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符玄眉头一皱,围着自己的上司转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三遍后,仰起头来看着景元。
景元将手揣进了袖子里,挺起胸膛,骄傲地展示展示自己的粉色花格子围裙。
“感觉你胖了至少十斤。”符玄评价道。
景元眉毛一皱。
“局长,不论做什么都不能疏于训练啊,这可是你跟我说的。”彦卿道。
景元不敢相信,几欲晕倒。
他真的胖了?他怎么没觉着?
刃自市集上买了些菜过来,便看见那被拐到他家里的“女大学生”正揣着袖子靠在树上,和两个小矮个子不知道正在聊些什么。
他提着篮子,犹豫了一下后闷不吭声地走上前来,看了眼景元面前二人,轻声朝景元问道:“他们是?”
“啊……”景元磕磕巴巴,“他,他们是外地过来卖衣服的。”
符玄与彦卿疯狂点头。
刃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冲二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又朝景元道:“买好菜了,回去吗?”
景元抱住他的胳膊,娇羞一笑:“好啊,刃哥~”
符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二人转身之后白眼翻到天上去。
得益于景元的连体婴式陪同加上村口老板娘的有力传播,没两天时间,整个镇子周围几个村,都知道了那个看水库的单身汉好事将近了。
回家之后,刃用着从镇上买回来的菜,做了三菜一汤,二人坐在桌边,刃瞧着景元准备开口说自己今天在镇上打探到的。
他端了碗,看向景元,正欲说话,却见眼前人卷了两个春卷一并塞入了口中。
刃欲言又止。
“哥,你怎么不吃啊?”景元嘴里塞着春卷,嚼嚼嚼。
“我今天在粮油店里遇见了个熟人。”刃看着景元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说道,“是之前介绍我来这儿看水库的,他大概是听到了你和我的事,责问了我一番。”
说着轻描淡写,实际上是被人扯着胳膊言词激烈地喷了一脸口水。
景元停住了筷子,觉得自己把刃牵扯进来真是该死。
“之后他问我是不是从一个叫下山沟的村子的人那儿买的你。我没回答他,他便让我离那个村子远点儿。”刃说完了,看了景元一眼。
“下山沟是在哪儿?”胡乱找了这么些天,景元终于是觉着有了些进展了。
“东南边七公里外,一个山里面。大部分住的都是某族的,所以基本上自治,进去要走挺险的山路,平时很少有人去。”
景元咬着筷子,思索了会儿,觉得接下来的事不该再拖累刃了,既然有此线索,他不如先通知符玄等人,让他们先去探查一番。
“那村里人不多,都是熟面孔,基本上只有两家姓住在里面,一个外人自己去,估计没法从他们嘴里撬出来什么东西。”刃似是看穿了景元心中所想,给对方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刃所说倒也不差,强龙也怕地头蛇,再怎么样办事他也得遵纪守法,而人家要存了心思抵触他们,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先叫符玄去探查的话,倒确实有可能打草惊蛇,要是可以借着村里某一人的关系进去打探就好了。
思及至此,景元抬起了头来,正巧见到刃也看向了他。
“年前我有一个……算是我上司的人,二婚嫁到了那个村子里。倘若你不介意的话……”刃沉吟着。
景元这次嘴比脑快,“哥,你可愿意借着要嫁给我的名义,咱俩一同去向你那上司登门邀请她来操持婚礼?”
