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不自觉得吞咽了口水。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再流淌。直到秦槐出声命令我“快去歇着,我站在这里监督你。”
“好。”
我只得慢慢地关起窗子,爬上床。
夜灯被我拉灭了,屋里很暗,透过磨砂窗户,能看见对面窗台橙黄色的亮光,还有光下男人的身影。
我侧过身抱着软蓬蓬的被子,贪婪地看向窗外,直到眼睛干涩不已,才快速地眨了个眼。
刚刚那股子丝麻感过去后,我经历了短暂的心悸,接着一股暖融融的感觉流遍全身,使我脚趾蜷缩了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喝醉了酒,却不难受。
甚至,很舒服
五指深深陷入了被子里,我看见秦槐屋里的灯也熄灭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喜欢就好。”
“嗯,喜欢”
我皱着眉回忆着刚刚经历的事,迟钝地反应过来,秦槐刚才说了一句喜欢。
而我没有吐。
怎么回事?我的症状变异了,还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我只能听秦槐一个人的喜欢?
糊里糊涂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时已经快十一点,我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赶往学校。
今晚我们艺术学院和文学院有一个篮球赛,这两个院是首都大学公认的体育最差的院系,所以这次比赛的重点就是争夺倒数第二。
艺术院人丁稀少,所以每个艺院学生都义不容辞地到场去给我们院的男篮加油助威。
毕竟今年再输的话,可就五连败了。又要被全校学生,特别是文学院的人嘲笑一年。
我和沈一歌约在体育馆前见面,从门缝望去,馆场里的人稀稀拉拉,和前几天体育系与计软系比赛时热闹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逸竹等一下啊,你先进去占个位置,我去买两杯奶茶。”
“好。”
我挑了个靠后门近的位置,待会比赛结束后方便离开,不用和人群拥挤。
肩膀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我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相很清秀可爱的oga从我身旁过去。这个oga头也不回,反而是他身旁那个皮肤有些黑的alpha很抱歉地冲我说,“不好意思啊同学。”
“没关系。”
他们在我身前的位置坐下,两人的谈话声不小,一字不落地全进了我的耳朵。
“喝点水吗宝宝?一路走过来你肯定渴了吧。”
“不喝。”那个oga声音冷淡。
“那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不吃!没看见我在发消息吗?别烦我。”
这个黑黑的alpha沉默了几秒,然后又关切地说,“少玩点手机,前几天你眼睛就不舒服。”
“”
哎,我看着这个连后脑勺都透露着不耐烦的oga,感叹着被爱的真是有恃无恐啊。
观众陆陆续续开始进场,前面的oga不住地往门口看去,直到门口出现的一个人,让他和我同时惊了一下。
“吕哲学长!”
这个oga一反刚才冷漠的样子,笑容洋溢地冲着吕哲挥手。吕哲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我急忙想低头躲一下,但还是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目光。
他愣了一下,冲我点头微笑,满面春风,然后转身进了准备室。
前面的oga突然转头,死死地盯了我几秒钟,如狼似虎,我想忽视这目光也忽视不了。
“同学你好,”我干笑。
他冷哼了一声,傲娇地转头,嘴里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什么天仙。”
前面那个alpha苦口婆心地说,“你让计软院的学长帮忙打比赛,这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能把学长请来是我的本事。还有谁让你不帮我,难道真的要让我们输给艺术院那群菜鸡。”
靠,你才菜鸡!
我在后面默默翻了个白眼。
比赛马上开始,沈一歌也从奶茶店赶了回来。“这个奶茶店太照骗了吧,完全就是奶茶粉冲兑的,以后避个雷。”
很廉价的塑料杯,我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却味道却出乎意料,“我感觉还可以。”
他不敢相信地喝了一口,“咦?居然还行。”
梦想冰川,学校新开的奶茶店,以便宜闻名。
倒是很符合学生的消费水平,以后买杯奶茶也不用犹犹豫豫了。
篮球运动员开始上场做准备活动,清一色的白白净净,除了个子高一点,不然丝毫看不出来是篮球选手。
“我靠,吕哲,他不是计软的吗?怎么到文学院了,这也太赖皮了吧。”沈一歌在一旁义愤填膺,我没有啃声,但内心已经跑过一万匹草泥马。
他妈的文学院居然请了个体育系的过来帮忙,还是羽毛球运动员,以前还追过我,追我时说自己什么球类项目都会。
今天他套了个文学院的白队服,还颇像那么回事。
反观我们艺术系,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地练习了一个多月,他们平时只拿画笔的纤纤玉指都快被篮球磨出茧子了。
比赛正式开始,我从咬牙切齿到不忍观看。
“艺术系,加油!”
“加油!”
