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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茗睁开双眼的时候,耳边环绕的是楼下的汽车发动声,大约是在楼下找停车位,绕了几圈后,熄火,之后悄无声息。
暖se的床头灯融合从窗外微微透出的淡蓝se调,照在白se的凉被上。
脑袋还呈现刚起床的朦胧,仰头看着天花板,她叹了一声,最近真的太敏感了,连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将她吵醒。
转过头,闹钟显示时间为早上五点四十三分。
太早了,再睡一下吧,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又十七分钟。
刚翻过身,准备再次坠入梦乡之际,突然,“哔——”,一道尖锐刺耳的门铃声划破所有属于清晨的宁静祥和。
虽然以她的经验来说,一大早就被扰人清梦这件事并不是没有经历过,但这种非常时期……她一g手,手机滑入掌心。
“小李,你在哪里?”
对方估计也半梦半醒,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唔……我在家啊。”刚反s的回答完,才惊觉问话的是朱茗,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朱茗笑道,“没事儿,只是突然有人来,我以为是你,打电话确认一下。”
小李松了一口气,“茗姐放心,外头的应该不会造成危险,袁列那伙人正被凯子和浩浩他们几个盯着呢……”
“哔——”,大概是外面的等急了,又再次按下门铃,朱茗的心脏随着尖拔刺耳的音调,不自觉扭紧收缩,握着手机的手跟着颤抖起来。
她打断小李叨叨絮絮的声音,“外头在催了,我先去开门,晚点见。”
小李微愣,之后认真的说:“有任何危险的事,记得打给我。”
应了声后,朱茗下床,地板泛着冰凉的水汽,从她的脚底板窜至神经末梢。
大门微敞,她以猫眼看着外边的人,不认识,有两个人。一位个子矮,理着小平头,眼角有个小刀疤。另一位个高,带着黑se眼镜,眼神锐利。
开门的瞬间,朱茗瞥见两人神情异样,小平头瞪大双眼感到不可思议,接着暗自“啧”了声。
高个子则在一秒后就恢复淡定。他ch0u了ch0u鼻子,空气中饱含浓郁的烟味,太过呛鼻,强忍住打喷嚏的举动,他深x1一口,确认没有参杂其他气味。
三人站着对视一秒,高个子随即嘴角微弯,漾出友好的笑容。
“这么早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他弯腰致歉,“请问这里是凌烟小姐的家吗?”
听到这栋房子被人以这种名称说出,朱茗的肩膀微不可察的僵y发酸。
“是的。”
高个子从口袋拿出一本黑se小册子,封面烫着hse的警徽。“我叫陈东东,西城警局刑事科的刑警。”
旁边的小平头随意的摆手,带点没睡饱的慵懒,“和他同科,赖轩。”
听到是刑警,朱茗像遇到大狮子的小白兔,全身紧绷,另一方面则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来了。
“刑警……”朱茗失神的呢喃复诵,陈东东看见朱茗听到刑警时脸se瞬间发白。“……是来调查凌烟的那件事吗?”
“对,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陈东东搔头。“说复杂也还好,但一两句肯定说不完,不晓得能不能进去里边坐下来谈呢?”
她敞开大门,慌乱的说:“啊啊,可以的……只是最近我没有时间整理,地板有点乱,可能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把啤酒罐堆在旁边吗?”
刚踏出一步,视线像北京的霾害被涂上薄薄的一层阻碍,乌烟瘴气的空间令人难以置信有人能在这里生存。
这名nv子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衣服成堆的丢在电视机旁,冷冻食物的包装也散落一地,烟蒂和啤酒罐更是随处可见,堪b贫民窟的脏乱程度让两位刑警瞠目结舌。
赖轩边走边用脚将啤酒罐g起,抛出一个漂亮的圆弧,落地之时再稳稳接住。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快速的腾出窄小的空间,三人席地而坐。
朱茗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迅速站起来。“两位有要喝茶或咖啡吗?”
