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尴尬了。
常嵘在沙发上坐着,苏纣站在沙发后面。安静了三两分钟,苏纣问:“喝水吗,噢,家里没有热水,要饮料吗,红茶还是绿茶?”
常嵘摇头:“不麻烦科长,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我明天去科里报道。”
常嵘站起来要走,苏纣忙说:“把东西带走,我也用不着这些。”
常嵘摇摇头:“科长留下吧,不然被我爸知道了,我该挨骂了,科长不忍心看我挨骂吧,哪天你看见我爸给他就行。”
苏纣不忍心看常嵘挨骂,觉得后面的主意也不错。他送常嵘走出门。常嵘弯腰穿鞋的时候,苏纣扶着墙装做漫不经心的问:“对了,那天你看见什么了吗?”
常嵘系好鞋带站起来:“科长说的是看见什么?”
苏纣松了一口气。接着听见常嵘说:“科长的尾巴吗,挺好看的,很白,摸起来也很舒服。”
苏纣捂住眼睛嚯了一声,抬起手:“谢谢夸奖,慢走不用。”
没有什么好夸奖的,苏纣关上门,靠在门上,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闻闻,然后又放回到烟盒里,他自言自语:“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了。”
狐狸的尾巴从很久的时候就不轻易给人类摸,甚至不轻易给人类看的。苏纣看多了书里的故事,也见多了这样的事实。狐狸总是在自以为和人类情深意重的时候,喜形于色,或是纵情酒色,或是坦言相告,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苏纣想,也许有自己认识的狐狸也是死在了尾巴上。所以他对自己的尾巴有点提醒吊胆。不过,苏纣都不记得了,他总是在忘记一些事情,慢慢的,慢慢的都会忘干净。
苏纣走到书柜前,抽出一个牛皮本,这本牛皮本应该用了很长的时间,翻开之后,纸页发黄,很脆,似乎用力一点里面的纸就会碎掉一样。苏纣翻到一页,上面画了两行竖线,苏纣一个一个的数过去,数完之后,小声的说:“四十九。”四十九是去年的,今年过年的时候苏纣还在出差。他在后面又加了一道:“五十。”
画完这第五十道,苏纣又把牛皮本放回去。苏纣画完,挠挠头发,他现在很烦恼,烦恼的有点没有头绪,于是苏科长走到阳台上抽完了半包红灵芝。
早晨的时候,刷完牙嘴里还是有一股烟味,苏纣带着一身的烟味去上班了。
刘胖子还在门那儿守着,苏纣一推门,他就捏住鼻子:“这是什么味,科长,你这是让烟叶子给埋了吗?”
苏纣上去给他一脚:“这叫男人味,你有吗,拿来,瞻仰完男人味要收费的。”
刘胖子朝着苏纣挤了个眼:“新来的那个孩子行吗,看着真小啊,弱不禁风,秀秀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