“加油”
“加”
真的是太惨烈了qaq
第一局结束,26:2,我们是2。
刚宣布中场休息,前面的oga就兴冲冲地下场给吕哲送水擦汗。我注意到,这瓶水是那个alpha之前怕他口渴,专门为他准备的。
oga一把夺过这瓶水,飞奔似地下场。
“落落,你小心点。”那个alpha在后面呼喊。
我:
沈一歌:
吕哲穿着白色的篮球服,发丝上沾上了汗水,有些黏在额头上。他仰着头喝水,喉结滚动,惹得台下不少oga尖叫。
篮球比赛对体能要求极大,我们系的不少运动员们已经气喘吁吁,他们坐在长椅上,听教练的指导,但眼神中已经基本丧失了希望。
最惨的是,在刚才的那场比赛中,我们有两位队员崴了脚。他们坚持把上半场比完,可现在一看,脚腕都肿成了馒头状。
这还怎么比。
“哗啦”一声,伴着沈一歌不大的惊叫,把我的注意从台上转移到座位上。
我一看,沈一歌手里梦想冰川的塑料杯不知怎么坏掉了,奶茶从底部淌了出来,全流在了前面那位alpha同学的身上。
“哎呀哎呀,太不好意思了。”他急忙拿出面巾纸往alpha身上擦,alpha同学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缓慢地转过了身,扯了后面的衣服看了一眼,然后抬头与沈一歌无声对视。
空气里弥漫着甜兮兮的奶茶味。
可莫名的,我闻见了恋爱的酸臭味。
“要不要,去卫生间清理一下?”沈一歌抬起水汪汪的大眼,轻声问。
alpha同学点了点头。
望着他俩的背影,我一时陷入了沉默。
哈?
这,这是篮球赛对吧?这,这我们院的选手还在场上努力奋战对吧,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啊?
脑袋突然遭到重重一击,我捂着头,看见了人模狗样的,不,穿着休闲装混入大学校园装嫩的老男人秦槐。
居然在一群秦春洋溢的学生间还挺和谐。
“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干妈听说你昨晚不舒服,让我过来给你送点她煲的热汤。”
“那汤呢?”我看着他空荡荡的手,忍不住怀疑干妈的爱心汤是不是又被他偷喝了。
他坐在沈一歌的位置上,拿着我喝完的奶茶瓶玩,“在我车上,带回自己去喝,还指望着我端过来送到你嘴边吗?”
“呵呵,不指望”
沈一歌好一阵都没回来,我想着去卫生间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旁边的秦槐就挡在过道上,“你让一下,我要出去。”
他头也没抬,把长腿往里面缩了一点,让我勉勉强强能从他身上挤过去。
“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小心点。”
“什么?”我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他。
他倚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地说,“非要撞在我心上。”
我:“”
一道惊雷划过我的心上,可偏偏秦槐的眼里毫无波澜。我一个没站稳,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势扑倒在他的怀里。
我的两只手撑在他的胸口,跨坐在他腿上。我们俩的脸离得极近,鼻尖抵在一起。
我慌乱的样子完完全全倒映在他的眼眸中。
他一只手环过我的腰,防止我摔倒。另一只手拿起那个该死的奶茶杯,我看见塑料杯膜上赫然印着这一行土味情话:“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小心点——非要撞在我心上。”
我就该知道。
“还挺有意思的。”他笑着说,放下了杯子,双手扶着我的腰将我托起来。
“你你!”我气鼓鼓地瞪着他,一时丧失语言能力,忘记自己要去干嘛。
“怎么了逸竹?啊,秦槐哥也来啦。”
沈一歌笑眯眯地回来,秦槐起身给他让位置。
“不用哥,你坐。”
我想起来了,我要去找沈一歌的。
“诶?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他坐在我身后,冲着篮球场抬了抬下巴,“你说闻青啊,喏,在下面。”
“连名字都搞到了?!”
“我搞到的可不止名字哦”他在我耳边悄悄说。
台下的闻青穿着我们院黑色的篮球服,似乎是要替补那位后卫。
“他可是省队的。”
哇,好厉害,那是不是我们院还有赢的希望。
等一下!我僵硬地转过脖子,“你刚刚的奶茶不是故意撒的吧?”
沈一歌笑了笑,意味不明。
“靠,舍身为艺院啊,我有理由怀疑你是绿茶味的?”
他把我往秦槐那边推了推,“好好看比赛吧祖宗,大人的事你别管。”
秦槐这才注意到我们在进行篮球赛,“你们26?没拉对手太多啊。”
“你想多了,我们是那个2。”我扯了扯嘴角。
他突然起身,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扔在我怀里。
“怎么了,要干架?”我假意拉他,眼里却闪着明显的激动。
“去打球啊,那个前锋不是受伤坐那了。”
“你还会打球?”我以为他只会学习工作呢。
“我什么不会。”他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总裁必备笑容,丢给我一句话后轻飘飘地离开。
他说,“你说过,永远不想输的。”
永远不想输的
我都快忘了这句话了,大概是小时候和隔壁家小朋友玩魂斗罗输了之后拉秦槐过来救场时说的话。
小时候说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啊。
失败是成功之母,输几次是人之常情。
但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输过什么。
好像真的没有。
高考时为了考上首都大学,我白天拼命画画,晚上学文化课。
秦槐就陪着我熬了一个又一个大夜,直到高考结束。
上个月的课外实践作业,即使他忙成了陀螺,还是帮我搜集资料,找采访对象,我的作业最终被评上了优秀。
我抱着他的外套,呆呆地看着台下换衣服的秦槐。
篮球场很大,虽然开着暖气,但还是很冷。他这样突然脱衣服,会不会着凉。
真是秦大傻子,我要偷拍你的傻照发在你们公司群
“啊,秦槐加油,啊啊啊!”
