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2)

燕行章别墅二楼的那张手术台又浮现在脑海,现在已经不用怀疑,曲砚的所有猜测都被证实了,燕灼真的躺在上面过。

“高考前夕,注射药剂的次数从三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三次,直到一天晚上我彻底失去意识。”燕灼的声音越来越低,神情阴沉,“我被困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身体好像被无数次撕裂然后重组……”

“别说了。”曲砚打断他的话,身体前倾和他抵头相靠,“如果只有痛苦的回忆就别说了。”

燕灼摇了摇头,“肉体上的疼痛是次要的,最让我痛苦的是,我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但是燕行章让我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我不过是一个试验品、一个算不上人的怪物、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疯伤害身边的人,这样的我……该怎么配得上你?”

他的话里满是自我厌弃,曲砚听得怔然,屋檐只能挡住雪,冷风沁入身体的各个角落,他没有心思去管,忽地想起闻奚曾经和他说的一句话:“那对燕灼来说是很痛苦的回忆,他应当不会对你说,面对喜欢的人总会想保留一点尊严。”

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赤裸裸地摊开来,现在的燕灼该是怀着什么心情说出这些话的。

心脏似乎被攥住了,从胸膛的最深处泛出一阵阵尖锐的疼,曲砚嗓子干涩,艰难地开口:“别这样说。”

“阿砚心疼了?”燕灼眼底有些红,唇瓣颤动着,“如果因为这些话而怜惜我就上当了,这不过是我下作的手段,想让阿砚可怜我罢了。”

他站起身,质感极好的风衣下摆荡出很漂亮的弧度,“越山是阿砚的责任,我呢,阿砚会因为怜惜多喜欢我一点吗?”

“我……”

只吐出一个字嘴唇就被手指堵住。

“阿砚要仔细想好再回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曲砚,“像我这样的怪物,再被丢弃一次,是会发疯的。”

指尖触碰到的唇柔软温热,燕灼眸色更深,“只是偏爱无法让我满足,我很贪心,还想要很多很多。”

轻柔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手指上,燕灼身形微顿,只听见曲砚口吻纵容地说:“多少才能够,把我整个人打上你的标记吗?这个你已经做到了。”

他轻轻拉下衣领,露出脖颈上斑驳的吻痕,不止这里,腰腹、胸口、大腿内侧也同样布满绯红暧昧的痕迹,至今未消。

曲砚仰着头,再次强调:“只有你,燕灼。”

燕灼的思绪骤然混乱,似乎在面对曲砚时他总会落败。

“越山几个异能者失踪,吴浪的人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邺风研究所,我们怀疑,邺风研究所在用异能者做实验,而且……传闻中邺风研究所藏着的科学家极有可能就是燕行章。”他语气平淡,慢条斯理地说,“闻奚似乎早就查到了,这次合作是他和吴浪私下达成的,目的就是为了引邺风研究所的人过来。”

他握住燕灼的手腕晃了晃,哄人一样,“我帮你杀了燕行章好不好?这么漂亮的手不该去碰脏东西。”

他对上燕灼的眼睛,探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你知道这双手最应该做什么吗?”

不能顺着问下去的,脑子还算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做什么?”

曲砚牵着他的手放到胸口,以极其狎昵的姿势缓慢下滑,“抚摸我,挑逗我,给我欢愉。”

他面色平淡地说出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仿佛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掌心下的分明是柔软厚实的衣服,燕灼却好像真的碰到了滑腻光裸的皮肉。

被烫到了,他猛地收回手。

曲砚嘴角扬了一下,虽然两年过去,小狼变得凶了许多,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哄。

逗一逗也还会红耳朵。

轮椅拐过转角,树上挂着的许愿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路灯下站着个一动不动的人,被冻僵了似的,脚下还散落着一地封面五颜六色的童话书。

走近才看清这人是宋成风,曲砚蹙眉,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打开了开关一样,宋成风回过神,眼神透着狂喜,一把抓住被曲砚的小臂,语气激动地说:“我看到了!”

他喃喃着重复同一句话,攥着曲砚的手越来越紧。

燕灼上前把他拖走,“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绝对是她,我找到了!”宋成风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转身跑开,那些被他辛苦寻来的童话书就这样被丢在雪里,有的甚至被他踩了几脚。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还有一章,可能会很晚,宝子们不要熬夜(≈gt;w≈lt;)

重逢

红木桌子中央摊开两张照片,第一张上面的是一株巨大的花朵,花蕊黄色,花瓣则洁白如雪,墨绿色的径干粗壮如树,看上去不像现实世界中会存在的植物。

闻奚两只手撑在桌上,环视一周开口:“几天前,我们的异能者小队发现了这株变异植物,然后……全军覆没。”

围坐在长桌旁的人有质疑有惊讶,闻奚浑然不在意地举第二张照片,“这株巨花喷射出的粘液对血肉极具腐蚀性,沾上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就会变成这样。”

照片上是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碎骨头,从照片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粘液还在不停腐蚀骨块,或许过不了多久连骨头也会完全消失。

“各位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个。”闻奚对旁边的秦迹使了个眼色。

秦迹点头,把放在角落里的笼子提过来,笼子里的是一只灰色的老鼠,尾巴长而细,在笼子里吱吱叫着乱窜。

闻奚打开秦迹递过来的玻璃瓶,瓶口朝下,深蓝色的粘稠液体顺着笼子的缝隙滑落,几乎是一瞬间,老鼠的叫声骤然放大,变得尖利而痛苦。

滋啦啦的声音同时响起,围观的众人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不过短短的五分钟,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老鼠就只剩下一块头骨。

蓝色液体的腐蚀还没停止,闻奚把笼子拎走,唇角微微下压,“太恶心了,看到这就行了。”

这下没人会不相信了。

有人问:“这种变异植物存在意识吗?”

“目前没有发现。”闻奚声线平稳,冷静地阐述事实,“至于以后的,我无法保证,就像丧尸,当初谁也不会想到它们能生出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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