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全明星周末由百花主场举办。昆明离北京实在是太远了,光是坐飞机都闷得人骨头要散架了,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是提前到达的。
方士谦和百花的张佳乐私交不错,刚到酒店分完房卡,他人就跑没影了。李亦辉他们四期的早约了活动,前辈们也有自己的安排。等我从经理那儿拿回百花给的大致流程,队友们已经消失无踪了。
全明星本就是娱乐性比较强的活动,漫长的联赛赛程中难得有这么一个喘气的机会,大家都比较随意。要不我先找家店解决一下午饭?
“王杰希!”
声音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传来,我回头一瞅,是杨聪。他拖着行李箱奋力挥手,看样子是刚到。
“中午吃什么?”我走过去问他,他则盯着我手里的流程安排,表情有些奇怪。
“您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人落地了手机还在飞呢吧。”杨聪笑了我一句,先进房间安顿他的行李了。
他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没关飞行模式。刚连上网,手机就弹出好几个未接电话和qq消息。简单翻了翻聊天记录,张伟说中午请我和杨聪吃饭,顺便把流程安排拿给我们。
难怪杨聪看我的表情像在忍着笑。
“张伟有跟你说具体吃什么吗?”我倚着门框翻完消息,张伟在群里就说了两句,我估摸着杨聪落地之后他俩私聊去了。
“微草食堂是没给你吃早饭吗?今天这么在意吃的。”杨聪稀奇地瞥了我一眼,又回去盯着他的衣服纠结。
“选夹克。”他甚至还考虑了羽绒服,真是疯了。
“昆明的气候真是神秘啊。”杨聪感慨了一句,最终选出来一件羽绒夹克,毅然决然地关上了门,“走吧走吧,老张在楼下等我们呢。”
我算是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行李要带了。
“杨队长,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说,我们队,怎么就沦落到我当队长了呢?”杨聪一路走,一路举起自己的手看来看去,愁眉苦脸的。
“风景杀的装备还没搞上去?”三零一这赛季的人员更迭是挺狗血的,半年内队长和副队长相继离开,原本队内三号位的杨聪猛然跃升为队长。
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就不应该继续犹豫了。我没有说出后面这一句话。
“没有,俱乐部还是按原定计划先给潮汐升级的装备。毕竟材料都已经搞了,刺客和骑士的装备需求天差地别,现在再去换风景杀的需求,对公会负担太大了。要是三零一也能像你们微草或者他们百花一样,年年进季后赛,公会就能好做很多了。”
除非俱乐部老板是来砸钱玩票的,否则战队和公会是很稳定的共生关系。杨聪叹着气摇了摇头,我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和张伟会合后很快聊起了食物。
我确实没吃早饭。
张伟说中午吃菌子火锅,客流量很大的一家老字号,彻底熟食安全无忧。元旦期间生意太好,虽然张伟提前取了号,我们到达之后还是需要再等半小时才有座位。
“服务员说如果着急可以拼桌,有一个包厢有空位,不过已经有四个人在里面吃了。包厢是大桌的,同桌不同锅。”张伟找服务员问过排队情况,询问的眼神望向我和杨聪。
“我是都行,不过小王肯定……”
“走吧。”我点了点头,示意服务员带路。
我听到杨聪笑我了。我没理他,找张伟聊起来:“你知道张佳乐去哪了吗?”
张伟闻言一愣,摇了摇头:“这两天我们队基本上是自由活动的,队长和副队好像出去玩了。”
方士谦是去找他们玩了?这个组合……真够闹心的。我想象着那个画面,前面带路的服务员已经推开了包厢门,离门最近的我猝不及防与包厢内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百花的人,美食品味真是高度一致。”我回头看向张伟,不由感叹。
包厢里的人显然也没想到和他们拼桌的是我们,四个人都愣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敬言,他笑着站起来拉开了另一把椅子,目光落在我身上:“王队,挺巧啊。诶,你们微草的坐一块儿吃呗,我换个座。”
我没什么意见,毕竟要等我们的火锅上来还要一段时间,而我确实饿了。林敬言见我没有反驳,主动把他用过的碗筷撤走。
“谢谢。”我拿了一副新的碗筷坐到方士谦身边。他好像宕机了,到现在都没有作出反应,倒是脸挺红的。菌子火锅应该不辣吧?
