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知道关心我了?(免)(1/2)

凌洄晏给她的水,其实没加药。

是她自己放进去的,她没喝多少,两口而已。

是她为了让凌江相信她,对她愧疚的手段。

她说的凌洄晏差点上了她,也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算计,包括那场性爱。

容棾沂就是要让凌江产生错觉,让他觉得她离不开他,肯为他拼搏,喜欢而不自知的形象也是她故意立给凌江看的。

那晚容棾沂勾着他来了十多次,下面肿了也不停,反正凌江只会认为是药效太猛,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后面还是凌江心疼她,哄着她睡,嘤咛着哭了好一会儿才睡下。

容棾沂早上起来的时候,凌江已经不在了,床单被她搅的没换成,他的血还粘在上面。

她故意拍照给凌江,问道:“你把我做出血了?禽兽啊凌江,我下面肿了。”

搞的凌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走的时候给你上药了。”

“棾沂,以后别见凌洄晏了,不用再帮我。”

他又重复昨晚的话。

容棾沂问:“为什么?”

凌江终于说出来:“他给你下药了。”

后面容棾沂不回了,忍着浑身的酸疼去浴室洗澡。

容棾沂在心里骂,臭凌江,做起来不要命。

她真的差点被他操死。

中午的时候,她正窝床上补觉,凌江忽然回来,给她带了不少饭菜。

他内疚。

凌江站在床边上,眨着眼看她,心绪紊乱。

她不说话,也看他,眼里盈着泪。

头发乱糟糟的,刚从被窝里抬头,脸颊红嫩,眼睛雾蒙蒙的,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

凌江的心跟着一颤。

他道歉:“对不起,棾沂。”

容棾沂咬着唇,问道:“凌洄晏他真的……?”

凌江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默不作声。

没否认就是真的。

容棾沂咽了咽口水,躺回去,泪水无声顺着脸颊滑落。

凌江凑过去,想安抚她,却被她推开。

她偏头,泪眼朦胧看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你干什么?也给我下药?”

“我不是——”

凌江刚要解释,就被她打断。

容棾沂忽然崩溃大哭:“什么是不是,你都把我弄出血了,还有什么不敢做,你们兄弟俩还有什么不敢。”

凌江不敢近前,怕吓着她,只能一遍又一遍道歉:“不是的棾沂,我没伤害你。”

容棾沂不相信,只是缩在被窝里:“你出去。”

“我——”

“出去。”

凌江坐在门口干等,听着屋里被压抑了的细碎的哭声,恨自己恨到极点。

他发誓,一定要搞垮凌洄晏,让他生不如死。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终于接到林导让她进组的消息。

容棾沂进组那两天,林导换着法的找人给她弄妆造,势要让人只看一眼就能怜爱的那种。

但无论怎么做,都呈现不出林导想要的那种悲伤的感觉。

林导手里那个剧本是古装剧,容棾沂要演的虽然不是主角,但角色人格魅力很强,是个并不娇弱的公主,温柔而坚定,为求国泰民安,自求和亲,自求上战场,最终护国而死。

一国公主,要是上来就弄个和她试镜那会儿一样灰头土脸的妆造,才不像话,该被人骂是烂剧,所以林导很为难。

最后妆造是随便做的,头饰玉石居多,易碎,温婉,说靠她表演。

凌江那两天手头上的事儿处理差不多了,抓了凌洄晏肮脏手段的把柄,把他赶去北南了,所以一直陪着容棾沂泡剧组。

凌家从来不怕竞争上出现肮脏的手段,但忌讳尾巴处理不好被人抓住,好巧不巧,凌江抓到了。

凌洄晏去酒吧散钱,邀买人心,结果反被人咬,说他行事不当,身不正影不直,要去地方告他。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也足够他爸生气。

