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兮记得?自?己再也没见过预言石,倒是司枝涟的预言准确度越来越准。
毁坏的系统从此也只能磕磕绊绊地给?她提示,再到后来,销声?匿迹。
真正毁掉预言石,大概就是切掉和原文的联系,也就没有?了规则。
敲打瓦片的夜雨不断,成串的水珠穿过屋瓦砸进?地上的木桶里,响声?不断。
刚点燃没多?久的蜡烛又灭了,司嫣兮再一次表示她不害怕,不用点蜡烛后,占琴落也不强求。
司嫣兮坐在勉强能躲雨的床沿,心神俱疲。
夜晚为什么如此漫长,快点到明天去拿回预言石好不好。
哐当的铁链声?响,像是笼子打开的声?音。
司嫣兮惊了一下坐起身来,透着昏暗朦胧的光,看见占琴落打开半人高的笼子里,仿佛是要往里钻。
司嫣兮的手捉住占琴落,像是明白她惊惧的是什么,占琴落瞟一眼床,“给?你?睡了。”
诡谲笼所在的位置,是唯二不容易溅到雨水的地方。
司嫣兮半天憋出一句话,磕磕绊绊,“要,一起,吗。”
占琴落微微扬眉,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她扯着他胳膊的手。
司嫣兮一下子想起,她先前差点去碰他的胳膊,仿佛是要对他做什么的动作。
占琴落生?得?漂亮,乍一看好似温柔纤弱的少年,柔软可欺,司嫣兮不愿去想,他遇到过多?少试图对他下手的人,甚至荒谬地想,养他的邪修只对研究感兴趣,算不算已经是他的好运气?。
铁笼虚掩着,占琴落习惯了被关在笼子里,好像也不觉得?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他闭着眼,听着不断落下的雨声?,安心地想这是漫长岁月里难得?安稳的一个晚上。
是没有?被刀捅穿身体的,为数不多?的好日子。
轻微的声?响。
占琴落轻轻掀了掀眼皮,模糊朦胧的黑暗之中,少女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旁,在笼子边坐下,安安静静地靠着生?锈的铁栏。
似乎因为直而冰凉的的杆柱戳痛后脑勺,少女无?声?地张口骂骂咧咧了几句。
占琴落轻扯唇角,一个戏谑的弧度,懒得?理她,又轻轻地阖上眼。
夜雨声?和白日的景象重叠起来。
倒地的少女伸出纤弱的手,虚空地想要牵住他。
她的头抬不起来,只能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脚踝。
不过是十来处刀伤而已。
占琴落倒不觉得?有?多?痛。
……可是她的表情,像是心疼得?要哭了。
夜雨敲击屋瓦,有节奏的滴答声响好似安眠曲,让人更?深地陷入梦境里。
……
鲜血溅洒的铁笼,沉闷压抑的痛声?。
虚弱的少年被强行关入铁栏,粗糙的大?手?无情地关上笼门。
粗哑的声?音笑得张狂,“你家人把你卖给我了。你也知道自己命盘破败吧?邪修的命就这样。”
……
日以继日的轮换刑具,感知痛感的神经迫于自我保护,强行减弱痛感知觉。
少年冷漠地看尖锥刺穿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血窟窿大?的伤口慢慢恢复。
满面胡子的男人粗哑着笑声?,沾血的刀背穿过铁笼,拍拍少年苍白的脸,“难怪只有你是命盘最?破损,才几天,不喊痛了?”
……
“行,我答应和你交易,你走吧。”
胡子男人解下少年脖上禁锢的铁环。
白皙的颈侧压出一道重重的紫黑深痕,狰狞恐怖。
少年竭尽全力支起清瘦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捂着受伤的手?臂朝外走。
清冷的眼睫上满是鲜血,沉沉得几乎压得抬不起眼眸。
漆黑的雪夜,每一步都抬不起脚,身体疲重得随时要摔倒。
纤弱的身体摇晃,体力不支地倒下,积雪的道路深深下陷。
冰寒将漂亮的白皙面孔冻得苍白,唇色青紫。
落雪簌簌地要将他埋葬,夜风呼啸如刀地吞噬每一寸翻皮带肉的血块。
脚步声?走近,可少年已经没?有力气再?抬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