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琴落蹙着眉往后退了一步,司嫣兮纤细的手晾在空中,尴尬至极,慢慢地收了回来。
“我明白。你没那么想见我。”
司嫣兮捏了捏手心,盯着地上被雨水打湿的石子看,“我先退下,具体的解释我写了封信,晚点交由兰衣烟转交给你,你心情好点再拆开来看。”
“……”
她偷瞄他一眼。
微湿的墨发划过精致的容颜,占琴落低垂眼睫,眼角有些飘红,看起来湿漉漉的,水光潋滟得又好看极了,无意识勾人的魅惑。
司嫣兮有点看出神,呆了一会,回过神惊觉他状态不对劲。
占琴落肩背抵着墙,身体紧绷,胸膛微微起伏,轻喘着气,薄唇紧抿却仍溢出一两声低低的闷声,难受得如同在忍耐疼痛苦楚。
司嫣兮顾不得他的不愿意了,若是旧伤发作,得赶紧带他去找司枝涟。
司嫣兮伸出手,手上捧着的小花盆朝外倾斜。
零零落落泥土洒出,司嫣兮反手扶住。
灵光一闪,该不会是这花吧。
她看看占琴落飘红的眼角,看看花,再看看占琴落难以忍耐握紧的拳,躲避她视线往后退的动作。
“气味?”
占琴落很轻地点了点头,视线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瞬不瞬的不肯放,仿佛让他难耐的香气是来自她身上似的。
啊啊啊啊!
她差点忘了手上这小玩意儿的厉害。
和兰衣烟说的不太一样?这花不该对占琴落起作用。
左右找不到别的可能性,司嫣兮只得先作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这花,这就拿走,等会你就好了。”
“你赶紧回去,大家都在等你呢。”
“那我先走了!”
司嫣兮撒腿就要跑,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沉默的身影冷不丁地靠过来,力道很重地将她往怀里带。
占琴落从背后捞住她的腰,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
司嫣兮一下子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占琴落轻喘着气,抵着她的肩颈,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颈侧,酥麻触电的微颤如同过电。
缠在腰上的手修长有力,漂亮的手指压在她柔软的腰间,甚至指节摁压时带出轻微的疼,酥酥麻麻的,她很轻地吃痛一声也没能让他放松力道,仿佛抱着她会让他安心似的,越抱越紧。
僻静的小道,斜风细雨打在檐下,雨水溅起,打在司嫣兮还抱着花盆的手臂上,在被拥抱的热度之下也变得热暖。
像是确认了她不会再走,身后人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如同凶残的猛兽被安抚下来,乖顺又温和。唯独环绕在腰上的手炙热有力,缠得更紧,更紧。
司嫣兮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占琴落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很轻很温柔地念了一句,“师姐……”
春雨阵阵,树叶更加新绿,一阵摇晃,抖落在松软的青苔上。
万籁俱静,石板路上奏起淅淅沥沥的声乐,司嫣兮的心跳一声高过一声,杂乱不堪地乱撞。
清冷的气息拥抱着她,司嫣兮的耳根微红,陶盆上的手指快掐进花朵上去,她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脑子里嗡嗡一片,身后的人出奇地安静下来。
睡着了?还是被花毒晕过去了?
司嫣兮试探性地轻声:“占琴落?”
带着一点点沙哑的回应,“嗯?”
司嫣兮试图移开腰上修长的手,“还醒着就把手拿开。”
“不要。”
占琴落在她的颈边蹭了一下,抱着她像抱着柔软的织物,声音带着点放松惬意的倦意,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司嫣兮不敢置信,去一趟诡谲门,当真学坏变叛逆,师姐的话都不听了。
她偏头要去看他,稍有要脱离他掌控范围的意思,人就被捞紧了一点,他的声音温柔,像在诱哄,“师姐安静一些。”
还让她乖乖给他抱?
司嫣兮好气又好笑,“你抱得太用力了,很不舒服。”
背后的声音闷闷的,“是师姐要走。”
“是你抱得太紧才会想走。”
绝美少年轻拧着眉,似在迟疑,片刻犹豫,缠在司嫣兮腰上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司嫣兮作势要去掰开他的手,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稍微松开,往后退了些,留出不到一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