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楚煜修有些心疼,想伸手扶住身形不稳的温以煊,却被他一手抓住了手腕。
温以煊的手很是冰凉,但他却抓楚煜修抓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下一秒松开对方就会逃走似的。
“跟我去医院。”温以煊语气坚定。
这下着急的人变成了楚煜修:“煊煊你怎么了?是胃疼吗?”
温以煊举起右手,右手攥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做手术,把腺体装回去。”
楚煜修愣了一瞬,“我还以为你不会拆开我送你的礼物。”
楚煜修不说还好,一说温以煊更加后怕,“要是我真的没拆怎么办?要是我直接扔了怎么办?”
楚煜修无所谓的笑笑:“本来我也讨厌这个腺体,煊煊扔了就扔了吧。”
温以煊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现在不是跟对方吵架置气的时候,他拉着对方就想往门外走,楚煜修却纹丝不动。
温以煊急得都带上了哭腔:“你还愣着干什么!”
楚煜修终是不忍,他伸出手轻柔地拭去对方的泪水:“来不及了,煊煊。”
你当时,痛不痛。
“来不及是什么意思?”温以煊问出问题,却又害怕得到答案。
“做完手术的当天我就让医生把它装在瓶子里给我了。如果想要保持腺体的活性,需要把它放在特定的营养液里,并且还需要保持极低的温度。”
楚煜修耐心解释后,温以煊不自禁手一松,装着alpha腺体的玻璃瓶直直往下坠,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感受,只觉得撕心裂肺,心痛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无法再感受外界的任何事物了。
地板上并没有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温以煊在最后一秒反应过来,他松开了另一只攥着楚煜修的手,重重跪下双手接住了玻璃瓶。
“膝盖痛不痛?”楚煜修也被对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他连忙也跟着半跪,低头关切地注视对方。
手里的玻璃瓶因为被温以煊捂了太久,已经不再冰凉,甚至还有几分淡淡的暖意。
温以煊双手将瓶子捂在心口,几乎是用气声道:“你知不知道……”
楚煜修,你知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健康的,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温以煊说不下去了。
他自以为的对楚煜修的好意,却变成了楚煜修义无反顾奔向死亡的催化剂。
楚煜修就看着温以煊像是瞬间被人抽干鲜血一样,原本还称得上有些血色的脸颊瞬间变得跟自己一样苍白,他轻声安慰道:“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这么做,真的。”
温以煊这次没有流一滴泪,与其说是不伤心,还不如说“楚煜修会在不久后死亡”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恐惧的信息碾压了其他一切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