在凌家,肮脏的手段只能出现在地下,不能浮出于表面。

他们家虽然关系复杂,一直不睦,但有关影响产业和利益的事儿一向团结,不能被任何人干扰,就算亲儿子也不行。

天冷,用的影地多,基本都是露天,又穿着繁琐的古装,压的人头疼欲裂。

容棾沂坐在椅子上,拿厚毯裹着自己,看其他演员表演。

她刚来,又因为上次和周韵在一块儿被偷拍的事儿闹得挺大,毕竟她来之前,周韵从没经历过这些,大家对她趋之若鹜,不敢靠近,把她当瘟神对待。

除了那个演她侍女小脸圆嘟嘟的小姑娘,艺名叫恩恩,也跟着她,蹭吃又蹭喝。

凌江一直在她后面站着,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真的把她当公主对待。

她们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说着说着,忽然提起凌洄晏。

容棾沂问:“他在北南怎么样?”

凌江淡淡答:“想办法回来呗,北南,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一个食品包装厂,翻不出什么花。”

容棾沂回头看他,神情冷淡:“哦,他昨晚上给我打电话,说想我。”

“想你?”凌江嗤笑一声,“信不信我找人把他也糟蹋了。”

容棾沂皱眉:“什么叫也?”

“之前不是说有人说你是妖艳贱货,你猜他们为什么后来不吭声了。”凌江强制性掰着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

他笑,像条毒蛇一样,眸子带着侵略:“都被我找人糟蹋了,现在估计想着该怎么降低男同对他们的注意力。”

容棾沂拿手堵恩恩耳朵:“你这人。”

凌江还是笑,戳穿她的伪装:“不是你想我这么做?借我的手,把他们都杀了。”

容棾沂不答那个,伸手给他:“我吃香蕉干儿。”

凌江不给:“谁家女明星跟你一样能吃?”

容棾沂拿他的话驳斥他:“谁家侍卫跟你一样话这么多?”

宫殿里打了灯,暖黄色的,营造氛围,此刻正好落在她半边身子上。

他知道,这灯打在她脸上一定很漂亮。

所以凌江叫她:“回头。”

容棾沂皱眉,脸色不太好,撅着下嘴唇,眼睛直勾勾瞪着他。

古灵精怪的模样,怪可爱的。

“亲你一口。”凌江咽了口水,没忍住低头,“躲了不给你吃。”

她刚吃过水果糖,青提味儿的,凌江伸舌撬开她的唇瓣,口腔里甜滋滋的。

他笑:“不吃糖也甜。”

那会儿容棾沂跟他要糖,说嘴苦,让他也跟着吃,凌江不吃,容棾沂就说那你别亲我,苦。

凌江这会儿才回应她。

进公司之后,他沉稳了不少,处事也不急躁,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模样。

那个吻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叫嚣着凌江这一个月多月以来的思念。

上次春药那事儿之后,虽然心结解了,但容棾沂还是一直不给他碰。

所以凌江急得很,直吻的她舌根发麻,快喘不过气,一直昂着头不舒服,所以干脆伸胳膊揽着他的脖子,找个地方借力。

胡乱摸索的时候,碰到了他消瘦的下颚,容棾沂皱眉,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瘦了?”

那段时间她不理自己,凌江急的吃不下饭,基本都是随便对付两口就完事,每天工作之余就动脑子想怎么哄她。

“知道关心我了?”凌江无奈叹气,“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眼前头晃这么多天,才看出来。”

“谁让你!”

说让你把我弄出血了。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容棾沂还要拿那个说事儿。

“啧,不开窍怎么。”凌江继续拿舌头堵她,“伤的是我的腿,玻璃扎的,不是你。”

“再说了,你那儿疼不疼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容棾沂什么也不听,只问:“你怪我?”

得,这是又准备给他定罪了。

凌江轻轻哄她:“不怪,就是想告诉你事实。”

被他亲狠了,眼里蒙着一层雾气,头上那些珠钗因为刚演过一场挨罚的戏而凌乱,再配上她质问的表情,看着可怜巴巴的。

“词都背好了?”

