀里。
她在思考,哥哥这么说那就肯定是对后面要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另外,他还提到父亲,不知道父亲在这件事里起到什么作用。总而言之,和军部脱不了关系。
让从沙装作无事发生,哥哥甚至还考虑到了自己的态度。她不找他,就不打扰她的生活。
路山晴很快缓过劲来,又坐直身子跟从沙道谢。从沙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想通了心事,又得到了新的探索方向,路山晴心情状态蛮好的。
又起了逗从沙的心思。
路山晴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思维惯性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出现的,她和从沙之间的融洽程度超乎寻常。
“从~沙~变~小~蛇~给~我~捏~捏~”一边拖长音调搞怪,一边双手去轻捏从沙的脸颊肉。
从沙也不生气,还是乖乖的语气,但是拒绝了,“现在不行。”变蛇就不能说话了,他还有话要说。
还没来得及开口,从沙看到路山晴的瞳色变金了一瞬。
刚才是错觉吗?还是光线影响?
伸手捧着路山晴的脸,用拇指抚过她的眼皮,金色没有再出现了。
从沙又想起刚才准备说的话,“姐姐,你发情期我可以帮你。”
“可是我现在没发情。”小蛇变坏了,居然想上她的床。
“我可以制造矛盾,也可以解决矛盾,只要姐姐愿意。”他是一条能屈能伸的好蛇。
路山晴没什么不愿意的,景医生说的话给她很大触动,女性、雌性是趋近完美的进化产物,有天然的支配权和影响权。
发情期是被动的,选择是主动的。
就着从沙仰靠的姿势,路山晴站起身绕至沙发背后。
从沙的视线一直追着她,于是路山晴俯身在他眼睛上落下一枚吻。
顺着吻过鼻尖,她朝他唇上吐气,“要亲吗?”路山晴这个角度,脆弱脖颈正好悬在从沙眼前,她说话时喉部声带振动,而蛇类最擅长通过猎物发出的特定振动频率锁定她,一击即中。
“姐姐,要亲。”
唇瓣摩挲,在颠倒的角度接吻感觉非常奇异,两人都含进对方的下唇轻吮。
路山晴率先撤出,嘴角离开时拉出晶亮的细丝,又骤然崩断落回到他莹润的唇面。
舌尖卷裹一层薄薄的水光,从沙食髓知味,“还想亲。”
真是个情感充沛的人,会主动表达自己的需求和欲望。路山晴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被从沙的这种纯粹所吸引的。
重新坐回沙发上,路山晴往从沙的方向偏头撅嘴,等从沙主动亲过来。结果两人的臂环联络器同时响了,三下长振动,是军部的普通任务集合指令。
饶是从沙脾气好也有些生气了,瞬间化成兽形,用尾巴打飞在茶几角落处放置的臂环。
从沙的兽形是沙漠角蝰蛇,体长两米多,通体黄褐色,背部有黑色斑纹。双眼位置有一对刺状角鳞直直竖起,像两把尖锥,威风凛凛。
他从路山晴腰间开始,绕过胸部下围,一直缠到肩颈处,把头搭在她颈窝里。
虽然角蝰的捕猎方式不是绞杀,但亲亲被打断的不爽确实需要通过这种激烈的缠绕方式舒缓一下。
路山晴被勒住,好笑地伸手摸上他头顶的小角,慰哄着:“好啦,没什么事的话就等回来再继续和你亲亲。”
见角蝰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在竖起的角鳞上亲了一口,又找来尾尖抓在手里来回摸了两遍。
从沙这才不情不愿勉为其难地从她身上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