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没那么简单的爱(2/2)

「你先说说你自己,你是第一个夺人所爱的,何不今天跟我们说说,你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莎莉的语气还算平和地说。

「我是真的爱他,谁知道他真的不爱我。」凡妮莎则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一脸不悦地回答。

我则是赶紧吃完沙拉和麵包,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只能少看少听少说话,以免沦为眾矢之的。

莎莉则在听完凡妮莎的回答时,笑得很不自然,「他双胞胎大哥也是这么说的:『我是真的爱她的,谁知道她真的不爱我』。」

凡妮莎听到这句话,倒是一脸镇定了起来,没有先前的怒气,她只谨慎地对着莎莉说:「你觉得他哥说的他,是指那个男生的他,还是女生的她?」

「那重要吗?起码,我只知道他哥爱的这两个人,其实本来可以相爱一场的。但都不重要了,就像我们之间的恩怨一样。」莎莉在喝掉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后,淡淡地这么说着。

凡妮莎则也倒了杯红酒,略为叹了口气,就像怕被别人发现一般,她移动了身躯,才缓缓说着:「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爱喝这一种红酒了,因为你心中还有淡淡的感受。」

又归于平静,我们像之前那样开开心心地聊天,直到主菜都被收走之后,还握着已经凉掉的香草茶,凡妮莎哽咽地跟我说:「对不起,我曾阻止你和他在一起。」

没等我反应过来,还拼命往咖啡里加奶球的我,又听到另一个人的道歉声:「别怪我们,我也没有想过要你原谅,因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要帮他和帮你,只是你太傻了,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结局。」

「你们再说什么?」我都可以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还有越来越无力的心跳声,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还伴随着头痛欲裂。

像字幕卡一般地闪过,我无法逃脱,我的双手双脚都被固定在座位上,而她们还拼命地播放着字幕。

莎莉说:「不让你碰那本日记,你却还是找出来折腾你自己。」

接着是凡妮莎说:「我们以为你应该就要远离过去了,偏偏又遇上搬家,才会阴错阳差又找到那本日记。」

然后又是莎莉:「别怪我们残忍,也许你也该学着长大了,事情就是过去了,偏偏你和他哥却一直沉缅于过去。」

又回到凡妮莎的声音,「你唯一爱过的人离我们远去了,我们真的也是倍受同样的痛苦和抱歉,因为完全明瞭那种只想拨开一切,好让伤口完全痛楚,不再隐隐作痛的让心不停滴血,所以我们才会想帮你隐瞒过去的记忆。」

之后又是莎莉:「高中时代发胖的是我不是你,你只是听我说之后,就以为是你过去的记忆。」

字幕又回到凡妮莎身上,她说:「你把我们的记忆都当成是你的过去,因为这样才能根除他在你生命里的那十年光阴。」

那恐怖的叨叙声音还没有停止,我隐约还听见有人说:「他是为了能见到你,才叫我们每年都要举办同学会的,你记得吗?」

我不想听,真的不想听,头痛得让我眼泪直流,我甚至还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却已经感受到威胁,我只想逃离这场饭局,当自己从未踏进这间到处都有可爱小花小草的庭园餐厅。

在我和凡妮莎、莎莉聚餐时,在前一天拿回日记去研读的萌萌医生,原本是躺在床上,一页一页地像看小说一般地翻阅,忽然之间,他突然坐起,在一篇我已经读过四五遍的日记上,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他之后翻阅给我看的章节,内容如下:

dear沙特,我只能说抱歉……

很想忘记你了,不是因为不爱你;只是我怕想念都变成了酒精,让我一夜醉过一夜,你知道酒精中毒的后果吧,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会变得不记得。所以我想忘记你,在我还记得为何忘记你的时候,那这样的记忆,总会在某一天,我已经不再伤心的时候,化作是一把钥匙,带我通往有你的天堂。

曾经会害怕忘记你,担心过了几年之后,还会有人在想起你吗?但这一切似乎都是多馀的烦恼,我只要一呼吸,就会想起你的名字。像四季都会开的花,无时无刻的花香就这么跟着我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曾离去,因为我还呼吸着。

忘记,是因为记得太深了,所以很容易失忆;担心自己会忘记你,却又无法承受只能在梦里,才能唤起你的名。所以乾脆,将一切都放进潜意识里,我内心已经格好的房间很多,都是为了将对你的记忆分装住进;结果,我真的忘记了,在每一天的早晨,但我还是无意识地念起,那犹如空气之于我所需的名字,是你的名字,它已然是我的口头禪,我没有意识到它所代表的意思,而只是像一个容易惊吓的小孩,总是以抚慰自己的心灵那般悄悄地唸起。

于是乎,我真的忘记了;但在夜里,我却会作起有关你的梦,像以前读书那样,你会逗我笑;像以前在一起那样,你会随时带来我最想要的惊喜。然后,我在梦里笑着,很幸福地笑着;但一觉醒来,我就会忘了,彷彿不曾遇见你那样。

越来越是这种现象,我怕我真的会全盘遗忘,虽然我不担心这样的结果到来;但我还是写下了日记,只希望有天愿意再想起时,我还能够有这把钥匙,能够通往曾经有你的世界去。

沙特,我即将忘记了你;但我还是很傻气地想问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被你称作娃娃的人,因为你说:我的英文名字就像你以前最爱的某个布娃娃,它曾陪你渡过无数个想念母亲的夜晚;抱着它的每一天,你就会感觉到幸福的感觉,其实一直离你不远。

我是你的布娃娃吗?你总是微笑地对我说:不,我才是你的布娃娃。

如今,我还是想问你:我是你的布娃娃吗?

我自己回答:听我那英文名字,我是一个早已浸满水,直至那混身的哀怨犹如千斤之重的布娃娃,只能潜伏在有你的海洋;啵啵啵,我早已忘记呼吸,在没有你存在的每一天。

无法对莎莉的话再產生任何反应,当她再次说起,「我不会求你原谅的,因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要你认认真真地接受一次爱情,不再辜负他的心意……」

当我心中恐惧不安的影子,在莎莉和凡妮莎的言谈之中,逐渐被放大的同时;答应要来载我去医院复诊的萌萌,正拿着日记本走了进来。我赶紧逃向他的方向,他则一脸既恐惧又紧张的模样跟我说:「我知道──日记的主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