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佳,沈九和柳清歌等到第二日清晨雨停了才动身。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二人都很有默契的当做没发生。
原本二人一向剑拔弩张,如今发生这么多事,气氛到真的有些尴尬……
柳清歌失血过多,灵力不稳,沈九又断然不可能御剑带他。他们便到城里买了些药,顺便雇了辆马车送他们去苍穹山派山脚。
春天是人们外出踏青的旺季,昨夜一场细细密密的春雨,今早花也开了,草也绿了,马车也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辆闲置的马车,启程之后才发现颠人的紧。
沈九和柳清歌沉默着被癫来癫去,在狭小的马车里时不时撞到一起,撞得沈九脸越来越黑,险些捏断扶手。
“咳咳!”柳清歌闷闷地咳了两声。沈九下意识的转头看他,才发现这家伙一直在盯着自己。
“你的簪子怎么缺了一块?”柳清歌率先打破了有些让人窒息的气氛。
“碍你事了?”沈九把目光转向窗外。
“……”
“你要给谁送礼物?”
“不是给你。”
“……”
“你喜欢吃甜的?”
“……”
沈九转过来看他:“你昨天跟着我跟了一路?”
“……也不是,我就看你买耳坠子……”柳清歌把头低下了。
柳清歌声音闷闷的,乍一眼看上去像变了一个人。沈九觉得这样的柳清歌有点好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清歌又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又一颠一颠的,说不出的滑稽。“你原谅我了吗?要是没有,你可以再捅我几刀。”
沈九:“……”
每马车不知道是不是硌着了石子,猛地颠簸的一下,沈九猝不及防,往后一仰。
柳清歌伸手护住他的脑袋,但仍然狠狠的撞到了车厢。
“嘶!”
沈九再也受不了,这颠簸的马车也是,这莫名其妙的柳清歌也是。他狠狠踢了几下车厢。
“给我停车!”
车夫吓了一跳,慌忙停下,沈九头也没回,跳下车就走。
待怒气消散,沈九才发现柳清歌根本没跟上来。
他犹豫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百步外的柳清歌正在埋头给自己重新包扎右手的伤口,远远看去,面色惨败如纸。
从昨天到今天,他流了太多血了。
而那些伤口全都是因为沈九。
柳清歌包扎好,一步一步急切又颠簸的朝沈九走来。沈九记得,他昨天晚上在柳清歌腿上也扎了几个洞……
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来。
按理说他应该狠狠嘲笑柳清歌;甚至再过分一点,他直接御剑离开,把柳清歌丢在这荒郊野岭里,任他失血而亡。
柳清歌多么天纵英才呐,百战峰峰主,战无不胜,以这种方式死了,足够沈九未来几十年里时不时咀嚼一番、狠狠嘲笑。
他甚至连词措都想好了,只要说不知道就好了,法器是岳清源的,只要他说不知道,再把刚刚那个车夫杀了,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干的。
明明连词措都想好了,沈九还是站在原地,直到柳清歌一瘸一拐的走到离他四五步的地方。
柳清歌也不动了。
两人静静对视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们好像第一次认识对方,脑海中的印象正在进行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现在,明明柳清歌只是离他远远的、面无表情的看他而已,他却平白无故从中看出些委屈来。
柳清歌一向不工于言语,他行事果断,能动手绝对不多废话。但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刚刚在马车想找话题,显然适得其反。如今他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僵住的氛围,他受了伤,没法和往常一样走开,也莫名不敢再走近沈清秋一步了。
他抿抿唇,低头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就好。”
“……”
又是沉默。
半晌,沈九叹息一声,抽出修雅剑,朝柳清歌伸出手。
“上来吧……我带你回去。”
柳清歌猛地抬头,他原本笃定沈清秋不会管他,惊讶的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啧,上来啊。你要真想死,就死远点。”沈九不耐。
柳清歌扶着沈九的手踏上了修雅,然而他脚步虚浮,险些摔了下去。
“靠着点。”沈九没有看他,只是扯他的袖子,让柳清歌虚趴在他背上。
一路无话。
但沈九明显感觉柳清歌一直在看他,他脑里闪过灵犀洞的那一次遭遇,不由得皱紧眉头。他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径直飞向苍穹山派。
到了穹顶峰,沈九把接来的法器丢给岳清源,又吧柳清歌放在不知道为什么呆在这儿的木清芳边上。
当然他也没忘记木清芳提的馊主意,狠狠瞪他一眼,拂袖离去。
岳清源和木清芳面面相觑,反应过来,急忙忙去看柳清歌的伤口。
沈九当然是直接回他的竹屋,本就不高兴,谁知推开门,便迎面撞见洛冰河。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在这做什么?”洛冰河成年以后,沈九总是莫名泛起不安感,拿不到他错处时,再不会“畜牲畜牲。”地叫了。
洛冰河倒是老神在在。他规规矩矩给沈九问好,道明缘由:“明帆师兄忙于事物,把打扫师尊房间的工作交给我了。已经清扫完毕,这是新泡的茶,师尊请。”
沈九心情不佳,嗯了一声,他确实有些渴,接过茶水,饮尽。随后从怀里摸出在城里买的那枚玉兰耳坠,递给洛冰河,“把这个带给婴婴,是给她的生辰礼物。走吧。”他说着,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险些被撞了鼻子的洛冰河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拎起那只耳坠子,不屑的笑了笑,丢进怀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沈九脖颈上的红痕。
