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拉了一下牧四诚,让牧四诚走到了自己的正后方。
“注意脚下。”白柳淡淡提醒,“这些魄作为影子被困在墙里,现在都没有袭击我们,应该没办法脱离墙面主动袭击我们了,但它们的影子可是能碰到我们的影子的。 ”
牧四诚下意识低头,惊悚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影子的脚已经从墙上慢慢地下滑到地面上了,并且还在离他们的影子越来越近。
难怪他刚刚看这些影子越来越矮了!!
墙上的影子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靠近的阴谋,齐齐地裂开嘴一笑,几乎一模一样的笑面红口同时出现在不同的男女老少影子上,同时还伴有不同声线的嬉笑声从墙面里传出。
牧四诚被吓得立马开始在白柳身后走直线正步,尽量让自己的影子居中离这些魄远一点。
白柳斜眼用眼尾余光扫了一眼牧四诚映在地上的影子,淡得几乎看不出了。
没有影子,说明现在的牧四诚已经快魂魄分离了,才会照不出影子。
而这边的牧四诚是有人性而无影子的,那么这边的牧四诚就是魂化的,那么留在牧四诚身体里的东西,不言而喻,自然就是魄了。
魄是没有人性,只有恶性的。
事情变得稍微有点麻烦了,魄这种东西只有正法的道术才能降服,但白柳这些没有正法,只有邪法。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柳走到墓道的尽头,推开一扇狭隘褪色的红双木门。
墙上面的影子一边用那种让人头皮发紧的垂涎目光看向白柳,一边互相恭维着大笑进入了木门内。
白柳也领着牧四诚走进了木门。
一进木门,一直低矮的墓穴场景顿时敞亮了不少,墓顶高度比之前翻了好几倍,看起来得有两三层楼那么高了,主墓室的装修是按照旧时大宅正厅仿製的,到处点着红烛白烛和灯笼,几乎能称得上是灯火通明。
鱼贯而入的影子们在墙上四处游荡,墙上绘製了不少宴请宾客的场景,和影子们高谈阔论,嬉笑打闹的声音恰如其分的应和,当然,要是这些影子不直勾勾地盯着白柳看,他会更加诚心诚意地祝福这个热闹的宴席。
正对木门以某种规律放置了七张八仙桌,八仙桌上蒙着厚厚的灰尘,但隐约能见到八仙桌上的奇门八卦图案,八仙桌的桌子脚被金色的钉子钉死在地面上,无法移动。
八仙桌的周围一圈放的不是桌椅板凳,而是一具具竖着立起来的棺材,这些棺材都被打开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棺材盒子,地面上竖七横八地随便堆放着棺材盖子,棺材上还缠着红线。
棺材的内部腐朽得非常严重,还在往下滴水,头部的位置镶嵌了一面铜镜,和白柳之前在庙里看到的那个新娘棺材差不多。
白柳走上前去,他绕着这些棺材行进了一圈,蹲下来仔细地摩挲了一下棺材盖子上的红线:“断口上没什么灰,刚被扯断的,里面的尸体应该还没走多远。”
然后白柳站起身,他一具一具地绕过这些棺材,口中还轻声数着:“1,2……33。”
“只有33个空棺材。”白柳环顾一圈,“少了16个。”
牧四诚远远地站着,他一看这些棺材就瘆得慌,根本不想靠近:“你怎么知道少了16个?”
“这应该是个以七为极数做的阵法。 ”白柳指了指这七张八仙桌,“纸人赶尸的殭尸,桥上的殉桥鬼,我们在庙堂里守的棺材都是七个,按照这个规律来,这里每张八仙桌对应的也该是七个棺材。”
“从地上的灰也能看出来。”白柳示意牧四诚看向地面,“这些地方上的灰不重,还有拖拽的痕迹,应该原本也是放了棺材的。 ”
“这16个棺材应该就是被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些伥鬼被搬运出去了。”
白柳若有所思:“但这些伥鬼原本就是因为墓主人而形成的,它们应该也只会听墓主人一个人的命令,而这个阵法应该也是墓主人百年之前布置的。”
“为什么这个墓主人要百年之后,让这些伥鬼将这些新娘棺材搬出墓穴,破坏自己百年之前煞费苦心布置下的阵法呢?”
白柳垂眸搓了搓自己手上的灰尘:“明明只差一步,他就能汇聚阴气,将自己练成绝世阴尸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