刚才在那边看她忙着聊天,在这边不是吃就是喝,林导不太满意,趁主角对戏走过来问她。

知道他是来诘问自己,容棾沂出声解释:“这几天的差不多了,后期台词才多嘛。”

林导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唇上,忽然又在她脸上看出那股可怜劲儿,他点头:“镜头前面别磕巴。”

相对来说不算严厉。

“知道知道。”容棾沂点头,慌慌忙忙给他递果干吃,“我叔叔让我哥送来的,你尝尝。”

叔叔?

姜南尧?

他才不会让人送这种东西。

林导抬头,审视的目光落在凌江身上,忽的,他就笑了。

笑她俩一个比一个傻。

一个敢送不敢承认,一个吃了不知道谁拿来的。

林导握着对讲机,拉了拉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年轻人的东西,我不吃。”

从姜南尧那儿打探过,知道他爱听什么,容棾沂一直顺着他:“你吃了也年轻。”

林导果然呵呵笑起来,他问:“姜南尧还教你这个?”

“我自个儿问的。”容棾沂轻轻晃着腿,把话抬到明面上说,“故意讨好你,让你多给我点角色,使劲儿捧我。”

林导轻哼一声:“你妈都不敢跟我这么说。”

容棾沂也哼:“我跟我妈不一样。”

“我跟我妈不一样,我做我自己。”容棾沂看着他柔和的脸,轻轻说道,“捧吗?”

看她娇俏的模样,林导呵呵笑起来:“想的挺容易。”

她像一个人。

容棾沂叹气,故作忧愁:“谁让我没金主,只能拼脸皮了。”

凌江忽然低声咳起来。

要什么金主,明明她男朋友就行。

“背你的词。”

丢下一句这个,林导就离开,还从她盒子里抓走一把果干。

她说的,吃了年轻。

凌江摸着她的下颚,问:“要什么金主,我不行?我也有钱。”

容棾沂推他,还是不准他碰:“你又不乐意捧我。”

凌江替她理凌乱的发:“你讨好我讨好我。”

“嘶。”打结的地方被他扯到,容棾沂没忍住嘶了声,“疼。”

凌江一怔,低头去看:“不是假发?”

“傻逼,假发能有我真发这么有光泽吗?”容棾沂疼的直哈气,“你是不是把我头发缠簪子上了?”

凌江忽然委屈起来:“我没碰,想给你解开来着。”

他越说越委屈,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苍蝇嘤咛一样,只能听到他说了,但听不清说的什么。

“烦死了。”容棾沂干脆自己伸手扯,结果越扯越乱,玉簪也奚落她一样掉到地上,瞬间碎为渣沫儿,“我服,道具也碎了。”

她得想想怎么跟林导解释。

知道她生气了,凌江不敢说话,怕她跟着迁怒自己,本来已经够气他的了。

踩着鞋,急急忙忙往外头去,出门的时候,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被脚下的门沿绊趴下。

她在心里骂了句,偷偷摸摸去找林导。

林导在主殿和她们讲剧情,她不适时过去,插不上话,只能干等着。

林导偏头询问:“不背词风风火火跑过来干什么?”

“簪子碎了。”容棾沂低头,一副认错的样子,“来跟你说一声。”

林导瞥她一眼,没吭声,继续和主角团讲剧情。

容棾沂就在边上站着,盯着繁琐的衣裙看,不说话,也不离开。

他讲了有十多分钟,终于结束,让她们自己去领悟,这才背手握着台本看向她。

林导恍惚觉得自己看了她好长时间,但又好像只看了一眼。

他问:“怎么碎的?”