三岁小孩都知道那是什么。
昨天,他的好师尊可是和百战峰峰主一同下的山,那痕迹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呵呵,先是岳清源,这会是柳清歌,师尊呐师尊……
洛冰河痴痴的笑了笑,想起了沈九将茶水一饮而尽的模样,随即眸中露出寒芒。
这可是你自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的。
他很快收敛,负手离开了。
时间飞逝,一晃便到了仙盟大会的前一天。
这些日子岳清源忙的焦头烂额,没空去灵犀洞里探望沈九;柳清歌也一直在百战峰上养病没什么动静。
沈九乐得清净,把一切事情都丢到脑后,专心致志待在灵犀洞里巩固修为。
洛冰河没了沈九的束缚,原定带着宁婴婴脱离宗门远走高飞的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晚春,山下的桃花早已凋谢,零落成泥,而山顶处的花依然娇艳欲滴。洛冰河特意跑了一趟,折回一支,送给宁婴婴。
清静峰上全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宁婴婴收到这支花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她勾住洛冰河的手臂,笑声如银铃一般。
“婴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下山?”洛冰河宠溺的看着天真烂漫的宁婴婴,试探着询问道。
“当然啦!阿洛要带我去哪里玩啊?不过明日就是仙盟大会了,今天得早点回来!”宁婴婴笑着看他。
“我的意思是不再回来了。”洛冰河有八成把握可以带着宁婴婴安全的离开这里,前提是宁婴婴得同意。
洛冰河当然看得出来宁婴婴对他有好感,从小到大,宁婴婴是最先对他展露善意的,也一直陪伴他、守护他。他们相处了很多年,他在宁婴婴的心里的地位自然是很高的。
至于清静峰,有沈清秋这样一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峰主。即使沈九对宁婴婴很好,也不由得让洛冰河觉得他有不轨之心。
总而言之,让宁婴婴和自己一起离开,是在好不过的选择了。
洛冰河自信一笑,完全不担心宁婴婴会拒绝他。
不远处一阵巨响,不知是哪位弟子修炼时搞出的动静,惹得鸟群受惊,纷纷窜出了林子。
洛冰河皱眉,下意识向远处瞥了一眼,回过头来,见宁婴婴沉默的松开了挽着他的手。
“我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师尊他……”洛冰河不解。
“师尊他确实苛待过你,我也知晓你一直以来的有多么不易,阿洛,你要走我能理解,我也支持。但我不会走的。”
洛冰河还想劝他,像沈清秋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指不定会对婴婴做出什么坏事来,却见宁婴婴眼眶含泪。一时失语。
“我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这样对你,但我从小就跟着师尊修习,我已经把他当做我的亲人看待,我不可能为了你让他担心甚至伤心的!”
宁婴婴带着哭腔,语气却非常坚定。
“你要走,就快走吧!仙盟大会很危险,你在那之前就走!”
宁婴婴不舍得洛冰河,也不忍心跟他一起离去,纠结万分,哭着跑开了。
洛冰河很少被宁婴婴拒绝,更没想到宁婴婴对沈清秋的感情如此之深。仿佛落败一样的心情如大雾一样蒙在心间。他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那只被宁婴婴遗落的桃花落在土里,花瓣沾了泥土,早已不如刚摘下时那般美丽。
洛冰河愤恨地将其一脚踩断,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只玉兰耳坠。冷笑了一声,眼底闪过暗芒。
清静峰另一头。
沈九一出灵犀洞就被岳清源和柳清歌缠上了,岳清源在他耳边“诲人不倦”的叮嘱明日仙盟大会的事宜,而一向对岳清源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的柳清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药吃傻了,居然还偶尔附和他。听得沈九直翻白眼。
三人一路纠缠到竹舍,迎面便遇上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宁婴婴。
宁婴婴伤心欲绝,也不顾什么掌门和师伯了,直接扑进了沈九怀里。
沈九一愣,收了脸上不耐烦,问:“怎么了,婴婴?谁欺负你了?师尊帮你教训他。”
宁婴婴当然不会出卖洛冰河,只在他怀里哭着摇头。
“是不是洛冰河那小子欺负你了?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和他走这么近。”最宠爱的弟子哭的这么伤心,沈九怒不可遏,抄起修雅就要去找洛冰河麻烦。
岳清源担心他又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忙拦住他:“小九,你别急,先把洛冰河叫上来问问。”
柳清歌就没想这么多:“不然我去帮你劈了他也行……”
岳清源大惊:“柳师弟!”
他们一闹,沈九无语望天。
少女的情思总是反复无常,宁婴婴看着原本在印象里严谨庄重的两位师叔师伯私底下这副样子,觉得有趣,又破涕为笑。
暗处,追着宁婴婴想跟她道歉的洛冰河眼神晦暗。
真是美好啊?沈清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骗的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吗?
