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编辑说,融竹当时的状态格外吓人,他还以为是某种妖怪借着融竹老师的皮囊重获新生了。
这份着作在现实不断的打磨下,一本与怪奇小说截然不同的书籍出现了。
他没有写那些风花雪月,没有写什么神志怪奇,而是第一次踏入了现实,去写最平常不过的小事。
[我见过那个木桶,当时还很新,但不过几天的功夫,它破旧的便像是用过几年的模样,上面充满了箭矢放入又拿出的痕迹,底部密密麻麻的小坑清楚的告诉我它究竟经历过什么。
此时距离我的纸笔彻底用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些天来,我总算有些空闲去发呆。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天。
然而我的悲伤与愤怒却总是在催促无能的我:“你好歹要做些什么,这样才对得起想要在这里活下去的自己。”
活着、活着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在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我又怎能停下呢。我仿佛听见箭矢身寸入木靶时发出的那种‘窦窦’的闷响,听见了号角的呼唤,听见了一声又一声满是战意的怒吼与满是痛苦的哀嚎。
我渐渐无法安稳的入眠,惶恐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具无声的尸体。但若是这种可能快些到来就好了,我也就不用这样时刻恐惧着,可我又害怕那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早早成为了尸体的未来。
矛盾侵蚀着我的内心,让我逐渐削弱了对外界的感知,某一天,我出门时遇到了为他们制作那种木桶的村民,对方见到我后并没有惊讶,他甚至很友好的在工作之余拉着我聊各种事情,最后甚至把他的一部分口粮匀给我。
我很感谢,却又不想接受这份好意。
于是他开始教我如何制作这些木桶,然后将它们带回去,第二天又将换到的食物交给我。
我的脚步停在了这里。
又过了几天,我在附近见到了一位的巫女,她似乎只是来看看我,并未太过靠近我,见到我后,她显得格外惊讶,故而双手交握,做出祈祷的模样。
我能听见她的祈祷,不知从哪落下的水淋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但我无端懂了些什么,她的存在似乎在提醒我。
——你该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便回到了家中,等我清醒时,他们都说我病的很重,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但我无暇顾及这些,我现在要做的,是将脑子中那些在围着我跳舞的文字写出来。
写出来,发表,告诉世人,我所看到了什么,我所经历了什么。
我亲爱的朋友们,不用怀疑,也不用恐慌,你们现在看到的一切,全都是来自我的真实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