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再见。”
小朋友的声音奶声奶气,差点把我可爱化了。
我赶忙带他到幼儿园临时搭起的避雨的棚子里,将雨衣给他穿上。
呜呜呜,太可爱了。小小的,圆圆的脸蛋被裹在小黄鸭帽子里,脸上还带着小朋友朋友的粉嫩。
“你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他仰着头,对我甜甜地说。
“你也比照片上还要好看。”我笑着回答。
“程若星!”
一个穿着奥特曼雨衣的小男生从旁边经过,摆出手势,对星星发出远程攻击,“嘟嘟嘟嘟”。
星星歪着头看着这个小男生,不为所动,直到这个男生被他妈妈带走。
“这是你同学吗?”
星星摇了摇头,“他是大二班的,我是中二班,我们不是同学。”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们一起表演节目,就认识了。”
那个小男孩被妈妈牵走时,还在不住地回头给星星招手,“明天见啊”。
我听见星星小声说了一句,“大笨蛋。”
“为什么说他大笨蛋?”
“明天是星期六啊,不会见面的后天也不会。”说完他朝我眨了眨眼,“你也笨笨的呢,这都不知道。”
是啊,我也笨笨的。
我打开手机打开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秦槐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奶油泡芙要什么味的?”
“我已经到了,幼儿园没有家长证进不去。”
“我在南门等你们。”
我全都没有回。
“星星啊。”我哭丧着脸说,“我待会可能要挨骂了。”
车上没有安全座椅,我带着星星一起坐后面。
秦槐把一大盒奶油泡芙递给星星,星星甜甜地对他说,“谢谢叔叔”。
“哥哥,你吃哪个?”星星用力打开包装盒,眯着眼睛问我,盒子里放着原味,草莓味,香草味,巧克力味的泡芙。
“我吃草莓的”。
原本一言不发专注开车的秦槐这时阴森森地来了一句,“你喊他哥哥,喊我叔叔?”
星星停下吃泡芙的动作,沉默着打量了秦槐一会,怀疑地喊了声,“伯伯?”
秦槐:
噗哈哈哈哈,我在后面笑得放肆,“对,星星真聪明。”
星星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们两个,突然问我,“他是你老公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反问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爸妈妈也经常这样接我放学。”
透过后视镜,我想要看一下秦槐的神情,却没想到我们俩的视线正好相撞。
星星扯了扯我的衣袖问,“那我应该喊你婶婶吗?”
这次是秦槐笑了。
我认真严肃地教导星星,“你还是喊我哥哥,至于他喊嫂子!”
“嫂子?”
“对,嫂子。”
他低头咬着手指头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这时秦槐的车已经开到了公司的地下车库里。
我把雨伞雨衣整理好,带星星去找王姐。
“妈妈!”
“我崽子哦~”王姐一把把星星抱进怀里,“辛苦了小踪,路上没淋雨吧。”
我摇了摇头,星星终于把关系理清,一脸激动地说,“没淋雨,哥哥和嫂子开车接我放学的。”
“嫂子?”王姐意外地看着我,“小踪有女朋友啊,找时间一起吃顿饭呗。”
我后背一阵发凉,凭我多年练就的秦槐专属雷达判断,他就在我身后不远处。保命要紧,我想着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就干笑了两声道,“嗯嗯,一定一定。”
王姐的会已经开完,他丈夫正开车过来接他们。我回过头,看见秦槐正打着电话,表情不太好看。
“我先送你回家,今晚临时有个饭局,我可能得到很晚才能回来,你早点休息。”
他丝毫没有顾及公司里还在加班的其他人,拉着我就往车里走。
“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发动引擎,“没事,就是几个老总临时起意罢了。”
“那你少喝点啊,记得让崔叔开车接你。”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秦槐在雨幕中开车离开,前灯投射出一条长长的光线。
这几天,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我都快忘了秦槐其实是一个应酬很多,出差繁忙的公司总裁。
厨房的水开了,发出急促的咕嘟声,我猛然发觉自己这个样子非常像一个春闺怨妇。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快速地去浴室洗漱,然后拿出厚重的专业书复习期末考。
一直到了九点多钟,楼下的车来来回回经过了好几辆,每一次我都以为是秦槐回来了。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给秦槐留了一杯温水,开了一盏夜灯,就钻进被窝呼呼大睡。
睡梦中,逐渐变得呼吸不畅起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一身寒气的秦槐,他两手撑在我的枕头上,直直地望着我。
“你回来啦。”
“嗯。”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餐厅桌子上的蜂蜜水你喝了吗?”