“掉地上碎的。”容棾沂如实解释,“头发缠住了,我想解开,然后掉地上了。”

“片酬扣一天。”林导没多大情绪,自顾自往前走。

容棾沂跟在后头嘟囔:“扣一天就扣一天,反正一天也没多少,估计还没你一块儿玉贵。”

林导闻声回头。

容棾沂立马不说话,装傻一样嘿嘿笑起来。

看她不再说,林导也不提,不和她玩小孩儿那套,问:“还有事?”

“有。”容棾沂答的斩钉截铁,“能不能给我用假发,我头发扛不住造。”

她拉起一小撮,递到他眼前头试图解开,但也是白搭,她抬头,可怜巴巴地盯着他:“你看,解不开都,这算工伤。”

说到最后,她还变本加厉,跟他讨要说法。

林导轻哼:“我这儿是剧组,不是菜市场。”

她接着嘟囔:“我也没讲价,这是合法维护自己权益。”

“片酬不扣了。”林导无奈叹气,“过几天给你换假发,真发用几天片酬给你开几天双倍。”

得到自己想要的,容棾沂心满意足,转身潇洒离开:“走了。”

看她欢快的背影,林导轻叹。

没良心。

跟他心里那个逐渐模糊的背影一样。

结束一天的疲倦,钻浴缸里泡澡,周身瞬间放松不少。

她不急,主要是她知道凌江要进来。

因为要拍戏,容棾沂从剧组出来就没回家,回她自己在北郑的房子了,她知道,凌江开车跟在后头。

凌江钻进浴室的时候,她还是故作惊讶,拿水赶他。

她问:“谁给你的钥匙?”

“偷的。”从进浴室开始,凌江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觉得,她的胸好像被他揉大了。

这么想着,他就问出来:“是不是大了?”

容棾沂还没明白:“什么?”

凌江神色淡淡,轻轻开口:“胸。”

容棾沂拿手去遮:“流氓。”

“遮什么遮。”凌江急不可耐地解浴袍,“我给你口。”

他已经洗过了,就等她出去,但她迟迟没动静。

这么说着,凌江就往浴缸里钻。

容棾沂起身,裹了个浴巾往外跑:“滚开,我现在可是高贵的女明星,你说来就来,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行?”凌江不解,也跟着往外跑,“女明星也有男朋友,也有性生活。”

容棾沂还是拒绝:“不行,你总吸我,我上镜有痕迹怎么办。”

“不怎么办。”凌江欺身压下去,把她牢牢压在身下,握着她的细腰,不准她动弹,“我只管操。”

容棾沂伸手在他胸膛上抓个不停:“你这是强迫。”

他胸口那块儿被抓破了,冒了点血,不严重,也不怎么疼,甚至给他送去一种舒爽的感觉。

凌江挑眉,气息不稳,捧着她的脸深吻:“自己女朋友,强迫什么。”

容棾沂咽口水,张嘴用力想把他推开,但又不小心让他溜舌头进去:“唔——就是强迫。”

“不管。”凌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拿浴袍上的带子捆了她碍事的手,笑着把手送到她腿缝里。

手被捆了,使不上力,容棾沂只能干喊:“强迫,强奸,我要告你,报警抓你。”

凌江猖狂出声:“你报啊,让警察来抓我,我出来了继续操你。”

“不行,你滚出去。”容棾沂扭腰,不给他碰,“就是不给你碰,上次你就弄那么狠,肿了好几天。”

凌江开始和她理论:“你自己勾着我非要来,不进你就打我,扇我嘴巴子,你那两天就没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儿吗?”

“还不是凌洄晏!”容棾沂气呼呼瞪他。

提到他的名字,凌江身子顿时僵住了,怎么又扯到这茬上,他这不是自寻死路。

他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等容棾沂回答,门就被敲响:“开门,警察,接电话举报,有人涉嫌强奸。”

凌江身体彻底僵硬:“你报警了?还是演戏?”