话出了口,刃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算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的,不过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景元想起来刚才自己险些说漏了嘴,立即摇了摇头,将嗓子捏得更嗲了些:“不会的,哥,你为了帮我找彦卿学妹,竟然陪我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谢都来不及。”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该说的话做的事的细节,之后才端着快凉了的饭吃了起来。
刃瞧着景元吃了三碗米饭半盘子春卷,脑子里某种推论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刃不是本村的人,事实上他甚至都不是本国的人。
在还没人大腿高的年纪,刃作为难民来到了这儿,之后他算是较为幸运的一个,受了不错的福利和教育,虽然歧视这种事较难避免,但他还是好好地长成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大人。按照道理来说的话,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和跨国连环杀人犯这个词扯到一起。
不过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离奇毫无道理,从不会给人留出半个小时的心理准备时间,就直坠而下,跌进深渊。
被这个臭名昭着的犯罪团伙发现时,彼时还叫应星的刃手里拿着一把刀,手上都是黏糊糊的血液叫他抓不紧刀把。
他被他们带走了,满世界当间谍干坏事,这份工作薪资很高,待遇也不错,包吃包住包下午茶零食奶茶团建都挺多的,就是和他的职业规划不太一样。
刃的心理有些问题,一直好不了的那种,即使杀人如麻虎口都磨出枪茧了,他还是会午夜梦回,被好友的死状而惊醒。
他觉得他活着没什么意思,一切毫无意义,世界与未来皆是一个敞在白日光下没有干枯无味的死路。
这毛病挺难治的,而且因为他是个冷言话少的帅哥,同事还以为他那恹恹的状态就是帅哥的高冷人设,一直到他瞅着楼下的雪松树的尖尖儿,觉得活着好累,二话不说咵叽一声跳了下去。
倒霉的是,雪松树尖尖没捅穿他的五脏六腑,而是挂住了他的衣服。
目睹了一切的同事发出尖锐爆鸣声,几个人把他送到了心理医生那里诊断出了重度某种疾病,大把大把药灌他嘴里,又决定带他回老家旅游散心,看看什么治愈人心的大高原,净化一下心灵。
后面因为偷了辆跑车去创偷了他们房车油的油耗子,开车的刃被老家警察抓到,塞进了局子里。
局子里就是不一样,规律作息思想改造陶冶情操义务劳动加上定时吃药,刃进去待了俩礼拜后精神状态居然好了点儿。
同事们当时忙着执行某个任务去了,回来要保释他时,发现他眼里似乎有了点光,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出来的样子,便让他留在局子里再疗养一阵子再说。
后面刃出来了后,一直没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工资倒也照旧在给他发,但刃被介绍到这个在深山里看水库的工作上时,他有点迷恋上了养鸡的日子了。
至少这时候他脑子里全是咯咯咯咯的小黄鸡和该怎么弄死偷吃的黄鼠狼。
死去多年的朋友似乎很久没有入梦过了,过往的记忆也如同被谁锁在生了锈的铁匣子里,不依靠工具,仅仅用指甲完全难以抠开。
刃也很久没有吃药了。
除非打破他平静生活的事太多。
在曾经满世界当大反派干活时,刃也有在某些文化区别挺大的国家生活过一阵子。
龙蛇混杂流动人口多的区域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所以刃在一个乱糟糟的街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因而刃对于那些性格与身份非常古怪的人类都接触良好。
一段时间里,住在他隔壁的是个天天戴着金色长卷发的男人,画着很浓的妆,香水味与体味都挺强的。有时候翻着白眼背后蛐蛐他,说他一看就是那种无聊死直男,有时候又大声地敲他家门请他吃味道很怪的甜食。刃喊过他“先生”,被她隔着门骂了半个小时,第二天改口喊她“女士”,她又送了一堆甜食给他。
刃看着蹲在卷心菜旁边,手里捧着一个小黄鸡,脑袋上顶着一个小黄鸡,穿着红裙子的景元。
他回过头来朝刃惊喜地说:“哥!它刚刚用喙在亲我哎!”由于太激动,没夹住的嗓门有点低沉。
刃:“你当心点它们拉屎。”
刃又瞧了瞧他过分宽阔的肩膀,在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检索着那个词。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哦,酷儿。
刃决定很尊重景元的性别认同和性取向。
抛开毛茸茸的腿粗大的指节宽阔的肩膀低沉的嗓音过多的饭量……
景元和其他女大学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嘛!