“喝了。”
“那早点洗洗睡吧唔!”秦槐拉灭床头的夜灯,狠狠堵住我的唇,四处搜索着我的舌头,卧室漆黑,我听见他粗重的呼吸。
结束时,我的嘴角都流下了透明的黏液。
他替我掖了掖被角,当着我的面脱掉身上的衣服,转身去浴室洗澡。
“那些老总都在谈老婆孩子我今天觉得,和你有个孩子也不错。”
这是他去洗澡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12月20日晚,技术员小哥哥们通宵完成了《纺织艺术家》的游戏更新,这样玩家在第二天登录游戏时就可以体验圣诞特别活动和圣诞限定卡面。
由于是内部人员,这次我根本不需要抽卡,直接就用部门发的兑换码白嫖的活动的所有卡面。
芜湖!!
“小竹这就要走了?”
我收拾着桌上零零碎碎的东西,非常不舍地和部门里的兄弟姐妹告别,“我实习期差不多结束了,而且这几天学校里各种各样的活动特别多,不能继续和大家待在一起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找你们玩啊。”
走的时候秦槐正在开会,我背着书包迈出公司大门的时候,还在冷风中频频回头,远远地望着他那件拉着百叶窗的会议室,颇有苦情剧主角那味。
罢了罢了,我悄悄地来,正如我悄悄地走。
秦槐,呜呜呜,你就安心赚钱养家吧。
学校里不提倡过圣诞节,加之又是繁忙的考试周,几乎感受不到圣诞的气氛。我这几天都住在学校里,除了每晚和秦槐打个电话外,可以说是彻底失联。
忙忙碌碌地过了一周,终于把几门专业课给考完了,只剩下最后的几门通识课考核。
通识课要求不高,复习压力也不大,面对系里几个学长的要求,我欣然同意帮忙布置跨年晚会的现场。
学校专业多,学生也多,所以历来首都大学的跨年晚会都是各办各的,大家想参加那个系的晚会就去哪个系的晚会。
由于近些天首都天气特别冷,我们提前联系学生会的一个学长,借用了一个面积不大,但配备暖气的大礼堂。
但一直到27号,我们布置场地的道具都买齐了,学生会的人突然通知我们,这个大礼堂被文学院借走了。
据小道消息称,是因为文学院的一位名叫落落的oga身体虚弱,学生会副主席心疼不已,擅用职权将我们预定的礼堂给了文学院。
“我他妈!”
沈一歌黑着脸听完了这些消息,国恨家仇一起涌入心头,撸起袖管就要去文学院杀人。
我急忙拉住他,苦口婆心地劝,“别冲动一歌,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心里都清楚,离晚会就剩最后几天,哪里还会有剩下的礼堂。
是夜,艺术系众人围坐在画室里,因为这里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有暖气的地方,一起商量一个对策。
“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我们的班导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气呼呼地说,“咱们现在就去把文学院家偷了吧,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今晚把它给解决了。兄弟们,跟我冲!”
国画专业的学姐一脸无奈地拉着他,“成天就知道信口开河,正经想法一个没有。大家别听他鬼扯啊,有没有什么想法,大家一起谈谈。”
一位带着眼镜的小妹妹小声说,“要不然咱们今年别搞那么大,就自己系的同学一起聚一聚,玩一玩。大家平时都不常在一起,都一个学期过去了还有好多同学我都没说过话呢。”
这一番话可真是说道大家的心坎里去了。大学不像高中,和班里同学每天都能玩在一起。我们每天都有莫名其妙的杂事要处理,有自己的学业与生活。加之当代年轻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社恐,渐渐地你不来我不往,越来越不熟悉。
看着大家激动的反应,学姐笑道,“小莫这话说得有道理。那今年我们就搞个系内联欢,其他专业的人随意,但我们自己人一定要放开了玩。”
“嘁”,班导因为被学姐批评了两句,颇为不爽,“那还是没有地方啊,总不能露天吧。”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
露天?这也未尝不可呢。
我们最终把地点定在了艺术学院教学楼后面的一片大草坪上,平时经常会有学生来这里写生。
春夏时草木茂盛,繁花似锦。秋冬之时就有些萧条,但腊梅花开,幽香阵阵,倒也别具韵味。
选择这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是我们艺术系自己的地盘,要是再有人来抢,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抡起扫把赶人。
学姐把最后一个灯箱搬好,对我们说,“大家明晚多穿点,都要过来玩啊。”
“好!”