遭受同门欺凌,污蔑偷盗、被吊着狠狠鞭打的过往如画片一般从他脑海中闪过,恨意蔓延……握在手里的玉兰坠子几乎快被他捏碎。
很快,他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泛着深深的恶意。
红霞满天,春天少见烧的这么焰的霞,仿佛是夏紧赶慢赶着,要将春的尾巴掐断,而露出的锋芒。
洛冰河捻起那只在透红的天光下泛起润色的玉兰坠子,摇晃几下,随即又笑了。
吃过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总得讨回来一些,才算安心。
不远处的岳清源感受到一阵森然恶意,剑眉微蹙,遥望去一眼,而那站在阴影里的人早已隐去。
“怎么了?看不上我清静峰的茶?”沈九见他不动,环手倚门,“也是,你岳清源什么好东西没用过。不想进来就赶紧走。”
“不是,小九……”岳清源扫视远处的竹林,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一回头,柳清歌已经老老实实的落座在屋内,等着沈九给他和宁婴婴分享在山下买的落樱花饼。
岳清源刚想跟上去,沈九便自顾自关门上栓。
岳清源无奈,轻轻拍门,“小九,我错了,让我进去吧……”
沈九不理他,坐在宁婴婴身边给她掰花饼。宁婴婴哪见过威严的掌门师伯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
柳清歌也没有出声,只是握了一只茶杯,盯着沈九看,等着给他添茶。
“咚咚咚。”敲门声不急不缓,响了好一阵。
岳清源有点着急,毕竟竹舍里坐着两个前不久还互相喊打喊杀的家伙。他又准备叫门,门却突然开了个小缝,露出沈九带着狡黠笑意的脸。
“怎么,又想喝我的茶了?”
沈九以往都是冷笑、讪笑,许久不曾在岳清源面前展露这么温和的笑意,岳清源喉结一滚。
“从来都想喝的。”他说着,伸出手理顺沈九垂在前襟的墨发。
沈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佯装为难的说道:“可这次的花饼和茶都是特意为婴婴准备的,你想吃,不得给我的小寿星送份礼物?”
“当然。回头让宁婴婴去我那挑。”
沈九满意的点头,这才放他进去。
“听见了吗,婴婴。你掌门师伯让你去他那随便挑。”
岳清源落座在沈九另一边,柳清歌幽幽看他一眼,道:“也去我那挑一件。”
宁婴婴喜不自胜,咽下花饼,说道:“谢谢师叔师伯!那师尊送我什么礼物?”
沈九一愣。洛冰河那家伙没把我买的坠子给婴婴吗?这小畜生……
但他没有提起洛冰河,毕竟宁婴婴还不知道是为谁哭成那样,还是抽时间再去买一份。
“师尊的礼物嘛……秘密。”沈九温柔的摸了摸宁婴婴的头。
“至于你们两个。”沈九神色冷了三分。
“过往的事,就一笔勾销。但是如果你们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哼,那就别怪我了。”
岳清源和柳清歌低头,他们现在心里全是其他的心思……这要如何是好?
案上的花饼晶莹剔透,片片花瓣点缀其中,粉嫩而鲜活。宁婴婴忽视席间骤然下降的气压,掰下一点花饼,送进嘴里。
嗯……师尊师伯们一定是在聊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不管人们愿意与否,夜总是如期而至。
沈九和善地送走宁婴婴,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屋里两个人。
“你们怎么还不走。”
不是疑问句,是明晃晃的逐客令。
“咳咳,我留下来与清秋师弟聊聊明天去参加仙盟大会的事宜,柳师弟,你先回去吧。”岳清源轻咳两声,背手而立。
他确实想要叮嘱小九几句话,这可算不得说谎。
柳清歌虽然找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绝对不可能留岳清源与沈九单独在一起的。
“明日早晨有晨会,到时候再谈也不迟。”
“是要单独嘱咐清秋的事,明日晨会不方便。”
岳清源见来者不善,语气也没有那么客气了。
“是吗?那我可以在门外等你。”柳清歌抱臂看他。
“柳师弟回峰还需要和别人一起吗?莫不是怕黑?”岳清源装作若无其事的讽他。
“嗯,是啊。”柳清歌厚着脸皮应下来。
每次降妖除魔都是在晚上,你怕个鬼。沈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喝一声。
“够了!都给我走。”
随后,推人,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被赶屋子的岳柳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各自离去了。
沈九叹了口气。他很讨厌麻烦的事,可事情总是接踵而至,让他应接不暇。
沈九厌了岳清源十数年,前些日子却突然得知一切都是误会,得了他的帮助才得以渡过难关;沈九与柳清歌的纠葛也持续了十数年,但之前险些将他杀死,沈九觉得就算他无缘无故找他的茬,现在这个坏了脑子的柳清歌也只会依着他。
更何况,他和这两人都行了苟且之事……
他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回归平常。但柳清歌和岳清源明显和他想的不一样。
沈九捧了冷水拍在脸上,心烦意乱。
一时不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也就不想和这两人打交道。
夜风入户,还带着些寒凉。屋外时不时传来竹林摇曳的沙沙声,衬得夜更静了。
沈九皱眉,起身想去关窗。但汹涌的困意突然席卷而来,沈九身子晃了晃,随后栽倒在竹床上。
“吱呀”一声。
门开了。
是洛冰河。
他闲庭信步的进屋,目光扫视屋内,最后落在眼前。
眼前的桌上摆着四只茶杯,玉色柔和温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高级货”。中间放着一个玉盘,也是配套的,上面还剩了一块花饼。
