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街两旁都是低矮的房子,最高的也不过是三层小楼,最多的是独门独院的四合院,靠街的一间就租出去,开着各式各样的小店。
华容街就是这个城市瞧起来最破落,也最繁华的存在。
苏纣听说过华容街,可从来没有去过。华容街在老城区,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开车过去还要个把小时,坐公交差不多要两个多小时。苏纣已经等不及第二天要去看一看华容街零零二号。
苏纣快步在前,他走过的地方仿佛刮过一阵风,要将刚刚长出来不久的嫩芽从枝头刮下去。
他的动静很轻,几乎是没有声音的。
这个城市的夜晚也很安静。
安静的白起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他习惯了在风声鹤唳中浅眠,动静一起,立刻翻身而起,奔向战场杀敌。这里的夜晚如此安静,白起已经失眠好几个夜晚,这大概源于对环境的不适应,黑眼睛浓重了不少,差不多要有烟熏妆的效果。
苏纣的脚步轻快,白起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这样的轻快的,一定是个高手。白起利索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窗帘,只堪堪看到苏纣的恍惚背影。背影瞬间消失不见。
白起一手捡起地上的晾衣架,朝着缩在沙发上的毛延寿一勾。勾住毛延寿缠在身上的薄被,抬脚把窗户打开,纵身跃下。
毛延寿睡得正好,忽觉耳边生风,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一根衣架子从窗户勾了出去,估计白起抡着根衣架子不太顺手,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顺手把勾着毛延寿被子的衣架子挂在窗户棱上。
白起落到地上,伸出手臂:“跳下来,我接得住。”
毛延寿听到自己挂在窗户棱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他觉得自己会随时掉下去。
他害怕的抱紧被子,朝下看,这可是三楼。
白起催促他:“快点,我还得去追人。”
毛延寿抱紧被子,朝上看看衣架子,衣架子已经被撑开了,成了滚圆一个圈,怕是快要禁不住了。
然而,再看看下面,真的挺高的,毛延寿摇头:”我不敢,我,我害怕。”
他话音一落,白起立刻单手放在胸前,朝他告别:“那保重,等我回来在放你下来。”说完,白起侧身抬脚,旋身而上,站在高墙之上,他抬眼朝前看,转眼间已经跃过几栋低矮楼房,不见了。
这就不见了。毛延寿要哭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盯着挂着他的衣架子。衣架子已经从圆形到变形了,毛延寿眼睁睁地看着衣架子从挂头那儿断开。
他闭着眼睛,大叫一声,掉到地上怎么也得落个残疾。
可是没有,毛延寿没有落到坚硬的地面,是一棵树先接住了他,他平稳的落到地上,裹在身上的薄被掉在一边,毛延寿一个轱辘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