警察又喊:“重复第二次,开门,三次后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我不知道。”容棾沂皱眉,“我靠,穿衣服啊,等会儿撞门了。”

解开她手上系的系带,凌江火急火燎穿上衣服,跑到门口开门。

看到制服的瞬间,凌江低头:“警察叔叔。”

警察冷喝:“抱头,蹲下。”

凌江蹲下去,抬头看:“咋了?”

容棾沂穿的严实,从屋里赶出来的时候,被那架势吓了一跳,仨特警围着他,把他围到中间,转圈持警戒状态。

她咽口水,惊讶地喊:“警察叔叔。”

见她是小姑娘,脸红彤彤的,没有害怕的模样,警察压声询问:“别怕,屋里还有别人吗?”

“我不怕啊。”她挠头,一脸不解,“屋里没人了,就我们俩,有——什么事吗?还是他犯事了?”

警察不放心,警戒地在屋里搜罗三圈儿,也没找到别人,于是问:“你们什么关系?”

容棾沂实话实说:“男女朋友。”

警察指着地上蹲着的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容棾沂想也没想:“凌江。”

警察又问凌江:“她叫什么名字。”

“容棾沂。”凌江抬头,一脸无辜,“她是我女朋友。”

“身份证出示一下。”

“哦好。”容棾沂转身,“在包里,我能去拿吗?”

警察跟在她后头,方便取证:“走。”

他俩的身份证都在容棾沂那儿,交给警察核对之后,还说要带她俩去局里。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她还混不混了?

“不用了吧警察叔叔,我们真是正经人,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既然报案了,事情又属实,她俩承认那么说过,所以警察带她们回局里,做了一通教育才放人。

走在路上,路灯照在她俩头上,尴尬的谁也不说话。

谁能想到楼下有个姐姐听到上面的动静,担心她真遇到什么不测,所以报警了。

容棾沂欲哭无泪,觉得脸没地方搁。

凌江也没话说,这种事怎么被他给碰上。

他生气,在路边买了两百块钱的烤串,势要把气压下去。

容棾沂说不吃,保持身材,上镜好看,但看他吃的香,怎么也忍不住伸手。

凌江用舌尖抵着后槽牙,不太自在地看她:“不是不吃?”

“香。”容棾沂舔唇,咂嘴给他看,“我想吃,给我。”

经历了刚才的事儿,凌江暂时无法真正直视她,也不和她斗嘴,只顾着不好意思了。

她俩闷闷吃着,谁也不说话。

路过水果店时,容棾沂拐进去,选了个果篮,打算给楼下姐姐,谢她的好意。

花店没关门,容棾沂刻意绕过去,选了束带着紫罗兰的捧花,还跟店长要了一张贺卡,借纸笔在上面写道谢的话。

回去之后,到她门前敲了敲门,东西搁在门口,然后坐电梯离开。

容棾沂不好意思面对这种窘迫的事儿,在贺卡上也写明了情况,感谢她的好意。

因为那事儿,着实把凌江吓到了,直直萎了好几天不敢硬,更别说跟容棾沂睡一张床。

也是那几天,凌洄晏从北南回来了,开车带着大包小包来见容棾沂。

他在北南见到什么,喜欢什么,觉得什么适合容棾沂,都买了带回来给她。

凌江在边上冷嘲热讽:“哟,深情啊哥,不过挺不要脸的,不知道是我女朋友么?”

“喜欢。”凌洄晏微笑看他,“喜欢不分先来后到。”

凌江没好脸色:“少跟我装,回来了不老实我一样送你去别的地方,你他妈把心思放干净点,别逼我真对你动手。”

“火气这么大。”凌洄晏给他带了顶绿色的帽子,交到他手里才接着说,“给你带的礼物,亲兄弟,哪儿用得着这么针锋相对。”

凌江翻白眼,看着凌洄晏虚伪的脸就觉得恶心,帽子反扣到他头上,凌江说:“适合你,戴好了,丢了就没合适的。”

