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虽说这个时候,师昧还没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上辈子都勾搭过了,这辈子显然也是驾轻就熟,水到渠成的事儿。

他唯一需要忧心的,就是保护好师昧,不要让他再像当年那样,惨死在自己怀中……

师昧不知道墨燃已是重生之人,一如往日般和他聊着天。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死生之巅脚下。

谁料到深更半夜的,山门前却立着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墨燃!你还知道回来??”

“哎?”

墨燃一抬眼,哟呵,好一位怒气衝衝的天之骄子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轻时候的薛蒙。

比起临死之前看到的那个薛蒙,十五六岁时的他,显得更加桀骜俊俏。一身黑底蓝边的轻简战甲,高马尾,银髮扣,狮首腰带束着劲厉纤细的腰肢,护手腿扎一应俱全,背后一柄寒光璀璨的细窄弯刀,左臂上袖箭匣银光闪闪。

墨燃暗自叹口气,干脆俐落地想:

嗯,骚。

薛蒙,无论少年时还是长大后,都真的很骚啊。

看看他,好好儿郎,大晚上的不睡觉,把死生之巅的全套战甲穿在身上,要干什么?表演雉鸡求偶孔雀开屏吗?

不过,墨燃不待见薛蒙,薛蒙也未必就待见他。

墨燃是私生子,小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在湘潭的一处乐坊裏打杂混日子。直到十四岁那年,才被家人寻回了死生之巅。

薛蒙则是死生之巅的少主,算起来,他其实是墨燃的堂弟。薛蒙少年早成,是个天才,人称“天之骄子”“凤凰儿”。一般人筑基三年,修成灵核最起码需要十年,薛蒙天资聪颖,从入门到灵核修成,前后不过五年时间,颇令父母欣喜,八方讚誉。

但在墨燃眼裏,不管他是凤凰还是鸡,是孔雀还是鸭,反正都是鸟。毛长毛短的区别而已。

于是墨燃看薛蒙:鸟玩意。

薛蒙看墨燃:狗东西。

或许是家族遗传,墨燃的天赋也十分惊人,甚至可以说,比薛蒙更惊人。

墨燃刚来的那会儿,薛蒙觉得自己特别高贵冷艳,修养好,有学识,功夫强,长得俊,和堂哥这种大字不识几个,吊儿郎当的臭流氓不是一路人。

于是自恋的凤凰儿哼哼唧唧的就指挥着随从,跟他们说:“你们听好了,墨燃这个人,游手好閒,不学无术,是个不折不扣的市井混混,你们统统不许搭理他,把这人当狗就好。”

随从们便谄媚道:“少主说的极是,那个墨燃都已经十四岁了,现在才开始修仙,我看他最起码得花上十年才能筑基,二十年才能结出灵核。到时候咱们少主都渡劫飞升了,他只能眼巴巴在地上看着。”

薛蒙得意地冷笑:“二十年?哼,我看他那废物模样,这辈子都修不出灵核。”

谁料到,废物嘻嘻哈哈地跟着师尊学了一年,竟然灵核大成。

凤凰儿顿时如遭雷击,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咽不下这口恶气。

于是暗地裏扎他小人,咒人家御剑脚底打滑,念咒舌头打结。

每次见墨燃,薛蒙小凤凰更是要坚持不懈地赏给人家俩大白眼仁儿,鼻子裏哼出的声音隔着三裏地都能听到。

墨燃想到这些童年往事,忍不住眯着眼乐,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人间烟火了,孤独了十年,就连当年痛恨不已的事情,如今嚼起来也嘎巴脆响,香的很。

师昧见了薛蒙,当即下马,摘了黑纱斗笠,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来。

也无怪他单独出门要穿成这样,墨燃在旁边偷眼看着,就觉得心驰神摇,想入非非。心道这人实在是绝色之姿,慑魂取魄。

师昧和他打招呼:“少主。”

薛蒙点了点头:“回来了?人熊的事情处理妥当了?”

师昧微笑道:“妥当了。多亏遇到了阿燃,帮了我好大的忙。”

薛蒙傲然的眼光如疾风利刃一般,迅速在墨燃身上扫了一下,立刻转开了,他皱着眉头,满脸不屑,彷佛多看墨燃片刻都会脏了自己的双目。

“师昧,你先回去休息。以后少和他厮混,这是个偷鸡摸狗的东西,跟他在一起,是要学坏的。”

墨燃也不示弱,嘲笑道:“师昧不学我,难道学你?大晚上还衣冠楚楚全副武装,和一隻鸟似的竖着尾巴臭美,还天之骄子……哈哈哈,我看是天之骄女吧?”

薛蒙勃然大怒:“墨燃,你把嘴给我放干净了!这是我家!你算老几?”

墨燃掐指一算:“我是你堂哥,论起来,应该排你前面。”

薛蒙彷佛被泼了一脸狗屎,立刻嫌恶地皱起眉头,厉声道:“谁有你这种堂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在我眼裏,你不过就是只泥潭裏打过滚的狗!”

薛蒙这人特别喜欢骂别人是狗,什么狗儿子狗东西狗娘养的狗爹生的,上下嘴皮一碰骂得那叫一个纯熟。墨燃对此早就习惯了,掏掏耳朵,不以为意。倒是师昧在旁边听得尴尬,低声劝了几句。薛蒙总算是从鼻孔裏冷哼一声,闭上了自己那张尊贵的鸟嘴。

师昧笑了笑,温温柔柔地问道:“少主这么晚了,在山门前等人?”

“不然呢?赏月吗?”

墨燃捧腹笑道:“我就说你怎么收拾的这么好看,原来是等人约会,哎,谁那么倒楣被你惦念上了?我好同情她啊,哈哈哈哈哈。”

薛蒙的脸更黑了,指甲一刮能掉三斤煤,他粗声恶气道:“你!”

“……我?”

“本公子等你,你待如何?”

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