回到宿舍,我搬出了压箱底的一把吉他。
“哟,数嫁妆呢?”
我没理会沈一歌的打趣,稍微拨动了几声琴弦。
这吉他还是秦槐送我的,高中毕业后看了场演唱会,突然觉得台上的吉他手很帅,就报了个吉他速成班。
秦槐听说后,很难得地夸奖了我,说什么“技多不压身”,还专门托人从国外买了把定制吉他给我。
结果我又三分钟热度了。
当初学的吉他还没有全忘光,今天学姐让我们展示些才艺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还有这把吉他没用过。
我还没有弹过给秦槐听呢。
“一歌,你听听看,我弹这个怎么样。”
沈一歌端着椅子坐到我边上,趴在椅背上,安静地听完了我弹得磕磕绊绊的一首曲子。
“不错”,他说,“只是我没听出来你弹的是哪首。”
我:
沈一歌吐槽,“吉他不能光弹啊,你得唱歌。”
元旦有长达三天的假期,秦槐晚上给我发消息说明天过来接我回家跨年。
31号这天大家忙活了很久,到了六点多天色黑下来时,我才发现举办这个露天跨年晚会是有多么正确。
天气还是很冷,但风很温柔,并不刺骨。大家穿得很多,挤在一起搓着手,跺着脚,嘻嘻哈哈地玩闹。
小小的暖黄色的灯围成很大的一个圈,在夜色中显得很亮。电子琴,架子鼓,吉他,凳子,还有音响话筒放在圈子中间,供大家表演。
地上铺了很大的野餐布,放满了零食饮料,扑克牌真心话大冒险,还有几条御寒用的毛毯。
咔嚓一声,四下被照亮,班导扛着一盏高高的白炽灯放在边上,给我们提供光亮。他给我们发了好些个灯牌,五颜六色地发着光,无非是什么“艺术院yyds”,“元旦快乐”“永远年轻”,其中最损的是一个巨大的印着篮球的灯牌,很明显在内涵今年文学院篮球赛得到的倒一成绩。
“兄弟姐妹们,嗨起来啊!”
音响被打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就响了起来。我们围着小灯泡坐下,举着手里的灯牌,或者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看着有才华的同学在中间弹琴唱歌。
我们跟着哼唱,用力挥舞,
气氛越来越火热,好多其他院系的同学也被吸引过来加入我们。
一直到八点多,学姐才意犹未尽地宣布结束。
“再唱一首吧!”
“对啊,再唱一首!”
不少人在下面起哄,学姐面露难色,因为天空中开始缓缓飘下了雪花。
“我们唱完最后一首,大家就回去找对象跨年吧。”
“笑死,有对象的现在还在这?”
“哈哈哈哈。”
我的目光和学姐突然撞上,学姐的眼睛瞬间睁大,激动地说,“小踪会弹吉他,那我们请小踪来收个尾吧。”
“好!”不少同学呐喊着起哄
我一愣,让我收尾我哪配啊。
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就笑着走上去,我坐在凳子上,把吉他放在腿上,然后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
“既然这样,那给大家唱个难忘今宵吧。”
我轻咳了两声,拨动琴弦,缓缓开口。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
许是因为歌曲节奏比较慢的缘故,现场非常安静,大家挥动着手机,小声地跟唱。
猝不及防地,我看到了秦槐。
他穿上了我给他买的那件黑色羽绒服,和我今天穿的是同款。
或者现在可以说,我们今天穿的是情侣装。
他远远地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地望着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我就是能够一眼就看见他。
目光所及,也全都是他。
明亮的灯牌,欢呼的同学,流淌着的琴声,飘扬的雪花,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刚刚好。我自私地想,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我对秦槐迟来的告白吧。
指尖转动,我换了演唱的歌。
“两个人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鼓足勇气,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但愿你没忘记,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承诺一辈子,守住了坚持,
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我低头看着琴弦,害怕弹错。等到我简单地唱完一段时,我发现秦槐已经从人群后面走到了前面。
双手插兜,嘴唇带着笑。
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我摘下吉他,跟大家说了声再见,就飞奔似地扑进秦槐的怀里。
雪有愈下愈大的趋势,耳边是同学们的惊呼声与起哄声,但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我好想他。
这几天因为看不见他,没有特别的感觉。但今天我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要粘着他,抱着他,甚至融化到他的骨血里。