那边菜地里的红裙少女拎着裙角,握着一只小黄鸡开开心心地走到了刃的面前。
“哥,你看,它一直都在亲我的手指头!”
刃:“有没有可能它是在咬你。”
景元大吃一惊。
订婚的事儿很快就传开了,刃和景元去了镇上订请帖和卖喜糖。
看着在铺子里和老板交涉的刃,景元觉得有种诡异的甜蜜。
便衣的符玄与彦卿趁着刃在店里,到了景元面前对一下进度。
目前警局的人是不能大张旗鼓地进那个下山沟,但是他们搞定了婚庆公司的人,到时候可以把接亲的司机换成他们的人,摄像师也会配合录下婚礼上所有人的面貌。
他俩让景元最好能把婚礼搞到下山沟去办。
景元绞着发尾说符处,你说我和阿刃要不要去拍套婚纱照呢?你说是秀禾服比较好还是婚纱比较好?这样会不会更真实?
符玄说你不要让我现在就吐到你身上。
景元连忙拢了拢自己的小纱裙,说这可是我们家阿刃给我买的!
符玄说啊啊啊受不了了你再恶心我我就要把你的x罩扯出来!
景元:哇啊啊非礼啦!
刃抱着一箱糖果出来,见到那天的粉色头发小丫头正扯着景元的衣领,愣了一下,“你们在干什么?”
符玄松了手,拍了拍景元的领口,“啊,我,我们在量领口尺寸,咳咳,给他做衣服嘛。”
彦卿脑袋点得如同捣蒜,“没错,我们已经量好了,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刃狐疑地看着飞快跑来的二人。
刃把糖果放到了电动三轮车的车厢里,对着坐在后面的景元说道:“你等我会儿,里面还有几箱没拿出来,你可以先尝尝这些糖味道怎么样。”
景元瞅着他离开又去搬箱子了,心里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坐在这儿好吃懒做的,又担心自己帮他时力气太大会露馅。
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他也不知道这个离谱的任务结束之后,究竟该怎么跟刃解释或者告别了。
对于刃的卷宗也查清了,似乎只是为了抓公路上偷油的而借用了豪车,不小心把那豪车撞坏了而已。
怎么看,刃都只是一个再淳朴不过的好心人了。
而自己居然欺骗他利用他的好心,让他无偿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甚至为了这场假结婚,真金白银地在准备婚礼的一切事宜。
看管水库的工资并不高,刃甚至清贫到需要自己种地养鸡才能维持生计,而现在他居然为了这场婚礼,挑了店铺里最贵的糖果。
瞧着单手抱着箱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朝他走来的刃,景元觉得自己这种辜负真心的人,吞一千根针都不为过。
“卡芙卡: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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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刃,海上的落日很美,咱们还没有一起看过。下一场狩猎在南太平洋的游轮之上,你会愿意来吗?
