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迁文有些不明所以,赵姨娘又解释了张妈妈背后牵连着的事。何迁文还以为何青圆回京去的事很顺利, 没想到竟险些闹出一条人命来, 喃喃道:“何至于此,真是何至于此啊!”
张妈妈要是被有心之人撞见, 问出个什么, 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 莫说何青圆,便是何迁文都要吃几本奏!
何迁文如何不明白此事棘手?面色一下就难看到了极点, 抬头看看打开着的正门和偏门, 不敢相信地问:“那种老东西,还替她吊着命?还这样不小心地放她逃出去了?”
“她一下窜到姑娘眼跟前, 守门的婆子只束手瞧着,自己身边漏了个空隙,反倒叫她溜出去了, 内院找了一圈没瞧见,只怕逃出去了。”
何迁文抚额倒跌一步, 险些晕到,闭了闭眼,又问,“痴疯到何种程度?”
赵姨娘一脸难色,道:“还能说话!”
‘好啊好啊,娘这一辈子就没替我办过一件顺心的事儿!我虽不在她跟前养着,难道就不是她的儿子了!?只有妹妹是她肚子里出来的?’
“娘这下开心了。”何迁文黑着脸甩出一句,令心腹四下探查抓人去了,一个本就堵心的年,更是过得七上八下。
窦氏坐在软椅上,瞧着何迁文惴惴不安,何青圆木然不语,的确有种出气的感觉,满桌子孙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痛快,还是要来陪她吃团圆饭,给她请安说吉祥话。
桌底下的炭盆烧得滚热,何霆礼年轻血旺,烫得双脚发痒,见大家都坐得端正,也不敢动。
本以为窦氏撑不住多久,却不想她越坐越好精神,把一碗肉粥吃得干干净净,真是奇怪。
何霆礼幼时对窦氏的印象不深,这些年来觉得她就是个老妖精,惯会嗟磨人的。
今夜赵姨娘逃过一劫,何青圆和陈敏如一左一右站着侍奉窦氏用膳,她分明只吃粥的,却也不开口让她们落座。
一想到今夜还要在窦氏院里熬夜,何霆礼都有点绝望了。
终于,窦氏乏了些,先回屋里洗漱了。
何霆礼见她还扒着何青圆不放,高声道:“妹妹,同你嫂嫂一道吃些先,还要熬一整夜呢。”
杨妈妈狠狠瞪了何霆礼一眼,何霆礼只当做没看见,冲何青圆招招手,道:“祖母身边那么多人伺候,你先吃些酒酿圆子,还有新炊出来的肉团子,姨娘已经端去了。”
摇春感激地看了何霆礼一眼,扶着何青圆回来,同陈敏如坐在一处榻上。
何霆礼越过茶几,一边把小毯子铺在陈敏如膝上,一边对何青圆说:“我听说妹夫凶悍得很,你病才好,可别孝顺过头,又有个什么好歹,你叫爹拿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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