他开车带我离开学校时,我以为是接我回家,和干妈一起跨年,却没想到他还是带我去了他在公司旁买的房子。
屋里没开灯,客厅里的落地窗盛满了夜色。
“别开灯。”
他拉着我到窗前,抱着我坐下。
“给你看个好看的。”
他话刚说完,盛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我们所在的位置刚好能将这场烟花盛宴尽收眼底。
我的眼中倒映着漫天绚烂,“好铺张浪费啊”,我笑着说。
“给你的都不算浪费。”
他吻了吻我的耳垂,“二十岁了,踪逸竹。”
“虚岁!还没到20呢”
他贴近我的耳边:“但我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喑哑至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突然失重,被他一把抱起。
秦槐从小就很聪明,特别实在数据计算上,曾经连续六年拿了全国中学生数学大赛金牌。
这次,他算准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发情期。
秦槐从小身体就很热,冬天时依靠在他身边,比抱着一个暖炉都要舒服。
我今天才知道,他的热,从里到外,并且已经到了烫人的地步。
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身体只能跟着秦槐的动作来回起伏,床单枕头早已错位,有的已经掉到了床下。
我第一次与他的性器这么近距离贴近,他极为有耐心,前戏做的很足,弄得我屁股湿漉漉的才挺腰进入。但他又似乎没那么有耐心,在我撒娇说疼的时候,他只稍微哄了一下,就又把我翻了个身,继续动作了。
室温急剧升高,屋子里满是床垫发出的急促的吱呀声。
他紧紧抱着我的腰背,心口贴着心口,让我感受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你看,它跳得这么快,都是因为你。”
我早已没有力气回应他,只能随之他的动作沉沦在一次又一次的爱欲中。
喊哥哥,喊老公都无济于事。
我想,我是彻底属于他了。
发情期一共三天,秦槐倒是一点也没耽误,嘴上说着为我好,但在我看来就是他这个老男人单身这么多年憋坏了。
元旦假期结束后,他坚决反对我回学校,美名其曰是家里安静,更适合学习。
我也懒得和他争什么,也可能是因为标记过后oga对alpha有着超强的臣服感。
两周以后,学校的各个科目考试结束,宣布寒假开始。
比起暑假,我更喜欢寒假。
寒假天数少嘛,毕竟物以稀为贵。而且寒假里有好多有意思的节日,不像暑假只能在家里吹空调。
我正在家里和孟女士收拾过年要用的东西,我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竹啊,今年过年和爸爸回老家过吧,奶奶身体不太好,想看看你而且,爸也想你了。”
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孟女士,我们俩离得近,电话里的声音她应该全能听见,但还是装作不关心的样子,低头收拾东西。
“等一下啊爸,我问问我妈。”
我把我爸的想法重述了一遍给孟女士,孟女士很爽快地答应了。
嗯?这非常出乎我意料啊。
孟女士有一种很强的不安全感,因此在我幼年时,对我会有轻微的占有欲,逢年过节一定会把我带到外婆家,拒绝我和我爸家亲戚的一切见面。
“小竹啊,你把手机给你妈,我和她说两句话。”
我妈拿起手机,脸色平静,“嗯,带他去拜拜年吧,替我给老人家问声好。”
“我过得挺好的,你别瞎操心了。”
“行,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
挂断电话后,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了,在你心中你妈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啊?我想了想,你也长大了,有自己处理问题的判断力和能力了,妈妈尊重你也相信你。你有追求自己希望的感情的权利,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我说什么来着,秦槐最适合你了,听妈的总没错。”
我问道,“那里今年春节怎么过啊?”
她拿了件某品牌秋冬新款发在身上比量着,“出去玩啊,享受生活。”
我笑着对他说,“记得给我找个后爸回来。”
奶奶家住在首都北边的城郊处,房子特别大,而且有山有水,是和高楼林立的首都完全不同的景色。
我爸开车带着我和祝阿姨一起去奶奶家。
我以为我在车上会让他们俩尴尬,没想到他们的聊天就是平常的柴米油盐和鸡零狗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的人际交往上了。
我爸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我的消息他是360度全方位无死角掌握。
我至今不知道究竟是谁卖了我跑去和我爸告密的。
他和祝阿姨表扬了秦槐的优秀,称道了我俩的般配,最后一再嘱咐我一定要保护自己,确保这个alpha值得托付。
“我看呐,秦槐这孩子是真喜欢小竹。”祝阿姨边说边递给我一瓶牛奶,“小竹要是喜欢的话也别错过了。”
我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喜欢喜欢等一下!