“哈哈哈,小王你来得正好!老方刚刚还说呢,他吃不下了,但这盘肉明明是他非要点的,你帮他解决一下?”这时候张佳乐也反应过来了,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但是有肉吃是好事,我点了点头,看向张佳乐指的方向……呃,已经堆在方士谦碗里了,看分量确实有大半盘。
鉴于张佳乐的个人风格,我觉得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方士谦本人的意愿,毕竟抢别人碗里的肉不太好。我看着方士谦,他缓缓眨了眨眼,好像刚刚意识到我们在对视:“士谦,你是吃不下了吗?”
出乎我的意料,方士谦倒抽一口凉气,又一次噌地站起身,急匆匆点了点头就跑出包厢去了。上一次在训练室他扯到了耳机线,这次又差点被杨聪的椅子绊倒,看起来情绪调整比之前还差。
“他这是怎么了?”我实在想不出来方士谦如此异常的原因,略过微笑的林敬言和憋笑的张佳乐,询问还在吃东西的孙哲平。
“他这是憋得慌……可能水喝多了,你去厕所找找吧。”孙哲平停下筷子,顿了两秒,给了我一个同情的眼神。
……真是新奇,我竟然在孙哲平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我思考着,从方士谦碗里夹了两筷子肉垫垫肚子,还是出去找他了。
“士谦。”我找了一圈,大厅和厕所里都没有方士谦的身影,最后在走廊的窗边看到了他。他回头一瞥,又飞快挪回视线盯着窗外。
走近了我才发现,他脸上挂满了水珠,看样子是刚洗过脸,没有擦干就到窗边来吹风了。他的脸还是有点红,洗脸是为了降温吧,看起来效果不太好。
“为什么躲着我?”他不愿意看我,我就站到他身边,与他一起望向窗外。
“我哪有。”他飞快反驳了我,随后似乎自己都觉得他的反应站不住脚,慢慢地又补了一句,“我没想躲着你。”
没想躲我。我在心里默念方士谦的措辞,决定先问最要紧的事:“全明星会场肯定有很多记者,你这样的反应能藏得住吗?”
“你不问我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本想着他不乐意说我便不问,他却不高兴了,终于愿意看着我说话。
“如果我问你,你会说吗?”我向他走近了一步,凝视他的眼睛。
他视线飘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与我对视,片刻后似乎鼓起勇气直视我了,即使紧张到这个程度了还要装作不在意地问我:“杰希,你觉得……你觉得孙哲平和张佳乐怎么样?”
出现了两个我未曾设想过的名字,我愣了一下。方士谦这段时间的情绪变化不是因为我吗?这里为什么会有孙哲平和张佳乐?和他们有关?是我自作多情了,还是都有关?
和我们有关,又和他们有关……
我猜遍了各种可能,最后想起了福尔摩斯的名言:“士谦,你,难道……你想说服微草和百花合并?”
