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柯,你和刘佳仪去二楼的医务室找找有没有相关的医疗记录,看看这群人是为什么要这样大量摄入『药』物。”
白柳眼眸深邃:“这些人在抵达南极的时候,应该是精神健全的,我们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精神失常了。”
木柯点头领着刘佳仪下去,走之前白柳扔给了他们两把枪,三四盒子弹:“小心点。”
木柯稳稳接过枪和子/弹,熟练上膛贴在身侧。
刘佳仪使用起来有点勉强,因为□□虽然改良过,但还是太长了,必须要提臂才能握住,但看着姿势还是有的。
经历了这么多个副本的磨砺,现在他们几乎都会用枪了,虽然准头不如唐二打这个神/枪/手那么好,但至少也能达到一个枪/击游戏大师的地步了。
就连刘佳仪都能熟练地使用自动或者半自动式的□□,但这种□□因为身高限制以及强大后座力,她用得比较少,不过也不是不能用。
但现在也没得挑,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比起耗费自己的体力用技能,肯定是先使用副本物资再说。
白柳领着牧四诚和唐二打,拿好枪,跟在木柯和刘佳仪的后面下楼,他们准备去观察站外面直升机机库下那个地下室察看。
两队人马在二楼分开。
白柳走到正门,就看到门的四周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又结满了雪霜,锁把上挂着泡沫般蓬鬆的白『色』凝结物,握手下去却是冰冷坚硬的质感。
这里太冷了,极低的气温和飓风让成形的雪块飞速凝实,握着和冰块也差不了太多。
白柳把目光挪到挂在门旁边的风速测量仪上,测量仪上反馈着窗外的气温和风速:
【-558c,风速119公里/h,风力12级,一级飓风,禁止外出】
牧四诚是在南方长大的,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严寒,意识到自己处于零下五十度的低温环境让他觉得自己更冷了,浑身上下不自在,好像骨头缝都被钻进了冷风,嗖嗖地发寒。
不过他虽然对低温没有概念,但对颱风还比较熟悉,牧四诚看着那个一级飓风咋舌道:“靠?!这么大风吗?!这在沿海,几十公斤的树都能吹得拔起来了……”
唐二打也拧起了眉:“这种极端天气下开不了直升机,会被风吹得迫降出事故,如果要外出去寻找其他观察站,得开雪地车。”
白柳没有评价这个天气,他平静地推开了门。
狂风呼啸捲入,门外一点亮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浓烈的雪『色』遮挡了远在天际的微光,把视野所及之处变得暗无天日。
门被风吹得轰轰摇晃,门口已经堆砌了厚厚一层雪,直接垒到人膝盖那么高,而往里吹的风力度强到让唐二打都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被风吹得往后平移了一段距离。
“戴上护目镜和雪橇鞋!”在狂风中唐二打为了让其他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不得不拔高音量吼道,“在腰上牵好安全绳,不要被吹跑了!也注意脚下的冰裂隙!千万不要掉进去了!”