喜欢!
我没吐?
我没吐!
我爸和祝阿姨的聊天中好几次都提到了“喜欢”这个词,但我之前那种恶心之情已经没有了。
欧耶,我又重归正常喽!
奶奶家是很气派的老房子,我一整天都被爷爷奶奶“心肝宝贝”地叫着,他们从柜子里拿出各式各样的酥饼与高点给我吃。
“小竹啊,路口应该有卖糖葫芦的,你带着弟弟妹妹去买一点。”
吃完晚饭,家人里坐在庭院中唠嗑,大伯笑呵呵地对我说。弟弟妹妹们一听此言,急忙围在我的腿边,把我往屋外推。
“好好好,我们去买。”
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酸中带甜,特别好吃,等我回到家门时,我突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秦槐坐在我刚刚做过的凳子上,笑眼眯眯地听着我爸和爷爷奶奶讲着我童年的笨蛋故事。门廊上一盏昏黄的灯泡是这夜色里唯一的光亮来源,秦槐坐在灯光下,光落在他脸上,温柔地让我移不开眼。
“小竹回来啦!”大伯看着呆立在门口的我,大声喊道。
明明平时经常和秦槐黏在一起的,但今天在这么多长辈的围观下,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让我不自觉地扭捏起来。
很像一位带着姑爷回门的小媳妇。
我去给秦槐收拾了一间卧房,床上的床单被我来回铺了好几次,早就十分平整,但我还是埋头在整理着。
秦槐低声笑了一下,然后把我拉到他的面前。
“要不要喝点水?”我没话找话。
“刚刚喝过了。”
“那你想不想吃橘子,可甜了。”
坐在床上,双腿把我夹在中间,让我一动也不能动。“你忘了,刚刚还是你剥给我吃的呢。”
我眨巴着眼睛盯着他:“那你想亲亲我吗?”
秦槐愣了一下,笑道“这个还挺想的”,然后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到大门外外火红的鞭炮噼噼啪啪地炸响,扬起白色的烟尘。在屋里,我都能闻到鞭炮的硝烟味,听得见小朋友嘻嘻哈哈地追逐嬉闹。
“你看这,这像不像婚礼迎亲。”
外面很吵,但秦槐是紧靠着我的耳朵和我说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结婚吧,宝贝。”
我感受到指节被温热的东西圈住了,大概是在掌心捂了很久,没有丝毫凉意。
“好。”
【全文完】
番外一莫名其妙的采访
hello,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本期的《晋江你我他》,我是本期的节目主持人茶tt。
本节目由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秦姓总裁独家赞助播出。
【秦氏集团总部】
1tt:“你觉得你们总裁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涵推了推眼镜:“有能力,有魄力,长得帅气,是我奋斗的动力。”
踪逸竹:“skr?”
周涵:“”
2tt:“总裁的婚姻状况你有所了解吗?”
周涵:“全首都都传得沸沸扬扬了,秦总已经订婚,婚期就在下周。哎,就是不知道总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踪,你觉得呢?”
踪逸竹:“这肯定如花似玉,冰雪聪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周涵:“我觉得也是”悄咪咪地说“你觉不觉得秦总手上的戒指有些奇怪?”
踪逸竹:“什么?!奇怪?!不好看吗?你居然说这种天下无双的设计奇怪,周师兄,我对你的专业能力表示怀疑。”
周涵:“怎么这么激动?总不能设计师是你吧?”
踪逸竹:“”
3tt:“你们觉得彼此是什么样的人?”
踪逸竹:“一个前途无量的贴心学长。”
周涵:“很认真,很努力,也很有才华,就是哈哈哈,小踪你是不是得罪餐厅师傅了,他每次一去公司餐厅吃饭,伙食就变得特别不好。”
踪逸竹:“也不算特别不好,只是都是我不喜欢的菜。”
周涵:“所以他一般不和我们一起吃饭欸?你每天是去楼上吃饭的总裁办公室?!”
周涵的视线逐渐落在踪逸竹的无名指上。
休息室里传出一声惊叫,响彻云霄。
4tt:“你知道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踪逸竹是什么人吗?”
王姐:“老板的男朋友。”
tt:“!”
