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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佑的意识渐渐朦胧。
好的，博士。
白嘉佑的意识彻底消没，被传输入其他时空。
博士，如果白嘉佑成功爱上了他的主人，那么他的主人不用对他负责吗？
见博士完成了工作，研发室里响起主控ai蜂的声音，她的声音磁性柔和，继续问道。
白嘉佑的爱会永恒不变，他的主人对他的爱是否也会永恒不变呢？
n博士关闭时空机器，回答蜂的问题：
不会。而这就是白嘉佑和人类的不同，他会始终如一地爱着人，就像上帝的儿子一样始终爱着人，百折不挠。这时候，他才会是一个完美的商品。
我知道了，博士，你说的对。
主控室台灯柔和地亮了一下，然后熄灭，作为主控ai蜂的回应。
白嘉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地面上。
天台上的地面，被正午的太阳晒得发烫，白嘉佑能感受到背部的灼烧感、脖子上的疼痛感，空气中血色的铁锈味和硝烟味。
远处传来的是人群混乱的尖叫打斗声，凄惨求救的声音响彻云霄。
白嘉佑从地面上坐起，这具死去身体里的神经回路向他传输来身体里残留的记忆。
平静的校园生活，因为被揭开的同性性向而破碎，被校园欺凌，欺凌的程度越演越烈，到了头破血流、再也无法挽回的程度，无法再忍受下去，这个人在课间走上教学楼的天台。
上帝却和这个人开了个玩笑。
踩在天台边缘，望下去是爆发开混乱的人群，“丧尸！”“杀人了！救命！”等等的尖叫声传入这个人耳朵，视线所及是相互推搡殴打起来的学生和丧尸。
这个人讽刺地笑了，祝福所有人和他一起下地狱，转身，任由冲上天台的丧尸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这个人宁愿去死，宁愿变成丧尸，也不想再看见任何人。
占据这个人身体的白嘉佑感受着冲刷而来的怨恨、憎恶、疯狂之感。
像一把无形的火燃烧在身体内部，烧得人痛苦不堪却无法言说。
这个人被困在了黑暗的地下室里，看不到光，没有未来。
这个人其实不是想死，只是不想活着，活着意味着继续忍受不堪，继续承受霸凌者们的欺凌殴打，活着就是恶心。
白嘉佑接收到了这具身体最后的意志，这个人想要报复，想要所有人去死，凭什么只有他这么凄惨，被迫承受这一切。
他也想要其他人的道歉，想要他们解释清楚他们的作为，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伤害他，是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白嘉佑明白了这个人想要的和痛恨的。
白嘉佑摁了摁胸口，压下从心脏里泛出的酸涩、痛苦、委屈的感情。
他是人类造出来的ai，他不能伤害人类，不能帮助人类实施暴力行为，他希望的和能做的是让每一个人类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积极的生活。
前提也是活着的人类。
死去的人类不在ai的优先名单上。
白嘉佑把有关这个人的一切记录到自己的数据库里，发呆思考了良久，也只能对死去的这个人说了声抱歉。
希望这个人投胎转世到一个更好的世界里，希望这个人能得到他值得的东西，能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
白嘉佑的精神体激活了这具身体，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血液重新开始循环，血色重回苍白的皮肤下，脖子的那处伤口显得突兀了起来。
白嘉佑脱下自己的衬衫，把伤口简单处理，擦掉血迹，再穿上衬衫，整理到能遮住伤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