方士谦被我这句话惊得瞳孔都放大了。看来他没这么想过,那就好。
“王杰希!你在想什么啊!”方士谦一时不察,音量高了一些。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瞥见边上的男厕所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视线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扫,看样子认识我们。
行,看来不需要等到我最担心的全明星采访开始,待会儿网上就能流传微草正副队的内讧传说了。
3
自从被网友传闻“微草正副队因打法改动意见不合激烈内讧在厕所门口大打出手”后,方士谦不再躲着我了。
就是偶尔会瞪我。他前两个赛季看我更不顺眼,我都习惯了,自然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意见。
好吧,其实我还是有点在意他的变化。不知是他瞪人的功力退化了,还是我对他的风格习惯了,他现在瞪我毫无以前的攻击力,反而像……一只没亮爪子的猫在挠我。
嗯,说白了就是用肉垫按摩。我有时竟然冒出一种逗他多瞪两眼的念头,真是罪过。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不明显的变化。季后赛前短休的几天,方士谦找我聊了聊。
“王杰希,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怎么了?”那时候我正在筛选八强战要用的地图,抽空扫了一眼,方士谦站在我对面,脸色不太好,不过不是在生气。
“你晚上如果做不完这些准备工作,能不能留着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讨论?或者回宿舍去整理,宿舍里也有电脑。”
他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了?“在训练室里做这些,效率比较高。”
方士谦似乎猜到了我会这么说,皱起眉啧了一声:“你在训练室里忙完了直接趴着睡,这样能休息好吗?你是核心,是队长,你的状态是最重要的。”
趴着睡?我什么时候……我停下敲键盘的手,呼吸停了一瞬。我想起来了,那是很久以前……去年,赛季的上半程,那时候……
我想起来了,并且迅速地串联起了这一切,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一些。我深呼吸,把电脑里的文件保存下来,关机、站起身,盯着面带担忧的、我的副队长,试图从他脸上找到我想找的痕迹。
“你说得对。明天早上提前到训练室,我们两个一起研究一下。”
方士谦松了口气,先我一步去拉了训练室的电闸。我跟在他身后从训练室走回宿舍,最后停在房间门口,他对我挥了挥手就要进对门他自己的屋。
“方士谦。”我叫住他,他又停住了脚步,眼神里带着些困顿,我笑了笑,“孙哲平和张佳乐很好。”
方士谦一脸茫然,随后斟酌着说:“我觉得他俩现在可能不太好……想那么多干嘛,以我们的排名得进决赛才能遇到百花。”
“会进决赛的。”我也对他挥了挥手,把自己关回房间。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而他竟然也和我陷入了同样的误区。真奇妙。
4
夺冠的感觉是以往任何一场胜利都无可比拟的。联盟的工作人员正在舞台现场往奖杯上铭刻微草的名字,队员们激动地挤作一团,我和方士谦也相视而笑,可能根本搞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
“我就知道,王杰希!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带微草拿到冠军的!”现场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即使方士谦就站在我身边,还是用尽全力才能喊出让我听清的声音。
他信任我,而我不曾食言,终于在此时此刻完成了我的承诺。
解说的声音通过环绕场馆的扩音设备钻入耳中,他们激动地讲述微草的队史。联盟四强的常青树,一支从未进过决赛的伪强队,如今第一次进入决赛就夺得了冠军。微草是第一支常规赛积分排名不是第一的联赛冠军队,是斜刺里杀出的奇军,是新王登基。
铭刻完成的奖杯在工作人员确认之后交到了我的手上,主席来为我们颁发冠军戒指。大家都太高兴了,簇拥着奖杯绕场一周向观众们示意,粉丝们的热情经久不衰,每一个队员都轮流抱着奖杯拍了照片,然后我们带着奖杯返回了选手通道。
队员们跟在后面群魔乱舞,他们现在是舍不得放下奖杯了。我回头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们有分寸,便不再管了。
“诶,你看。”方士谦戳了戳我的胳膊,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都已经把冠军戒指戴手上了。
“合适不?”他得意地冲我摊开手掌亮出手指,眼里满是明媚的笑意。
“合适。”我点了点头,也打开我手中的戒指盒。
他眼睛一亮,抢在我前面取出了我的戒指,对着我的手比划起来。
“不过,还可以更合适。”我笑了笑,没去抢回我的戒指,而是把他中指上的戒指薅了下来,趁他发愣,又套回了他的无名指上。