:求你了叔,赶紧回来吧,我真的要无聊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只能又去你那儿找你了。
:什么时候回来[表情]
:手机刚刚被她俩拿去了,不想回来也没关系的,记得按时吃药哦,阿刃。
:对了,老板说这个月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
“刃:嗯。”
“xx宝到账70万元。”
刃摁灭了手机,把又一箱糖果放到了车斗里,抬头便看到嘴里塞满糖果眼含热泪的景元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刃问道。
景元:“……没什么。”
刃的单身汉快乐小屋变得喜气洋洋起来了,到处也是张灯结彩,红色的囍字贴到了差点儿被景元戳了个洞的灶台上,就连菜地里偷吃的小鸡崽子屁股上也被抹上了红颜料。
景元瞧着摇着红色的屁股的小鸡崽子,庆幸它们还没长大,不然估计是逃不过他和刃假结婚这道劫了。
他和刃办了个假结婚证作为局长自己办假证,说起来多少有点儿监守自盗的意思,红底上两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看起来甚是相称。
景元到底不是真的女人,穿了白衬衫拍照后无论怎么摆出娇嗲的表情来,也藏不住自己那股子“男人味”。不过令他吃惊的倒是,刃看到这样的他,居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似乎根本没瞧出来他和往日有何区别,只当他还是那个俏嫩女大。
拍照的活是青镞干的,她也是景元的手下,拍了照后景元连发三条信息嘱咐她一定要把自己修得漂亮一些。
青镞不辱使命,拿到手后景元比刃小了半个头,水汪汪大眼睛长睫毛嘟着红唇看起来像从某些不太正经的凹他的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景元觉得青镞这p图的手艺离开了局里后也是讨生活的一个好手艺。
青镞说多亏了青雀从旁指导。
景元冲她皮笑肉不笑,拿了照片出了文印店,给了刃看了看。
刃:“嗯,很漂亮,和你平时一样好看。”
在各类少数群体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刃虽然沉默寡言,但情商被磨砺高得令同事发指。
而且漂亮程度只是个主观定义,怎么说都并不算是说谎。
景元觉得刃可能真的眼神不太好。
二人讲照片塞进了假证里,坐着三轮车开了俩小时的山路,四瓣儿屁股颠成了四十八瓣后到了下山沟里头。
到了那给刃介绍工作的女士家门口,刚好是赶上了晌午吃饭的时间,这姓樊的女士正好敞着家门炒着菜。
樊女士在下山沟唯一一个小学里当老师,这学校里只有十个学生三个老师,樊女士既是老师也是校长。本来也是在镇里做工作,后面和下山沟里的一男人结了婚,天天两头跑太远,于是做了下山沟小学的老师。
瞅着俩高个男人站在门口,樊女士脑子里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家那口子是不是借了什么网贷,刃开了口:“樊姐。”
这熟悉的低音炮终于叫她想起了眼前人是谁,这不是原来从监狱里出来的那无业游民的小伙子吗?后来还是她给介绍的工作。
她招呼了二人进来一起吃饭,炒了最后一个菜后端了上来,两人也说明了来意。
樊女士盯着景元看了又看,这人……虽说下半身穿了个黑色长裙,但怎么看都是个男人。
刃给她看了他俩的结婚证,景元那名字下面标的也确实是“性别女”。
二人年纪似乎还差了个七八岁的样子。
樊女士合起结婚证,感慨一声,现在奶粉就是不一样了,加了激素似的,二十没出头的孩子长得和奔三的一样成熟了,个子也是,女孩儿长得快赶上成年男人了。
刃不太擅长说谎,于是来龙去脉由景元捏着嗓子说,大抵便是他与刃哥一见倾心,相处下来后郎情妾意,但奈何他二人都无父无母,樊女士于阿刃有如再造之恩,所以想请樊女士暂代父母之位,到时候让景元从她家里头出嫁。
樊女士当然是乐意成就一桩好事,只不过她怎么瞧着景元都觉得怎么不对劲,总感觉这女大学生似乎有些油腔滑调,不知道暗地里存的是什么心思。
三人说完之后,午饭也结束了,樊女士扯着刃到了屋子里叮嘱,叫他小心一些景元,她总觉得这姑娘没那么简单。
她有种预感,刃一定会在这姑娘身上栽一个大跟头。
刃敷衍点头,只以为是她觉察出了景元在说谎这件事。