他认得。宜城的落樱花饼,只在春末有得卖,口味独特且限量销售,很受喜爱。每至晚春,便有不少人千里迢迢的赶到宜城购买,这花饼本就供不应求,外城的人想要买到就更难了。
洛冰河也为了宁婴婴去买过,只可惜失之交臂。
他眸色暗了暗,捻起那块晶莹剔透的花饼尝了一口。花饼入口即化,随即一阵花香在口中迸发,叫人不住的回想美好的春日。
洛冰河一顿,把花饼丢了回去。喃喃道:“名不副实。”
床上的沈九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刚刚倒下时压着手臂,姿势非常不舒服。分明仅仅只是难受的低吟,却不知怎么显出几分娇媚来。
压下心头怪异的想法,洛冰河移步到床前。
只见沈清秋侧躺在床上,外衣已经褪去了,鬓发沾了些水,贴在他下颚上,显然是刚洗漱完准备就寝。里衣松垮,前襟错开,露出他润白如玉的脖颈和锁骨,还有两个不知被谁吮吸过而留下的紫红印记。
平日里不曾仔细关注过沈清秋,今日一看才知,他这位伪君子师尊实在是有些风韵。
他肩宽腰窄,侧躺在床上时身体呈现出优美流畅的曲线。那腰身劲瘦,双腿修长,全身上下无一丝赘肉,显得清雅而有力量感。他闭着眼时毫无锐利之色,只剩柔和,那张脸更是出众,只叫人移不开眼。
洛冰河再看向那两个紫红印记,面露敌意,伸手去摩擦。
他很用力,拇指上的老茧重重擦过,在印记周边也留下红痕。
沈九吃痛,紧皱眉头,但仍然沉在睡梦之中。
洛冰河看了他一眼,放平了沈九的身子,轻轻扯去他里衣的衣带,随即,一具宛若绣着红梅的玉白躯体便坦然的呈现在他面前。
洛冰河喉头一滚。他承认,这具身体让人心动,但其他人留在上边的那些痕迹实在是碍眼。
“徒儿,你要做什么可得快些,他境界突破了,老朽估计压不了他多久了。”梦魇提醒他。
如今的洛冰河并不能保证他自己能压制沈九,避免打草惊蛇,他拜托了梦魇。
“无妨,把你的力量收回来吧。”
还好前些日子以防万一喂沈清秋喝下了纵情丝。
该感谢岳清源对他的娇纵吗?这种奇药居然说给就给。也多亏岳清源一直缠着他让他无心力去检查,才便宜了洛冰河。
洛冰河冷笑,坐在床边,催动丹田处的纵情丝母株。
轻哼一声,沈九悠悠转醒,他恍惚了一阵,发觉身边坐着一人。
他抬眼一望,是宁婴婴。
“婴婴?你大晚上不睡觉,到我房里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后知后觉自己衣不蔽体,慌忙拉过被褥遮住身子。
“胡闹什么?!还不快回去!”
看他这个反应,洛冰河及不可见的点点头。
看来沈清秋对婴婴并无非分之想。
沈九还没搞清楚状况,眼前一阵昏暗,视线交错间,眼前的人变成了岳清源。
“你不是走了吗?”
沈九先前见到宁婴婴的记忆被洛冰河模糊掉,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他紧皱眉头,不悦的开口道。
“回来再看看你,不放心。”洛冰河装作岳清源的语气说到。
“是吗?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的衣服是什么情况?”
沈清秋与岳清源还不是相互承认的关系吗?
洛冰河不知怎么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好了,嘴角弯出些许弧度。却被突然飞过来的枕头打断。
床的另一头,沈九如临大敌的抱着被子,恶狠狠地看他。
“傻笑什么,快走。”
洛冰河难得的好心情被打断,他猛然抓住沈九的脚踝,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随后催动纵情丝,勾起沈九的欲望,想要跳过一些无聊的步骤。
很快,沈九神色又变得恍惚起来,恭顺的靠在洛冰河身上,喃喃唤道:“七哥……我难受……”
七哥?这又是谁?可恶,沈九,你装作一副君子模样在我面前趾高气扬,背地里到底被多少人上过!
洛冰河的动作谈不上温柔,却也算不得粗暴,他拽下沈九仅剩的衣物,将那块白玉剥出来,毫无保留的袒露在夜色中。
窗户没有人管,屋外的风便源源不断的将竹林与夜送进屋内,床上光溜溜的人身子一抖,显然是感觉到冷了。
沈九此时在纵情丝的影响下面色通红,一副完全被情欲掌控的模样。
夜……还很长。
黑暗。
疼痛。
粘腻的血污。
刺鼻的臭味。
一复一日。
自洛冰河带来断裂的玄肃后,沈九便久久不再动弹。洛冰河渐渐觉得没意思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即使洛冰河来了,应该也只是绕着他转转,欣赏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惨下次,顺便在他的伤口上添上新伤。
这写都是沈九猜的,因为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往后的岁月,就非常简单了。毕竟他没法再给洛冰河什么更加凄厉的反应,他趴在脏污的地上,任时间将他的一切思想慢慢拉长……
长到变成一根细线,然后寂灭无声。
……
蓦然睁开眼,世间的一切声音与颜色重新被唤醒,沈九侧着身子,眼前一片洁白。
他大脑宕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水牢里吗……
沈九侧着身子,无意识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而疼痛,他没能发出声音。目光聚焦,他才发现眼前的洁白是一个男人的胸脯。
一抬头,便看见岳清源的脸。
泪,几乎是瞬间就落了下来。
沈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哆哆嗦嗦地想伸手去碰碰他。手臂却不知道被什么压住了。低头才发现,他与岳清源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而岳清源的手臂正搭在他腰上。
沈九:?