王姐:“别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是听我儿子说的。欸,你是内部人员是吧,那个,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这几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我想问一下,那个,就是我听我儿子喊秦老板嫂子,那他们俩,究竟,就是你懂我意思吧?”
tt:“喊小踪老板娘就行。”
王姐猛地呼出一口气:“好好好,没站反!”
5tt:“你知道你们总裁大人的婚恋情况吗?”
高琳琳:“呵,放眼整个公司,有人比我更清楚吗?哇哈哈哈”
总裁办公室保洁阿姨:“俺只是个干清洁的。”
tt:“秦总裁一般在办公室干些什么呢?”
高琳琳:“办公,看书,还有哄老婆。”
总裁办公室保洁阿姨:“呵,俺可是个干保洁的。”
tt:“”
高琳琳:“阿姨!讲细点!今晚,不,这个月你饭票我包了!”
番外二绿茶也有滑铁卢沈一歌视角
我喜欢受到别人的爱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但与之更喜欢的,是受到那些刚开始对我爱答不理,之后却被我迷得七荤八素的人的爱慕。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本领,我的本领,就是对这些爱慕非常敏感。
“人有三样东西无法隐瞒,咳嗽,贫困,和爱,你越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同样,这三样东西也是最无法伪装的。
我享受着自己的一言一行时时刻刻被别人在意,我享受着自己的喜好被别人仔细记住,我还享受着好几个人共同为我争风吃醋。
少年们的目光直白火辣地看着我,他们的赤纯的心思早已被我看穿。
但很抱歉,当我的新鲜感过去了,我便没有精力再和他们玩一些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啊?你喜欢我?对不起啊,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
漂亮的少年眼里亮晶晶的光彩蓦得消失,却还是强行展开笑颜,故作轻松道,“这样啊,那我换个人喜欢吧。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知道,他还会喜欢我很久。
“嗯,我们还是好朋友。”
作为一个长得好看的甜美oga,我深知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来争取想要的一切。
大多数时候,撒撒娇服服软便什么都有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追求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我却少能感受到曾经那种单纯热烈的爱意。
他们或是因为新鲜,一时兴起,或是单纯想要睡我,山盟海誓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最喜欢你啦”这类酸酸的情话我也张口就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信息素是妖艳类型的,但分化后是燕麦,清清淡淡的甜味,好闻得紧。
我的那几个男朋友最喜欢埋在我的颈间,轻嗅,舔舐。
有的动作轻柔,有的动作粗鲁,有的花样百出,有的懵懂青涩。但无一例外都是人间极品。
踪逸竹说我男票的质量很高,我不置可否。
因为我的原则是,要泡就泡最好的。
我换男票的速度很快,永远只有我甩别人的分,但我和前任的关系还算不错,偶尔会有前任来找我再续前缘,都被我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没有空窗期,而且脚踏两只船的渣男行为我还干不出来。
但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出轨了。
他狠狠打击了我的自尊心,那个捉奸在床的场景让我一想来就气得发抖。
他跑过来向我解释时,居然还给床上那人蒙上被子,并且小声安慰了一句。
他说的那一堆话我都没有听进去,我只记得他说,绿了我的那人,他叫落落。
我装作肝肠寸断的样子梨花带雨地跑开了,那个渣男至今都对我心怀愧疚,百依百顺。
他不知道的是,我那天去找他,是想扯个理由说分手。
踪逸竹第一次见到秦槐,是在市机关幼儿园的六一汇报演出上。他眉心点了一颗红痣,腮帮子上画着两坨深色腮红,在一群哭出鼻涕泡中的小朋友中又唱又跳,稳居c位,自信放光芒。
踪逸竹第二次见到秦槐,是在高二的盛夏。教室里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调嗡嗡地制冷。秦槐拎着一大桶饮用水,推门而入。青春期的男生,手臂上已经初显肌肉,从门缝中泄露进来的阳光,刚好洒在踪逸竹身上。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是水放进饮水机的声音。
踪逸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时别5年,他终于又一次遇见了秦槐。
那人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抬眼看着自己时,目光沉稳,捉摸不透。
与他对视片刻,倒是踪逸竹先败下阵来,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合同。
他此时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上衣口袋上还夹了一支万宝龙钢笔,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社会精英味。
倒是越来越像个人样了。
踪逸竹在心中暗自腹诽。
“签字吧。”秦槐靠在椅子上,冲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轻佻,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霸总包养小情儿的十八禁协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他是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分手后,却发现顶头上司是自己前任的大傻逼。
踪逸竹拿起了桌子上那只已经掉了漆的廉价黑笔,俯身在劳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只留给对方一个高贵的头顶。
他的字一向秀气,不太潦草。刚把“有”写完,手里的那支破笔就歇业不干,硬是不出墨水。
天气逐渐转凉,因为从家中离开得急,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踪逸竹这几天都没有戴御寒的手套。手上的冻疮隐隐有发作的趋势,握笔已经有些吃力。
他拿起笔用力地甩了甩,谁知这只破笔不仅断墨,它还滑溜。
唰的一下就从踪逸竹的指缝发射,直直地插进秦槐的两腿中间。
笔尖朝上。
踪逸竹:
秦槐:
当年秦槐手把手教他玩射击游戏,都没这么准过。
“没事吧?”他把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腿上移开,小心翼翼地问。
“拿笔撒气?”