下一秒,我就激动地站起来为他呐喊。
“啊啊啊,三分,你看到了吗,沈一歌!”
“秦老板,干死他们!”
台上的气氛因为秦槐和闻青的加入陡然升温,哐啷哐啷,随着球一个一个地被砸入篮筐,我们的分数也不断攀升。
秦槐皮肤是那种很健康的白,灌篮时细长的脖颈绷得很紧,能看到血管,非常性感。
“啊,进啦!我们赢啦!”
篮筐上的计时器时间停止,我们的比分变成了56:65。
我们是大的那一方。
“文学院,倒一!”
“文学院,倒一!”
台下的一个男生振臂高呼。
一呼百应。
我跑到台下抱住大汗淋漓的秦槐,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我们赢啦!”我边激动地说,边擦掉他头上的汗。
“那我们去车上喝汤吧。”
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走出篮球场,就被文学院的人堵住了。“艺术院犯规,他们请外援了。”
靠,恶人先告状?!
“外援?”秦槐从后面搂住我,笑道“他把我们俩说得这么见外。”
“我不是外援,我是家属。”他说完这句,看也没看怒气冲冲的文学院选手,拉着我走出了场馆。
夜空中无数细小的星星在发亮,秦槐的车就停在我宿舍楼下。
宾利还真是不懂低调呢。
秦槐打开车门,我赶忙钻了进去,晚上降温降得厉害,这一路我已经打了无数个哆嗦。
他从车后面拿出保温餐盒,我才知道,这哪是简单的一顿热汤啊。
干妈准备了一碗刚煮好的雪白香浓的鱼汤,一碟皮薄馅多的鸡汁汤包,还有炖得软烂的排骨,和油炸大虾。
我拉着秦槐一起吃,吃到最后都撑得不行。
“嗝,秦嗝,槐,你早点回去吧,替我谢谢干妈。”
“这个排骨可以不啃了,但这壶热汤你得喝了。”
哎,看在你今天打篮球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就不和你顶嘴啦。
我:吨吨吨
他收拾了一下餐盒,吃饱喝足满嘴油光的我突然精虫上脑,回忆起了昨晚那种奇异酥麻的感觉。
“秦槐,你喜欢鱼汤吗?”
他楞了一下,“不讨厌。”
“那你喜欢小笼包吗?”
“还可以。”
我锲而不舍,“那你喜欢排骨吗?”
“不喜欢。”
哦~我低下头暗爽。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可能因为“喜欢”前面加了个否定词,这种舒服的感觉大打折扣,让我还能坚持坐好。
“我挺喜欢你那个奶茶。”他补了一句。
啊~
我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倚在座椅上浑身瘫软。
酥麻的感觉顺着脊椎蔓延到我的手指尖,舒服的不行。
“你怎么了?”他语气里满是莫名其妙。
“没事,我也喜欢。”
物美价廉,还印着土味情话,谁不喜欢。
“再见!”
我挣扎着爬下车,快速跑进宿舍里。
啊啊啊,网盘里的宝贝资源啊,我需要你们!
电脑资源里的帅a甜o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吸引力了,窗外冷风呼呼地刮,我裹紧了被子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右手不自觉地抚过了腺体的位置。
柔软,光滑,没有被任何人咬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指尖太凉的缘故,总觉得那里有些隐隐发烫。
秦槐那声“喜欢”带来的酥麻感,我闭上眼似乎还能回忆起,暖融融的,超级舒服,像是冬天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飘然欲仙。
伴着风声,不知不觉间,我陷入了睡眠。
“逸竹,逸竹”
“干什么?”我迷迷糊糊地睁眼,蓄足力气想要锤死面前这个把我吵醒的沈一歌。
“咱们宿舍都快成茉莉花园了。你晚上干什么好事呢,信息素散发成这个样子。”
我挠了挠被睡乱的头发,发现空气中果然弥漫着芬芳的茉莉花味,还有龙井的清香。仿佛雨后的茶园,开着漫山遍野的茉莉,清甜干净的味道沁人心脾。
的确是我的信息素。
我一下子红了脸,对oga来说,晚上遗泄信息素和遗精差不多,太羞耻了。
沈一歌戳了戳我滚烫的脸颊说,“孩子长大了,老母亲我甚是欣慰啊。”
“没长大没长大。”我翻身下床洗漱,准备早上的艺术理论课。
想到了沈一歌之前说的话,我塞了支抑制剂在包里。
非常一言难尽的黄酒兑槐花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