所有感官渐渐被唤醒,腰背的酸痛,肩胛骨处的牙印传来的细密痒痛,以及身后那隐秘之处传来的异物感。
沈九:???
“醒了?清秋。”身后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似是刚睡醒。
是谁?
还没等他问,后面的异物感便越来越剧烈。
“咳咳……到早上就会这样的。”他说着,在沈九颈上舔吻,随即缓缓抽动着腰。
“嗯…嗯啊…”
他身后的人明显对他的弱点了如指掌,接连顶到敏感处,让他不自觉的软了腰,呻吟了几声。
“柳师弟,别闹了。昨天做到三更,让小九多睡会。”岳清源听到声音,也悠悠转醒,手在沈九腰上无意识的摩擦。
柳清歌?沈九虽又羞耻又恼恨,却更加惊讶,他很想抽身,却发现自己只是恢复了知觉,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嗯,就做一次。”柳清歌精神了不少,伸手锢住沈九,开始大开大合的抽插,将沈九往岳清源怀里送了几分。
岳清源无奈的环住沈九,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随后在他额上落下一吻,面上极其温润,身下的凶器却在沈九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中昂扬起来。
“嗯…!嗯啊!别,别……”沈九声音沙哑,意识朦胧,柳清歌实在熟练,不消片刻他也立了起来,与岳清源的下身贴在一起。
“呵呵,也想要了?”岳清源感知到他的变化,“起来吧。”他说。
柳清歌喘着粗气的“嗯”了一声,半跪在榻上,引着沈九坐在他身上,那东西埋的更深,一次次顶到深处,激的沈九绞紧后穴,绞的柳清歌闷哼,向后抬起沈九嫩白的大腿,更加用力的肏干他软烂的后穴。
“啊啊!……嗯啊啊!别摸,别摸!啊嗯…!”沈九没法动作,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柳清歌摆弄。而另一边,岳清源将他们两人的物件靠在一起,握着他的手缓缓套弄。
前面和后面同时被刺激,沈九兴奋的大脑一片空白,昂头呻吟,他这具身子被调教的太好,一经性事便浑身发软。
“小九乖。”岳清源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扶住他,唇瓣贴了上去,直截了当的攻入口腔,缠住沈九的粉舌,轻轻吮吸。
前后两人的风格差距太大,一个如暴风,一个又如涓流,但都不容忽视,狠狠的掠夺着他。
岳清源皱眉,似是觉得不够,撇了柳清歌一眼,柳清歌心领神会,扶住沈九的大腿根,起身向后一拖,沈九便在他胯下扶趴下来,岳清源拖住沈九的脑袋,引到自己身下。
“小九,张嘴……”他蛊惑道。
沈九的靠在岳清源腿上,那根蓬勃的东西硬挺挺的立在他面前,狰狞的柱体上蜿蜒着爬满了青筋,沈九的视线触及时,还难耐的跳动着。
额前的发丝被岳清源揽到沈九耳后,岳清源抚摸着沈九透红的耳垂,催促他:“嗯?小九,张嘴。”
沈九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身体并不由他操控,而是自主行动的。
他被摸的浑身一颤,随后便抬头,轻轻含住了那根性器的头部,舔了两下顶端的小口,便熟练的吞的更深,舌头有节奏的舔舐交缠着柱体。
“嗯……”岳清源闷哼一声,很是受用,“乖……做的真好……”说着,手伸到沈九胸前揉捏着他的乳头。
沈九被激的肩头耸动,但嘴被粗大的东西堵着,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哼。
“呜呜!”
臀部被抽打了一下,柳清歌不悦道:“注意力分点给我,腰都不扭了。”
他说着,目光移到两人交合处,那地方湿淋淋的,小洞的入口已经红肿的很厉害了,仍然竭力的吞着他的性器,穴口还流出些昨晚被他堵在里面的精液。沈九的皮肤很少见光,臀瓣更是白如凝脂,此时已经被他撞的隐隐泛红。
柳清歌怜爱的揉了揉刚才他打的地方,缓缓的将那些精液又顶了回去,重重的撵了一下最最敏感的软肉,随即继续抽插起来。
“唔嗯!……嗯嗯……”
高高低低的呻吟从被堵住的嘴里残破的泄出来,岳清源也颇为难耐,扶住沈九的下巴,将自己的东西往里送。
两人配合着,一前一后,让沈九毫无喘息的机会。他抬眼死死盯着岳清源,好像在努力分辨真假,眼角眼泪划过。然而下腹一阵快感袭来,他痉挛了几下,弓着背泄了出来。
“嗯?今天这么快?”