这样一个被拐进深山、楚楚可怜、面对这个不公的世界坚持做自己、每顿能吃三大碗、喜欢小鸡崽子的坚强小白花能让他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吃什么亏。
如此这般交代完毕,二人回了刃的单身汉小屋里,次日开了辆小卡车把给景元的“嫁妆”运进了樊女士家中。
酒席准备了两场,下山沟里一场,镇子里的酒店一场。自称是景元“娘家人”的那些警员自然会在留在下山沟里面参加那一场,而镇子酒店上的就是他俩儿结婚的地方。
两场酒席均会收份子钱,弄了本儿花名册用于记录参与酒席的名单。当然也为了避免下山沟里这些人与刃并不相熟所以不来,烟酒和伴手礼都是尽可能准备到了最好的。
这事进行得飞快,本来还想整个什么订婚宴,现在直接一键跳过了,没过一个礼拜就到了举行婚礼的时候。
做戏得做全套,婚礼前夜景元住进了樊女士家里,与他一同的还有符玄与彦卿二人。樊女士冲沟里人说景元是自己义女,于是晚上来登门拜访的人算不得少。
二人说是景元的表弟表妹,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扣子里藏着的针孔摄像头将来访者的相貌一个又一个记录到了局里。
等到彻底歇下来,局子里的受害者仍然没有从这些人中认出来一个人。
于是明日的婚礼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了。
景元对于这场婚礼表示很遗憾,这毕竟是他人生第一次结婚,然而符玄与彦卿二人居然一个都不愿意给他上妆,最后叫他顶着个素颜坐进了婚车里。
符玄把头纱恶狠狠地盖在他脑袋上,道:“反正婚礼结束后结果就应该出来了,不会有人知道你盖头下面长啥样。”
景元钻进车里,手里捏着捧花,心脏怦怦直跳。
不,当然不是因为结婚。
好吧,可能有百分之二十的原因是因为结婚。
而另百分之八十是因为符玄的话,婚礼结束后,他就得跟刃摊牌了。
向刃承认自己自始至终都欺骗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女大,而是一个警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刃曾经是个罪犯刃:当下也还在其他国家被通缉,他为了不引起刃对他的警惕所以一直欺骗着刃,利用着刃对他的同情。
他可真该死啊。
婚纱是驭空给他租来的,白色的长袖高领缎面,能遮住喉结也不显得他魁梧,上面还别了不少珍珠花,有点二十年前的风格,不过也挺好看。
走了红毯,隔着头纱瞅见了穿着黑色正装的刃,景元头晕目眩了。
操。
真好看啊。
这老实本分庄稼汉,沉默寡言偷车犯,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景元是知道刃长得够俊的,不过以往乱七八糟的丑衣服穿着,也不打理,多英俊都不会有这种……
堪称光彩夺目的效果。
酒席上的人也跟他一般盯着刃的脸盯了半天,效果堪称某游戏里被金人勾魂使打了一晚上脑袋的眩晕效果。
当然除了脸,那地方和那地方也叫人移不开眼睛。
景元有点想去辞职然后把这个假结婚假戏真做了。
司仪也被新郎的外貌给控住了一会儿,见到新娘才反应过来,这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极其养眼,景元虽说高大,但婚纱选的好后,再高大的人塞进去只会像朵盛放的白色牡丹。
而且还有婚纱遮着脸,旁人只看得见那披了一肩的白色浓密长发,凭着头发和这挺拔的身姿,便可判定为绝世大美女。
交换了戒指又喝了交杯酒,司仪眼珠子一转,加了个以往都有但本次婚礼没有的环节来:
“来,新郎新娘亲一个咱们就礼成送入洞房了!”
刃瞧着婚纱下面脸朦朦胧胧的景元,景元隔着婚纱瞧着犹豫吞吐的刃。
下边鼓起掌来。
此时二人面对面站着,手牵着手还没松开。刃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给司仪的流程里包括了这个。
但此时不亲又看起来不真……
只是景元一个女大,从某些观念上来说和他假结婚就已经算有些受委屈了,现在又要和他打啵……
刃轻轻地凑上前去,在景元的耳边道:“无妨,你接受不了的话我便找个理由咱们先下去再说。”
景元抬起了半张婚纱,盯着刃的嘴,犹豫再三,扯了对方领带亲了上去。
就是这个啵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