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跟上来。
……
深夜的卧室,黑暗中静得只有呼吸声。
祁越躺在床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全都埋在枕头里,靠着里面仅存的一点气味平缓情绪。
枕套已经洗得发白,看得出来有些年份。
事实上,这一整套床上用品都是女孩当年用过的,她离开后的一个月,他搬进了女孩曾经住过两个月的次卧。
然后整整住了三年半,直到他从京大毕业。
出发前往美国读言语病理前,他直接将床垫被子枕头一件不落地寄过去,然后搬进他的留学公寓,陪他度过六年的硕博时光。
十年下来,即便有几套四件套轮着换,被套也洗得发旧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压抑得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住她的冷淡抗拒,以为自己能够循序渐进地慢慢靠近她,但其实根本不行。
这些年来他的冷静镇定,全都是因为俩人遥远的地理距离,直到重新站在她面前,他才知道自己其实从来就没有克制住过,只是将情绪释放在了深夜。
哪有正常人会留着前女友用过的枕头被子,甚至十年来每天都要躺在同一张床垫上?
他是个变态。
离在小区收发室遇见已经过整整一个星期,宋书音的刻意躲避,让她没遇见祁越一次。
重逢以来,俩人渐行渐多的交集让她感到慌乱,但她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计划中没有他,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其他身份,于是她选择了躲避。
只要不遇见,就永远不会有故事发生。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时不时的精神紧绷,让她竟然连家里的卫生巾用完都忘了补货,只能大晚上的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
小腹隐隐地有些坠痛。
她来到货架前,找到自己习惯用的那一款卫生巾,日用夜用护垫各拿了几包后,走到门口付钱。
今天超市好像是有什么活动,因此人不少,结帐的队伍排得很长,宋书音站在队伍的后方,掌心捂着肚子,渐渐地开始后悔。
其实刚才应该叫个外卖再让保安帮忙送上楼的,她以为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哪能想到就走了这一小段路,小腹开始疼得厉害,唇色惨白。
时间过得极为缓慢,好不容易轮到她结帐,她的双腿都有点没力气了,手撑在收银台上借力。
超市收银员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不爱麻烦他人的个性使她再次摇了摇头,然后拿着东西离开。
进入小区,她往自己那栋楼走。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但不知为何,此刻她却觉得有些阴森,路灯似乎比刚才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