沈九平时一向能忍,不肯服输的不愿意先泄,没想到今天倒是诚实。柳清歌低笑了两声。
岳清源也笑,他看着在他身下颤抖的人,从他嘴里退了出来。
“一起吧,弄完去吃午饭,小九估计也累了。”
“好。”
柳清歌退出来一些,扯着沈九的手将他拉起来,环抱在怀里,岳清源凑近了些,将他的双腿环在自己腰上,随后探向他的后穴,娴熟的挤入一根手指。
“呜呜,不要,不要。”沈九心知他们要做什么,感到既茫然又羞耻,呜呜咽咽的哭出声。
后穴口被精液和肠液沾染得湿湿滑滑的,岳清源很快便能伸入第二根手指了,他一边深深浅浅的插弄来扩张,一边吮吸着沈九红肿的乳头。那地方还留着或浅或深的红痕,都是昨晚留下来的。
“不痛,别怕。”柳清歌忍住欲望轻声哄他,伸手将沈九的脑袋扶得侧过来,贴上了他的唇,两人唇齿交叠,很快又纠缠着舔吻起来,发出淫靡的啧啧声。
柳清歌不知道已经和他亲吻过多少次了,技术高十分娴熟,将沈九吻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就在沈九放松身体,全然投入在这个吻中时,岳清源完成了扩展。
他抽出手,将自己的性器顶在沈九与柳清歌的交合处,缓缓的送了进去。
“呜呜!”沈九倏然瞪大了眼睛,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不自觉绞紧了后穴。他眼泪又落了下来,而这次纯粹是因为疼痛。
被他死死咬着的柳清歌和岳清源冷汗直冒,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乖,放松。”
岳清源安抚着沈九的性器,将那东西又摸的抬了头,柳清歌则放开了沈九的唇,转去揉搓沈九的乳珠,在两人的安抚下,沈九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们叹了口气,缓慢的交替抽送起来。
穴口被极力的撑到最大,容纳着这两根粗大坚挺的肉刃,随着两人的动作,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听的人脸红心跳。
沈九夹在两人中间,恍若一条溺水的鱼,艰难的迎合着他们越来越快动作。
两人的节奏并不相同,时不时会同时进出,激的沈九浑身痉挛,无力的往下坐的更深。
“啊啊,啊……!呜呜,不要了……呜啊!”
眼泪根本止不住,他这副淫靡的样子看得岳清源和柳清歌万分难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胯骨时而交替时而同时撞击着沈九的下身,由于角度不同,总让沈九防不胜防,无处可躲,此次被撵到那最脆弱敏感的一处,引来他高亢的呻吟声。
“喂!我说你们!我就去煲个汤的功夫!!”洛冰河显然是在门外听见了动静,怒不可遏地推开房门,走进来看到床上交叠的三个人,愣了愣,又狠狠把门关上。
沈九听到门声,恐惧的颤了颤,下意识收紧了后穴,谁料正巧碰到柳清歌和岳清源一起撞上他敏感的软肉,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被夹的射在了最里面。
滚烫的精液注满了小穴,烫的沈九一阵痉挛,眼神迷离的射了出来。
“师尊……”洛冰河被浑身粉嫩的沈九吸引着,失神着走近,性器慢慢挺立起来,撑起他胯间的布料,显现出不容忽视的尺寸。
熟悉的声音刺激着沈九的神经,哪怕他此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哪怕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事,哪怕他浑身酸软,欲望仍笼罩着他的大脑,但他一听到这个声音便浑身一阵恶寒。
他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洛冰河,欲要将他剥皮拆骨,随即下意识的抱住岳清源,想护住他一般。
然而他身子软软的,柳清歌和岳清源还以为他在撒娇,轻声笑了,只有洛冰河被那憎恨而寒冷的目光瞪的愣住了。
“怎么了?”岳清源轻轻拍打着沈九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哄他。
沈九听着这温润如玉的声音,遥远的记忆一拥而上。那断裂的剑,那让人如坠冰窖的死讯,那姗姗来迟的出自洛冰河口中的原因。
“呜呜呜,七哥……”沈九带着哭腔喊到。
虽然这会儿的场景极为荒诞,但能让他重新看见岳清源也挺好,他终于不用在不愿承认的悔恨中渡过那些黑暗孤寂的日子了。
“七哥……”
“怎么了,不舒服吗?”柳清歌觉得不太对劲,很快退了出来,任由那些白浊从穴口流出,想去探沈九的额头。
“嗯!呜呜……”沈九闷哼了一声,将头埋在岳清源胸口不愿意抬起来。
“好了,不怕。七哥在呢,我在呢。”岳清源温柔的抚摸着他,耐心地安慰,柳清歌也沉默的牵住沈九的手。
只有洛冰河沉默着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沈九抬眼看向那张曾经让他万分痛恨的脸,来自原身的记忆慢慢涌了出来。
记忆里,他成功救了柳清歌;洛冰河不是自己推下无尽深渊的;待洛冰河归来,也没有对自己百般刁难。
他的仇恨被新的记忆冲淡,让沈九一时之间分不清孰是孰非。
“你是不是头疼?昨天让你别喝那么多酒,喝不了偏要喝。”柳清歌责难着,语气却满是关怀。
沈九扭头看他,回握住他的手,又讲视线转向僵硬的站在他面前的洛冰河,皱了皱眉。
难道……真的是梦吗?