秦槐一只手把笔拿起,在指节上转了一个漂亮的圈后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把胸前挂着的钢笔拿出来扔在踪逸竹的面前,语气不耐地说,“别磨洋工,签完就赶紧出去,自己找活干。”
合同上,赫然有着“闻”,“有”和加粗版的“晴”三个大字。
黑色的万宝龙还握在手里,踪逸竹用笔杆一下一下地蹭着自己中指上的薄茧,无声地盯着被美女秘书叫走的秦槐。
晚上有个简单的应酬,踪逸竹收拾好东西去办公室找秦槐。
他似乎在听什么人的语言信息,嘴角甚至都挂着笑意,眼神温柔地看着手机屏幕。
踪逸竹只听到了语言信息的“滴”的一声结束音,但握着门把的手一下子就收紧,心沉了下去。
秦槐抬眼看他时,眼神还保留着那份温柔。
是那种满眼都是自己的温柔。
多少次午夜梦回之际,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望着自己
秦槐因为开车过来,没有喝酒。踪逸竹刚要替他挡酒,就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啊王总,他不太能喝酒。”秦槐笑着起身,向那位王总致歉。
“哎呦没事,这位面生啊,顾经理不介绍介绍”
“踪逸竹,新来的下属,”他侧过脸望了一眼踪逸竹,说,“也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
晚上九点,饭局结束。
秦槐左手撑在车窗上慢慢地吸完了一支烟才发动引擎,踪逸竹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地方去。”
“什么?”他语气有些微微惊讶,但动作上很是很淡定地把车往主道上开。
“我刚到南城来,人生地不熟的。前几天都是住在酒店里,租的房子要一个星期后才能装好,所以”
“所以什么?”
踪逸竹顿了一下,最后鼓起勇气,舔着老脸说,“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凭什么呢?”他挑了挑眉,语气中透露出笑意。
“凭我是你高中时候的朋友”,他咬着下嘴唇,最后硬憋着吐出几个字,“凭你是我哥”
高中那会,秦槐除了上学,就是打工。
以穷出名。
踪逸竹在数学最后一题中卡了许久,突然很没有头脑地问了一句,“有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是下凡来体验人间疾苦的隐形富二代。”
秦槐正在订正英语默写,被他这句话逗得笑了许久,然后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反问,“要就是这样呢?”
“那你以后能不能看在我给你抄过作业的份上,多照顾照顾我,”他拿出红笔把最后一题订正上去,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秦槐合上本子,头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隔着臂膀听着桌子里传来的,踪逸竹笔落纸页的声音。
“行啊,多大点事,我养你呗。”
“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他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人生的前十七年每天都在做这种梦。”
“那现在呢?”踪逸竹停下笔望着他。
“依然相信啊!闻崽我告诉你,要是哪天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个隐形富二代,第一件事是给你冲个全钻会员,再把学校门口那条美食街包下来”
“多大点出息啊你。”
他想了一会,又嘻嘻哈哈地说,“大出息?对,你手那么好看,给你买个大钢琴,最贵的那种!”
隔着过道的同学打断了秦槐的正在画的大饼,“干嘛呢你俩,马上英语老师来查默写订正呢。”
“卧槽,我还有一遍没抄。”
踪逸竹憋着笑说,“在数他出价的嫁妆呢。”
“胡说,分明是聘礼!”
少年的话,不经大脑,不加忖度,完完全全发于心,忠于情。
“遇事放心找你顾哥!”
秦槐一遍一遍地和踪逸竹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