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起了风,风吹起拖长的树影,昏暗的房间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影子遮挡光,在少女纤细的脚踝上明一会暗一会。
司嫣兮膝盖压着白色缎被,手底下是滚烫坚硬的身体,耳边嗡嗡嗡,内心土拨鼠尖叫。
被她压倒在身下的占琴落伸手要推开她,手心贴上她柔软的手臂,僵硬着停下,忽然无法动弹。
占琴落的房内一片狼藉。
散乱的竹简、打翻的砚台、半扯到地上的缎被,包括衣衫不整的他自己。
微微敞开的木门与门槛形成开合角度,夜袭行为一览无余,证据确凿。
回过神来,司嫣兮立刻跳下床,顶着鲜红欲滴的脸,疯了似的往门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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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亮,呼啸一整晚的风雪停了。
前一日里被吹落的三四支枯枝没能熬过今晚,被风雪覆盖,埋没痕迹。
司嫣兮在窗前坐了一晚上,一夜没睡的憔悴从她讥讽的嘴角泄出疲惫。
妙哇,原来她还完成让占琴落从此厌恶与人肌肤相触的成就。
难怪他突破灵力后的第一剑,先斩她哈,是她凭实力赢来的。
风吹折光秃秃的枝干,落下一小截,前端陷入雪里,很快又会被风雪埋没。
司嫣兮望着望着眼角湿润起来。
她也想埋在雪里,茫茫一片真干净。
恍惚间,眼前又浮现出暧昧旖旎的画面。
占琴落侧脸避开她的视线,漂亮的下颌线收紧,紧抿着的唇红艳,水润。
他纹丝不动地僵硬着身体,无所适从,紧张得连手腕都是发烫的,至今回想起来,旖旎的热气仿佛从手心底传来,弥漫着驱散清晨的微寒。
他仍然是不肯看她的回避姿态,喉结上下滚动,好半天欲言又止。
纤长的眼睫毛轻轻盖下,眼里的眸光不似往常平静。
终于,像是忍耐到了极限,他才隐忍着开了口,“师姐……”
……
啊啊啊啊!!!
司嫣兮捏着发红的耳根,直挺挺地撞进被团里,发疯似的无声尖叫,快从她的脑袋里走开走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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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窝囊地躲房里当了两天鸵鸟后,司嫣兮才终有勇气高高仰起深埋在沙里的头。
忘掉过去,原谅自己,弥补错误,和占琴落重归于好,为以后更好地犯错打下坚实基础。
风雪呼啸不停,茶室外的石砖上积了一层厚雪。
司嫣兮站在门口,深呼吸好几次,冻得发红的手颤抖着推开门。
吱嘎一声门开,眼前飘过白色衣角。
她呼吸一滞,那晚的景象又要冒出,敞开的衣领,白皙光洁的肌肤,温热不经意的触碰,极力克制的呼吸声,再凑近一点,就会在纤弱脆弱的脖颈上留下……
司嫣兮猛地缩回手,扭头往回走,还是回沙地里孤独终生叭!!
“小师姐你起来啦?今天好早哦。”
衣角主人倒退几步回来,往门外看了一眼。
兰衣烟走过来“哗”得一下拉开了门,“你的风寒好一点没有?”
茶室内空空荡荡,只有小师妹一个人,看来占琴落还没来。
司嫣兮觉得自己又行了,扶着门虚弱地往里走。
小师妹捧来妆匣放她面前,让她挑点喜欢的走。
司嫣兮一看,都是衣烟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用的宝贝们。
她摆手拒绝,兰衣烟不肯,说上次造成误会让她很愧疚,非要弥补。
兰衣烟从妆匣里一件件拿出青瓷瓶罐,胭脂水粉瓶瓶罐罐们排列整齐。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瓶罐相撞叮当好听的声音,在宁静的房内带来一丝平静的力量。
司嫣兮观赏细致的纹路,装作不经意地问:“师兄等会来么?”
≈ot;来。≈ot;
兰衣烟又拿出梳子,“占琴落等会也来。”
兰衣烟的手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