“不用麻烦。你太客气了,其实不必太过紧张。”闻言,朱茗将手在睡衣上抹了几把,坐下来。
陈东东温言:“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啊对。”朱茗牵起笑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朱茗,是凌烟的姐姐。”
“那我就称你朱小姐吧。”陈东东从黑se的公事包拿出一叠塞满纸张的资料夹放在桌上,蓝se的封面上用张白纸标注:知名博主囚禁杀害事件。
“就我查到的资料,朱小姐和凌烟并没有住在一起,那为什么……”
“我是上个星期日过来的。”知道陈东东的疑问,朱茗急着解说。“看新闻我才知道这件事,当时我很震惊,随便穿了衣服跑过来确认,没看到人我心慌,想说再等等看好了,就回家拿几件日常用品,在这里住下来。”
陈东东点头,在白纸上刷刷刷的奋笔疾书,写完他转头看见赖轩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连这种环境都能睡着,他佩服的五t投地。
和赖轩不一样,陈东东对于每一次的案件,他都会全力以赴。不管事件是否有可看x,不管自己负责的任务是大是小,他认为自己有保卫人民的职责,找出凶手,不仅增加成就感,更是是对si者遗族的交代与慰藉。
关于这次的案件,他在来之前,搜查过许多资料。
“知名博主囚禁杀害事件”虽然最近上了头条新闻,但其实案情很简单,主要还是被杀害者的美貌惹来关注,此外,她本身小有名气的原因也让事件声名大噪。
在台湾,只要是公众人物,不管是多小的事都会被媒t爆出来,何况是凶杀案。
被害者本名为凌烟,以部落客起家,内容谈两x发展关系,本来描述自己与男朋友的生活点滴,后来逐渐转红,许多人在文章下方留言,她耐心且有技巧x的回复深得人心,一夕之间成了当红炸子j,曾经有过一天超过两百万浏览人次的记录。
去年五月,经过出版社的联系,出了人生,直接在他家里犯案就好,而且又隐蔽,根本不怕有人知道。
就算被发现了,只要矢口否认就好。
对,问题在于:袁列承认自己犯案了,还是在没有尸t,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完全不合理啊!
另外,凌烟显然知道两个人没有住在一起,要不然看到贴文不会马上去凌烟家。
还一住就住这么久。
她那时候说什么来着?
——“看新闻我才知道这件事,当时我很震惊,随便穿了衣服跑过来确认,没看到人我心慌,想说再等等看好了,就回家拿了几件日常用品,在这里住了下来。”
对,她在等什么?她根本笃定凌烟已经si了,那她在等什么?
现在仔细想来,才发现她的话语漏洞百出。
陈东东想起那乌烟瘴气的房子。
想起她
等一下,不会是那样吧?
陈东东随便抓起包包往停车场奔去。
一路上许多画面闪现,不停交错重叠,纷乱拼凑。
要不是这城市他太过熟悉,他大概会因为太过分心而到不了目的地,而且他连自己是警察这件事都忘得一g二净,也不知道一连闯过多少个红绿灯。
站在紧闭的门前,他不断反问自己,这有可能吗?
si者的姐姐会说谎吗?陈东东以前认为,找出案件的真相是对si者遗族的交代,但是凌烟的家庭单纯,少许重要的联系人,朱茗这位姐姐是其中之一。
他突然很彷徨,无所适从。
追根究底的真相,如果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他是否应该继续?
他敲门,并暗自下定决心——至少等了解完整t,确定他的猜想没错再决定后续如何行动,毕竟这个推测实在太过大胆。
朱茗打开门的瞬间,陈东东反而愣了一下。
他都忘记她有可能去上班不在家的这个选项,不过她既然开门了,等于证实他的猜想。
郁闷的心更是下沉一分。
“案情有什么发展"
朱茗话还没说完,陈东东径直的走进屋内,有目的x的走过客厅,然后转向厨房。
她回过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脑中警铃大作,飞快的跑过去,伸手压住酒红se冰箱的门,而男人的大掌则扣在冰箱的门把上。
“让开。”陈东东开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冷若冰山。
他始终不晓得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
早就脱离正轨,沿着诡谲歪斜的边缘擦枪走火。
她的双眼猩红,血丝充斥,却b平时更加魅惑。薄唇因si紧的啃咬而泛着病态的白。
朱茗清楚明了,陈东东的眼里闪烁的那抹光亮,她早就原形毕露,无谓的挣扎只让人觉得更加可笑。
攒紧的手指逐渐松开,陈东东叹口气,颤抖的将冰箱打开。
警察这个工作太过残忍,一层一层剥下对方筑起的防卫。
陈东东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弹跳,现实总是残酷,而他不想面对。
眼前是一个极大的牛皮纸袋,塞在冰箱的最底层,尽管用ch0u屉掩盖,仍一目了然。
上午聊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