方士谦又宕机了,手里拿着我的戒指,低头盯着我的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选手通道灯光昏暗,稍远一些就看不清晰,但这种事还是不好站在路中间做。我按住他的肩膀,推着他靠到墙边,凑近了提醒他:“我帮你戴上了,前辈,轮到你了。”
方士谦的耳朵红了,喉结滚动一番,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但很听话地把我的戒指套到了无名指上。
赌对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随后怦怦地跳着。昏暗的灯光下,这个害羞的男人映在我眼中,有种说不清的可爱,我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另一边戴着戒指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两枚相同款式的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离得太近了,我几乎要吻住他。但决赛过后高度兴奋的神经还没有完全放松,我听出了不对劲。不止是戒指碰撞的声音,刚才还有一声更清晰的——快门声。
不专业的记者,偷拍都没来得及静音。我压下心底的躁动,在他不再逃避的眼神中倾身向前,一字一句在他耳边念着:“方士谦,前辈,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今晚……回去之后。”
他也和我一样调整着呼吸,表情几经变化,似乎是不甘心这么轻易就被我牵着走了,最后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好啊,我的王队长。”
5
夺冠的夜晚是疯狂的,队友们庆祝到凌晨才三三两两回了房间。我和方士谦走在队伍的末端,确认所有队员都安全返回后,我紧握住他的手,把他带进我的房间。
在选手通道里被打断之后,再想找回气血上头时的那种氛围有点困难。为防万一,我反锁了门,下一步却不知从何开始,方士谦显然也不知道。
我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片刻后一齐笑了出来。我们俩都是未成年就进了微草,一心荣耀竞技,至今没谈过恋爱,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我牵起方士谦的手,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然要开个记者发布会昭告天下吗?”方士谦的脸又红了,嘴上还不饶人。听这语气,他好像没发现我们在选手通道里被拍了。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方士谦简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又撩起了我的兴致。我顺从本心从他的脸颊抚到后颈,再次将他按到墙上,倾身贴近吻上了他。
方士谦平日说话总带着刺不饶人,连关心的话也要拐八个弯不肯直言,这双唇却出奇的柔软可口。我原本还摸不准,接吻这么高难度的情感交流我能不能一次成功,真正接触后发现有些技能的确是刻在人的本能里的。方士谦情急之下估计只想起来了要收牙齿,嫣红的舌尖便被他忘在唇间,被我一齐捉住仔细品尝了一番。
我们相拥着,能从紧贴的胸膛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方士谦心跳很快,脸颊绯红,憋着气吻过几回后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偏过头不让我再亲,只把下巴搁在我肩头,喘息着汲取氧气。
明明只是普通的呼吸声,此情此景贴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方士谦一边顺着气一边还在小声哼哼念叨着什么……我每个字都听了,但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住。比起这些碎碎念,我更明显的感受是,我硬了。
“前辈,谈心的环节往后推一推吧。”我的手自己就环住了方士谦的腰,在他的后腰上摩挲着让他更贴近我。
方士谦似乎听出了我的声音不对劲,又或者只是下体碰在一起让他也感受到了,他停下那些碎碎念,沉默一会儿后在我肩头闷声说:“你……你有工具吗?”
过去的我没能预知到这么迅猛的进度,自然是没做特殊的准备。我深呼吸一番,放松力道把方士谦带到床上坐着,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管我嫌太油几乎没用的护手霜:“这个能用吗?”
方士谦看了看护手霜,又看了看我……的裤子,一脸别扭地接过护手霜,往后一仰倒进被子里。
夏天的衣物没给方士谦留多少害羞的时间,我们很快就坦诚相见了。我不想在一旁干等,俯身压在他身上亲吻着,他则慢慢用手指对自己探索开发。
方士谦时而皱眉,时而咬着嘴唇身体轻颤。一开始我摸不清他的反应,多方摸索才逐渐掌握了规律。方士谦的胸口出奇的敏感,我的舌头扫过时他总会控制不住泄出一声呻吟。别的地方虽然不如这里反应明显,也能感受到他是喜欢我的触碰的。与此对比,是他的自我探索进行不顺利,方士谦迟迟没有找到理论上应该存在的东西,努力许久只是机械地拓宽了通道,手指带来的异物感让他不适地皱起眉毛。