沈九摇了摇头,沙哑的说:“只是做了个噩梦。”
“吓死我了,师尊。”洛冰河如释重负,也歇了心思。“出来吃饭,我煲了乌鸡汤。很鲜。”
热水已经备好。
沈九清理着身上的痕迹,心里却再没有那种羞愤之感,好像他无数次经历过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他迟疑着,换上了青色的外衣。在模糊的铜镜前,他看到了自己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一种安定感油然而生。
沈九双腿虚浮,走路用不上劲。他缓慢的挪到门前,费力的拉开房门。
阳光倾泻而下,温暖而又真实,不远处,岳清源端坐在石椅上,柳清歌和洛冰河正忙着添汤盛饭。见他出来,都笑着朝他招手。
在他们背后,一片竹影飒飒,空气中是清新的草地的味道。
沈九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才缓慢又坚定地朝他们走过去。
都是梦罢了……
这才是真实。
洛冰河没有与同性颠龙倒凤的经验,但看着沈九那双迷蒙的双眼和因情潮逐渐红润的身子不由得喉头一滚,原本只是意图羞辱对方没想到反被勾起兴致。
他饶有兴趣的挑逗那具躯体,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一些敏感的地方,乳首、耳垂、小腹,感受着身下人微微的颤抖。抬眼一看,沈九意识不甚清明的看着他,平白叫人看出三分媚意来。
“明日……明日还要赶路,今天别玩了。”沈九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劝“岳清源”还是在劝他自己。
但很明显,他的身体并不这样想。这具贯会享受鱼水之欢的身子在挑逗下愈发敏感,一丝丝电流般的刺激汇入下腹,浇灌出一只昂扬的怪物。
“哈……”洛冰河表情扭曲的怪笑了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毫不在意“观赏”一位同性的勃起,甚至自己也这样的场景前起了反应。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坦坦荡荡的接受了自己想要尝尝沈清球这件事,身子一挪坐到了床上,拉过了沈九的修长的双腿环在自己腰间。
“一定要做吗?”沈九虽然对“岳清源”不听他的话,半夜悄悄溜回来怀抱着一丝不悦,但现在他已经情动,就这样放“岳清源”离开,那他要怎么办?于是半推半就着,也没多做反抗。
洛冰河没有回答他,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体内的母株产生了异动,那是子株遭到损伤时才会产生的惴惴不安。
“怎么回事?”洛冰河皱紧眉头,他如今箭在弦上,可不像有什么事情来坏了他大好的兴致。
“那个宗主在他体内留下的灵力极为凌冽,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再催动子株比较好。”梦魇悻悻道。
“啧。”洛冰河猛地锤向竹床,暗暗骂岳清源碍事。
“你与我一同压制,能让他保持睡眠吗?”洛冰河退而求其次。
“可以,你等到明日再给他下暗示,也一样可以淡化他的注意力。”梦魇说着,随即一片紫红色的烟雾悠悠然飘了出来,洛冰河与他合力,沈九就这样不省人事了。
本来打算在两人高潮时期解除控制,再好好羞辱沈九一番的洛冰河一阵恼火,从怀中取出了那对白玉兰坠子。
洛冰河俯身凑到沈九脖颈间,一阵淡淡的山雪气瞬间充斥他的鼻腔,他知道,那是灵犀洞中的气息,他的好师尊这半月可谓励精图治,一直沁润在灵犀洞中修炼,如今的修为以致金丹期圆满,隐隐有些将要突破的苗头。想起他修为突飞猛进的原因,洛冰河更是愤恨不已,发了狠劲去捻沈九仍有些余红残留的乳首。
沈九在睡梦中痛呼一身,下意识的推搡起身上的人。
“别动!”洛冰河压制住沈九,将那白玉耳坠的钩针对准了因刺激而挺立起来的乳尖,甫一用力,直直地穿了过去。
“唔嗯!”
滴滴鲜血溢出,犹如最鲜最艳的红宝石一般缀着,倒比那润白的玉兰更加好看。
洛冰河满意的笑着,一面加大功法运行,好让沈九深深的沉在梦境中,一面如法炮制,将另一枚玉坠子也穿在了另一边乳首上。
即使是在无知无觉的深层梦境中,沈九也因为这疼痛不住的颤抖着。洛冰河却好整以暇,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指尖温度骤然提升,将那银质的钩针融化,又牢牢固定在一起。
这下,就算沈九明日发现异样,也得受一番苦楚才能拿下这两枚坠子了。
洛冰河笑着埋下身子去舔吻沈九胸前的血迹,身下的凶器时不时在沈九双腿之间乱蹭。一贯仙风道骨装作自持的沈清秋如今被他剥光躺在他身下,而他却衣冠楚楚,这未曾设想过的场景让他不由得愉悦起来。
他掏出顺手带来的油膏,挖下一大块,涂在沈九穴口,轻轻揉捻数下,随即送了一指进去,可能是因为前不久刚被迫情动,那甬道此时炙热非常,也湿润非常,不一会就软了下来。
洛冰河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抽插了几下很快塞入第二根,第三根。
他不是没有和别人做过,众所周知,他非常受女道友欢迎。在床上也贯是会心疼人的。但沈九无意识的呻吟如同幼猫在他心上抓挠,惹得他心痒难耐。
原本为他扩张,就只是怕自己的东西太大,进去了挤得自己难受,此刻也就草草了事,一解衣带,扶着自己早就跃跃欲试的东西缓缓插了进去。
“唔嗯?!”