南极的风速最快可以到达35米每秒,足以吹飞十个唐二打那么重的物体,但这并不是这里最可怕的东西。
在这里,最可怕的东西是冰裂隙,没有一个在南极生存过的人会不怕这个。
南极的冰面并不是完全平整的,随着天气温度的变化,冰面融化和重塑的过程当中,冰面和冰面之间会产生许多深达一百多米的裂隙,而降雪会覆盖在这些裂隙上,让这些裂隙在视觉上隐形,难以被人发现。
这自然也就意味着,人很容易在冰面或者雪面上走着走着,如果不注意,会踩空掉下去。
唐二打记得之前他来这边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个日本的观察站队员出去检修设备,在回来的时候猛地吹了一阵大风,人就消失了
四天后,观察站站员在距离门口处不到三米的浅层冰裂隙里发现了这名队员。
这名失踪的队员已经被活活冻死了,他满脸雪霜,充满怨恨地睁着眼仰头看着冰裂隙的出口,十根手指骨折外翻,指甲缝全是冻结了的,抓挠出来的血水和伤口,门牙因为啃咬断了半截,嘴巴里全是血,冰面上沾着一些黏下来的人皮血沫。
而盖在冰裂隙上的那些雪不厚,按理来说是可以被这个队员弄开然后爬出来的,而这个队员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拼命地用手抓,用牙齿啃开了深层的雪盖。
本来他是可以成功逃出来的。
但那两天,为了寻找这位失踪的队员,观察站队员们外出得特别多,还有几次动用了雪地车从这个裂隙上面碾过,这样密集的外出很快就把冰裂隙上的雪给压实了。
而这个队员就看着这些人打着拯救他的旗号,活活地把他唯一的求生之门给变成冷冰冰的死门,然后困死,冻死在了这里。
从那以后,那个日本观察站就常常在暴风雪来临的夜晚设备出故障,而出去检修的几个队员,说在回来的路上,路过那条冰裂隙的时候,他们能听到下面有人在恶毒地,怨恨地求救和嘶笑。
有心有余悸的队员说,能听到雪层下面指甲癫狂地抓挠声和牙齿卡擦咔嚓的啃噬声,感觉下一秒里面的东西就会挠穿冰面,怨毒地笑着来把他抓进去。
在又失踪了几个检修队员后,日本选择了换一个观察站作为大本营。
唐二打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存疑,因为观察站会日常核查周围有没有冰裂隙,但也是藉由这个故事,记住了冰裂隙。
所以在白柳说要外出的时候,为了提醒这群人注意,唐二打也和牧四诚和白柳说了这个故事。
牧四诚听完之后表示:草,要不我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
被白柳平静地驳回了。
三个人前前后后拉着腰上的安全绳,在飓风中摇摇晃晃地往直升机库走,好在直升机库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唐二打拔开活页门,三个人依次进入了地下室。
牧四诚狂抖身上的雪,牙齿打颤:“妈的,这天气变得也太快了吧,我之前来这边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风呢!”
“要是你多待一会儿,等到这个风来了,你身上可什么都没带,卫星电话安全绳一个也没有。”白柳轻飘飘地睨牧四诚一眼,“……说不定就被风吹走,困在哪个地方的冰裂隙里了… …”
牧四诚:“……”
草。
“但这里是游戏池,我还可以退出游戏!”牧四诚『色』厉内荏地硬回嘴。
“这可不一定,你之前那样草率地出门在这个副本里是绝对不行的。”唐二打在白柳的眼神示意下紧跟着强(恐)调(吓),“这里的冰裂隙最深的有一百米,最低温可以到-89度,十五秒就能让冻得你意识昏沉,可能都等不到你想到还能退出游戏,你就被冻死了。”
牧四诚:“… …”
草!!!!
这什么鬼游戏!!
白柳他们进入的这个地下室一共有两层。
上面一层是一些轻度实验的,没有放太多的东西,也不需要太洁净,一些传感器,『液』压锤之类的意思就被堆放在这一层,角落里还放了两大缸的腌製白菜和萝卜。
唐二打掀开盖布看了一眼,一股酸腐恶臭冲天而起。
牧四诚鼻子不太舒服地动了动——极低的气味是很纯净的,一切都冻住了,所以这种刺激的味道他还是来这个副本后第一次闻到。
“闻起来像是我外婆做酸菜失败之后发烂的味道。”牧四诚打着干呕,用手在鼻子麵前猛扇。
唐二打放下盖布,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白柳:“这个酸菜是中式的做法,艾德蒙观察站的人应该不会,所以做失败了,臭了。”
“但他们应该是听了谁的指导,才会想到这样去储存食物。”白柳若有所思,“——看来泰山站和艾德蒙观察站的关係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僵硬。”
不然泰山站的人不会这样友好地指导对方怎么做酸菜,这样家长里短的交际很显然是亲密关係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