“我来吧。”我忍得有点难受,哑着嗓子握住方士谦的手往外拉,换上我的手指来开发他的身体。
那管护手霜日常使用太过油腻,作为润滑剂却刚刚好。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护手霜抹得均匀湿润,我很容易就能放进去三根手指,在里面转了转角度,往他自己够不着的方向仔细摸索一番。
如我所想,方士谦猛地弓起身体,原本开拓到松软的穴道骤然收紧,箍得我的指根都有些疼。我小幅动着手指在他那块地方打转,慢慢增加刺激,直让他喘着气抱住了我。
他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慢松开对我手指的钳制,四肢已经不自觉地缠住了我,一双长腿在我腰后交叠磨蹭。我根本禁不住心上人这样直白的邀请,当下就撤出手指,换上硬得难受的阴茎,慢慢推进方士谦的身体。
那是我无法描述的美妙感觉,我立刻就理解了为何有过性生活的男人都不再愿意自己动手解决生理需求,因为根本无可比拟、无法解决。方士谦被我撑得有些失神,我们缠绵着吻了许久,等到他又从喘息中恢复神智,在我嘴角狠狠咬了一口,我轻轻嘶了一声。
“装什么蒜呢你。”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脸上红晕未消,瞪着我的一双眼毫无威慑力,反而勾人心魄,“你这玩意儿怎么长得,长这模样都,嘶,不提前通知一下,你是不是想,嗯……干嘛呢你,轻点儿啊,唔……”
“前辈天赋异禀,宽宏大量,肯定能容得下我。”我一边揉捏方士谦的臀肉,一边慢慢动着腰,时不时在他身上到处亲吻。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让我想肏他,想听他言语间因我而泄出的喘息,想感受他因我而产生的各种可爱的反应。探索欲和掌控欲随着情欲增长,我的动作越来越重,潜意识里渴望着将方士谦打上我的烙印。
“王杰希……”他颤着声念我的名字,睫毛不知何时挂上了泪珠,眼神专注地望着我。
方士谦在向我索吻。我立刻理解了他的眼神,俯身与他交换了一个最绵长温柔的吻,还未说出口是爱情在这一回合做尽无声的交流。我们不知吻了多久,等到他松开唇舌,同时身体痉挛着收紧了肠道,吸得我几乎失去理智。在我难以自控的不断顶弄中,方士谦一股一股地被我肏着射出来,而我也忍不住把东西都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时候我才恍然想起,我们做爱的全程一直在接吻,下半身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追寻快感,没有一个人想起来用手抚慰一下方士谦的阴茎。第一次做就靠后面弄成这样,不知道方士谦喜不喜欢。
6
事后清理时,我才明白方士谦说的工具其实主要是指套。不过,做都做了,射都射了,我帮他弄出来就是了。
“所以谈心的地点就是浴室吗?”方士谦有气无力地趴在我肩头,一边嘀咕一边还用我的肩膀磨着牙。
“洗完去床上聊也行。不过,你不是困了吗?”
方士谦突然肌肉紧绷了一瞬。我碰到哪儿了吗?我思索着摸了一圈,没有啊。
“别摸了,今晚不做了。”方士谦拍开我的手,警觉地盯着我。
这就是信任危机吗?我想了想,好吧,他没冤枉我。
“王杰希,跟你说个事儿呗。”方士谦见我速战速决认真洗澡,也加快语速认真要求我,“以后能不能别在床上喊前辈?”
“行。”我点头,见他松了口气,笑着补上一句,“前辈希望我喊什么呢?”
方士谦一口气都没松干净,又被我噎了回去。他用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我,勉强攒起一点力气挣脱我的怀抱,自己擦干身体回了房间。
我竟然直到最近才发现逗方士谦这么有意思,真是暴殄天物。
我回到房间时,方士谦正趴在我的床上,侧着头望向床头柜上交叠摆放的两枚冠军戒指,那是我们昨夜共同夺得的冠军。
“王杰希,我们再拿一个冠军吧。”方士谦拈起一枚戒指,指尖摩挲内圈铭刻的姓名,“这样我们就可以自己保留一枚,再交换一枚了。”
“好,我们会拿到的。”我抱着他,郑重地答应他,就像几年前一样。
“嗯……”他显然也想起了那段对我找茬的时间,别扭地移开了目光,小声开口,“那个,王杰希,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嗯……”
“我也爱你,方士谦。”从过去到未来。我和方士谦对视着,一齐笑了出来。
所谓谈心,本来就是用心谈的。
“陛下,臣斗胆请教。”
王杰希顿了顿,合起手中信纸,随手往身后一递:“进来说。”
“谢陛下。”一身劲装的男人从屏风后走出,恭敬地跪在浴池边,双手接过信纸藏于怀中。
“差不多得了,杨统领。”水雾缭绕中王杰希偏了偏头看向杨聪,神色不明。年轻的帝王赤身裸体倚靠在浴池中,姿态慵懒随意,抬手拍了拍杨聪的肩,不可避免地沾湿了他一部分的衣物。
“我这不是怕有宫人在附近听嘛。”得了王杰希的确认,杨聪的语气轻快不少,略微起身改跪为坐,凑到王杰希身侧去,丝毫不介意浴池边缘的水浸湿他的衣物。
“你是我的影卫,几时见过我有贴身的侍从了?”王杰希从水面上拨回木盘,捡了一把花生递给杨聪,“说吧,什么问题非得这时候问。”
杨聪接过花生先吃了两个,又清一清嗓子作严肃状:“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陛下,请问您对方士谦、叶修和叶秋,究竟最喜欢哪一个?”