剧烈的疼痛惹得沈九侧头哀鸣,然而由此而生的清醒却很快被洛冰河按了下去。洛冰河粗喘了两声,身下开始了缓慢的动作。这种小心翼翼的进攻虽不尽兴,但也格外刺激。
到底是做过几次,沈九的后面很快适应了,前端再次翘起。
沈九身子修长精健,他的那物也是如此,虽然和洛冰河比起来算不上太大,但胜在修长挺翘,颜色也比洛冰河淡上许多,显得金贵秀气。
洛冰河一边缓缓挺腰,一边直勾勾的盯着那根随着动作来回晃悠的东西,伸手抚摸上去,沈九在他手上讨到了好,难耐的呻吟也逐渐带出些快慰来。
睡梦中的沈九自制力不再,很快便被摸的泄了出来,微张薄唇,轻轻叹息着。洛冰河见他已然习惯,便不再隐忍,慢慢加快的抽插的速度。
让人脸红心跳的拍打声和水声在原本寂静的竹舍中响起,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呻吟。洛冰河粗重的喘息着,像一头耕地的牛,只知道埋头耕耘,将沈九隐秘的地方一次次撞开,享受着每一次撞击后那层层软肉的紧受和包裹,舒爽不已。
被他强行穿进乳首的坠子由于重力和惯性,垂向两边,不断摇曳着,像极了此时正在欲海中沉沦的沈九本人。
洛冰河就着玉坠子捏了捏沈九的乳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舒服,沈九猛地一弓腰,后穴紧紧收缩,将洛冰河夹得闷哼一声,一时精关失守,在他里面泄了出来。
洛冰河虽然很爽,但实在不悦,他就算是自亵都没有这么快过。几乎没有空档期,刚刚软下去的东西又生机勃勃起来。
他抽出一点点,射进去的白精便争先恐后的溢出,他将沈九一翻身,很快又将那些溢出的塞了回去。
沈九的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发带也被扯下,用来捆绑。沈九“以头抢地”,被摆出个高翘着臀的姿势。
就着捆绑他双手的发带,洛冰河将他的上半身拉了起来做到自己的身上,那物什一下进到了难以想象的深度,在沈九的小腹处顶出了一点点凸痕。沈九高昂的呻吟了一声,也泄了出来。
洛冰河满意的笑笑,含住了沈九透红的耳垂,轻轻吮吸又舔咬着。刚射进去不久的白浊在洛冰河一次次的顶撞中化成了细细密密的泡沫,沾染在两人紧贴着的地方。
刚刚穿好的乳坠随着两人的动作上下摇晃,乳首被拉扯的更加嫣红,可怜兮兮的,还渗着丝丝血迹。
“啊…啊……”
沈九无意识的呻吟,这场梦境之外的性事实在过于激烈,逼得他丢盔弃甲,意乱神迷。
他甜腻腻的呻吟声显然逗乐了洛冰河,那上下摇曳的坠子润着血色,也让洛冰河心情颇好。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与他的师尊,身体实在契合。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中,沈九宛如狂风巨浪里沉浮的小船,不住地痉挛着,身后那人伸手蒙住他的眼,深吸一口被淫靡气味打散了的,他身上的山雪气味,好像这样就能否定掉沈九也曾与他人一同共享鱼水之欢的事实。
洛冰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占有欲,他很清楚这与爱意无关,他想让这个人一辈子都只能仰他鼻息,一辈子都只能在自己身下。
病态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他一口咬在沈九后颈,猛地挺入最深处,毫不留情的释放了出来,享受着甬道受到刺激后的紧致和口中丝丝的铁锈味。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该被剥去一身伪装,赤裸着囚禁起来。
对,这就太好不过了。
洛冰河轻笑。
马车猛地颠簸一下,将沈九的意识拉回。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口蔓延至全身,随后汇聚到头颅之中,化成剧烈的疼痛。
“嘶!”沈九扶住额头,眼前清清白白的光影闪烁着,最后聚集成画面。
坐在马车对面的齐清萋得意得笑:“怎么,我这步棋下得让你如此难以招架?”
于此同时,车架的窗帘被人从两边掀开,一侧是柳清歌,一侧是岳清源。
“清秋师弟/沈清秋,你怎么了?”
被他俩这么一吼,齐清萋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惊恐,“我可没把他怎么样啊!有事没事别赖我!”她一边说着,一边瑟瑟的缩到角落去了。
这些人吵的沈九头更痛了,他一挥手,掌风将窗帘重重合上,随即一瞟案上的棋盘,冷冷道:“你下错了,已经死了。”
齐清萋不信,吵着让他继续,走了不到十步就败下阵来,蔫了的菜似的不愿意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