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干部先生的脸色惨白到可怕,嘴唇发青,手腕和肩颈都是令人咋舌的瘦削单薄——鸣花看一眼身后惊慌失措的女孩,又看一眼病弱到不像黑帮高层的青年。
同为客人的少女柔声唤来缩在角落的舞伎,低声嘱咐几句后让她离开,自己则弯腰拿起琵琶。
“您想听什么?”鸣花眼神示意女孩们打开窗户,“有没有偏好的风格?”
她的声音太温柔,如月色下灯影幢幢。芥川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随便。”
重操旧业的琴师少女稍作思索——悦耳琴音如淙淙流水,婉转倾泻。
“怎么回事?”老板拉住四肢虚软逃出来的舞伎,压低声音,“到底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舞伎惊魂未定:“不知道,反正是来救我性命的呜呜呜……”
老板一时无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位芥川先生看着清俊孱弱一旦,冷脸凶残起来,却到了要人命的地步,“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她说,”舞伎哽咽,“‘送冰糖熬煮的枇杷水过来’?”
……干什么?在花楼讲究养生吗?老板扶额:“算了,你赶紧去吧。”
——半个时辰后,舞伎带着温热的冰糖枇杷水返回,抖抖索索跪坐在榻榻米上。
持续通风后,雅间内浓烈的香粉味道散去,病弱青年的脸色稍微好了些。鸣花坐在主位下方的位置,放下弹拨叶片按揉僵硬的手指,轻声道:“您似乎有些受凉,就不要喝酒了。”
原本苟成一团的女孩们,在鸣花鼓励的目光中大胆上前,把甜汤放在客人手边。
芥川垂眼看看漂浮着澄黄果肉的汤碗,抬眼就是少女无害温煦的笑容,心中颔首:不愧是花魁备选。
至少在对职业的热诚和专注方面,在下认可你了。
“你叫什么?”芥川闷声咳嗽,端起枇杷水,“琵琶弹得不错。”
老实说,他其实完全不懂这个东西,但好不好听还是能判断的。
好。就等你问这个了。鸣花含笑:“羽二重鸣花。”
……这名字似曾相识。芥川陷入沉思:最近在哪里听过?
“请允许我正式介绍,芥川先生。产屋敷,羽二重鸣花,”鸣花言语含笑,“您的实习助理。”
和服少女稍顿,半是揶揄地眨眼,补充,“——就是那位,‘难缠的大小姐’。”
芥川龙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