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霆昭舒展的笑容里流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来,道:“也是披肩,不过是白色的,她,喜欢素净。”
胡人的羊都长在野地里,滚了一身灰扑扑,就算剃下来制绒的时候浸洗梳理过了,也很难得几簇雪白的细绒,所以胡人的羊绒制物色彩多浓烈。
何青圆长在江南春水里,又不似何风盈在京城见多识广,眼界开阔,她可想不到塞上羊身上的黄沙和泥巴,只觉得冬日里若能抱着这只小白狼,又多了这条披肩,可真是连炭盆子都省却了。
何青圆一心想把披肩抱在怀里好好感受一下,可何风盈的心思却在何霆昭留给林谨然的披肩上。
不过她是有分寸的,略打趣了几句便看向自己眼前的两条披肩。
“妹妹先挑吧。”何风盈道。
何青圆垂着眼道:“请姐姐先。”
何风盈不意外何青圆会这样说,这就是该她先的。
既然轮不到雪白无垢的,何风盈漫不经心地一抬手,选了那色彩更浓郁,花样更繁复的那条披肩。
‘阿姐生得明艳,长发黑如墨,披裹着流霞也会好看。’
何青圆有些羡慕地想着,指尖抿了抿自己细软黑褐的发丝,见摇春抱着披肩过来,欢欢喜喜地搂在怀里。
这条披肩也是好看的,只是比较起来像沙漠里起了薄雾,让整幅披肩泛着一点温润的乳色。
何风盈和何霆昭虽说在闲话家常,但都是何青圆不知道的一些往事,何风盈的话又很密,何青圆一时半会也插不进去,只好自得其乐地研究披肩的织法,也听听他们说的趣事。
直到何霆昭起身要走,她才赶紧让摇春把箭囊递过去。
这礼物明显叫何霆昭有些惊讶,又瞧着箭囊上的大猫小猫又忍不住发笑。
“手工倒是细腻,”只是花样这般稚气,何霆昭可带不出去,不过他还是领了何青圆这片心,见小妹娇娇怯怯,如朝露般轻盈美丽,不由得心生怜爱,道:“可会骑射?”
何青圆摇摇头,小声道:“骑也不会,射也不会。”
她声音太小,何霆昭需得俯身才听清,笑道:“阿兄得空教你,好不好?”
何青圆的眼睛更大更圆了一点,淡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藏不住一点秘密,只流淌出不加掩饰的惊喜。
“可不许撇下我啊。”何风盈扯住何霆昭的,嗔道。
“嗯?”何霆昭打趣何风盈,“这下不担心手粗了?”
他们兄妹相处多年,早有机会可以跟何霆昭学,何风盈那时候不愿意,现在却怕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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