王杰希把手中的花生壳丢回木盘,拿起布巾细细擦过手指,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是你自己好奇吗?”
“我很好奇,不过你知道,不止我一个人好奇。”
“朕娶皇后时,朝臣皆以为朕爱他至深,为他打破祖制,因此他们恐慌于后宫独居一男子,皇室正统无法传承。朕又娶了叶妃,却允他继续做叶将军,不必日夜侍候。于是他们以为,朕是舍不得分封,才以这种卑劣的形式兑现皇后和叶妃的从龙之功。”王杰希手指轻点木盘,平静的声音阐述着他平日懒得明说的那些事,直让杨聪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此时早已错过了请罪的最佳时机,王杰希回头望向杨聪,语调并无波澜:“杨统领,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是吗?不是吗?王杰希虽行事雷厉风行,却极不爱端架子,随着时间推移,难免让每日贴身侍卫皇帝的杨聪几乎忘了这位皇帝是何等威严的人格。杨聪百口莫辩,只能重申自己已经确定的事:“臣是打心底里好奇陛下爱的是谁,与朝堂社稷无关,只是因为您这个人而好奇。”
王杰希端详着杨聪的神态,久久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把木盘端上浴池边缘,水珠随着动作自他身上流下,水面堪堪浮在帝王的腰间,肌肉匀称的身体蕴藏着极强的武力,水汽氤氲间隐约可见人鱼线,再往下却看不清了。杨聪的目光极尽所能都无法探索再往下的内容,只能遗憾地收回视线,于是正巧撞上王杰希的视线,恍然惊觉自己方才大不敬的情不自禁已被皇帝尽收眼底。
“脱光,下水。”不等杨聪开口解释,王杰希直接对他下了判决。
这……杨聪难得犹豫起来,他实在想象不出此时自己光着身子和已经怀疑他的帝王泡在一个浴池里会发生什么。
“不是很想看吗?自己来感受一下。”王杰希用力捏住杨聪的下巴,笑了笑,又松开手轻拍他的脸颊。
这话说出口,事情就已经容不得杨聪拒绝了。别说他只是一个早就把自己的命输给王杰希的影卫,就算他是朝廷命官,此时也得舍命陪帝王。影卫穿的劲装平时行动方便,此时就显得比起文人繁复的衣饰来有许多不足了,杨聪就是再拖延也只能三两下把自己剥了个干净,不敢去看王杰希的神色,迅速钻进浴池藏好了自己的下半身。
王杰希没有给杨聪逃避的机会,杨聪刚下水还没站稳,皇帝就已经握住他的腰,将这位大胆的影卫翻身背对着皇帝,再稍微施力,将他上半身按下趴在浴池边缘。
直接来吗?!杨聪惊了,下意识想挣扎,动了两下又硬生生忍住了。杨聪是王杰希的影卫,王杰希又向来喜欢在寝宫以外的地方和叶家兄弟胡搞,杨聪就算有意避开也曾无意中看过不止一场活春宫,他知道王杰希身下那玩意儿有多厉害,如果直接进去——杨聪该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死在皇帝浴池里的影卫吧?
“紧张什么?放松。”王杰希拍了拍杨聪的屁股。趴伏的姿势让杨聪的臀部有一部分露在水面上,此时手掌一拍,水声裹着浪花荡在杨聪紧绷的臀肉上,晃得他不由自主放松肌肉,塌了腰下去,那两瓣肉便又藏回了水下。
肌肉放松后浴池的水流很容易就挤进了杨聪臀缝中,也许是因为身后站了个危险的男人,连水流都与平日自己沐浴时的触感完全不同,杨聪几乎有一种王杰希正在用水肏他的后穴的错觉。
想什么来什么,王杰希的手指几乎和杨聪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同时摸到了杨聪的穴口。出乎王杰希的意料,这口后穴竟然不是紧闭的状态,它已经张开了口,正在自己随着呼吸而涨缩。王杰希干脆伸指探入,很快就发现了杨聪后穴合不拢的原因,手指一勾直接往外带出:“杨统领平日都是戴着这东西上值的?”
糟了。杨聪顾不得体内玉势被粗暴拔出带来的不适感,满脑子只有懊悔,他怎么会把这东西忘在自己身体里了?他要如何说明这个东西的存在?“我……臣不是每日都戴的,是陛下宠幸过叶翰林后,臣总想着若有一日能为您所用……啊!!”杨聪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话还没说完,后穴就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疼痛,王杰希真的直接进去了。
“那倒是朕的不是了。”王杰希的脸色并不好看,幸亏没让杨聪看到。王杰希到底还是高估了杨聪身体的开发程度,也低估了自己今天的状态,只能让结合处卡在半中间,双手揉捏着杨聪的腰臀让他放松,原本不算强烈的性欲愣是让这突发情况憋得燎心烧肺。
杨聪在混沌中逐渐找回了神智,疼痛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此时终于觉出不对味来。王杰希几时如此怀疑过他?他杨聪连命都是王杰希的!再结合自己屁股里那精神奕奕的龙根,杨聪恍然察觉,他这是被王杰希骗过去了,当即佯怒地夹了夹屁股,果不其然听到背后传来压抑的嘶声。“王杰希,你演我!”
“情趣的事,怎么能叫演,明明是你先开始装的。”王杰希俯下身在杨聪耳畔低语,身下跟着动作又推进了些许。杨聪赶忙自己动手掰开臀瓣,及时放松身体拯救他可怜的后穴。
“那你好歹,啊……打个招呼再进来!你想捅死我吗?”不知蹭到了什么地方,杨聪的控诉在半当中变了调,听着倒像是在撒娇。
意外寻到了杨聪的敏感点,王杰希碾着那地方加快了推进速度,直激得杨聪再无闲暇逞口舌之快,张嘴漏出的全是他自己无法想象的销魂呻吟,腰和腿也不受控制地软下来,全靠王杰希用阴茎把他钉在浴池壁上才没有整个人滑进水里。杨聪不是扭捏的人,他此时终于明白了叶家兄弟为何都如此离不开王杰希——尽管他明白的可能不是全部的原因,至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得了趣后杨聪便顺着自己的欲望,放松身体任由王杰希把他肏得满口胡言,没讲两句却突然发觉那根让他快乐的肉棒停下了动作。杨聪茫然地伸手往后摸了摸,被王杰希抓住手按到浴池里去碰他自己的身体。
“杨聪……”王杰希叹了口气,引着杨聪摸到他那根刚刚在水里卸完货的东西,“功夫是要练得快,但床上功夫太快得治。”
杨聪这才发觉,他的身体在不应期中自动夹紧了王杰希,以至于王杰希方才被迫打断了进攻节奏。“我是第一次,正常……快就快吧,反正也没用。”
王杰希从未见过如此不在意自己性功能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杨聪豁达还是奇葩。他被打断了节奏有些不适,杨聪却好像比他更急,几乎是后穴刚刚放松些许,杨聪就迫不及待地往后翘了翘屁股,催促王杰希继续肏他。
好像被自己的影卫当成活体自慰道具用了。王杰希没多想,思绪在心中转了一圈便定好了杨聪的侍寝时间,这家伙意料之中的在床事上挺放得开,作为影卫又随叫随到甚是方便。而现在,王杰希得花点力气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影卫尝尝他的主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