他送来的那些东西,凌江全当着他的面丢到门口,一脚一脚踹上去,把他的心意踩到脚下。

凌江掐着他的脖子,格外生气:“少勾引我女朋友,不然我当着凌叔的面儿揍你。”

凌洄晏气定神闲,一点不受影响,伸手替他整理衣领,轻笑着说:“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叫勾引呢。”

容棾沂不参与他俩的争斗,默默记台词。

她不冷不热地看他俩斗:“你俩都把对方打死吧,遗产我继承。”

凌江眉梢轻挑:“看见没,她眼里都是钱。”

凌洄晏点头:“我有很多钱。”

“偷走的也叫你的。”凌江讥笑,“偷走了也一分不舍得往外蹦,他妈的抠货。”

凌洄晏情绪稳定,声音里有种淡淡的忧郁:“攒老婆本。”

“借口。”凌江瘪嘴,觉得没意思,犯困,把门直接一关,堵他在外头,“滚吧你。”

转身之后,他就献殷勤一样蹲到容棾沂脚边,替她捏腿。

“公主,这个力度怎么样?”

凌江热爱py,最近学会了角色扮演,演她边上唯一一个敢以下犯上的侍卫。

“不怎么样。”容棾沂收腿,放在凳子上,不给他机会可乘。

他想的什么她还不清楚吗?

被叫去警局的事儿过去之后,他就跟发情一样,每天想着办法勾引她。

“公主~”

彻底发情了。

他说话时那股肉麻劲儿,简直让人没眼看。

“滚。”容棾沂踹他,“上次的事儿还不嫌丢人啊,你要想做,我叫凌洄晏回来,你俩互口吧。”

虽然已经到三月了,剧组取景的地方还是下雪,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

容棾沂坐在暖炉边上,精神焕发。

恩恩问她:“姐姐,你想吃烤红薯吗?”

她咂嘴,又说:“姐姐,我想吃,咱俩一起吃吧?”

整个剧组最馋的就是她俩,再找不到一个比她们还能吃的。

容棾沂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好啊,但是红薯在哪儿?”

恩恩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一个方向:“我看到副导演那儿有。”

“你去跟他要两个,你长得可爱。”容棾沂捏她肉嘟嘟的脸,“说你怕冷,还饿,想吃两个垫肚子。”

恩恩立马起身,跑过去很快又回来,手里抱了俩大红薯,她迫不及待地说:“姐姐,快烤快烤。”

“好嘞。”容棾沂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把红薯丢到暖炉里,殷切期待着。

演她侍卫的许延也凑过来,问道:“烤好了能不能分我点儿?”

“给钱。”容棾沂伸手,“一百,分你一半。”

“抢劫啊。”许延捂着口袋直往后缩,“我一部戏也才拿十万的片酬。”

容棾沂安慰他:“不少了,大家都是摸爬滚打的时候,多少钱无所谓,能吃饱就行。”

许延趁机敲诈:“那你还收我钱。”

前脚说着大道理,容棾沂后脚就不为所动:“没钱饿着,天底下哪有不要钱的霸王餐。”

许延摸兜,把钱给她:“黑。”

容棾沂接到手里,辨了辨真假,趴到恩恩耳边让她再去找副导演要一个。

副导演接着给她。

“还黑吗?”容棾沂举着一整个红薯,慷慨解囊,“这可是一整个诶,都给你。”

许延心满意足:“不黑了姐。”

容棾沂一脸黑线:“我还没十八,你都要二十三了,叫我姐合适吗?”

“不好意思。”许延轻咳两声,叫了她一声妹。

林导抽空过来,看她们仨盘腿坐在一块儿,就问:“戏里有情,戏外也不分开了?”

容棾沂说他刻薄:“又不是只在一起共事三两天,交朋友怎么了,互相照应。”

林导被她堵的没话说,只能打压她:“别吃了,上镜显胖。”

容棾沂接着反驳:“嘁,你上午还说我瘦成干了。”

“我作证。”许延举手,“我听到了。”

“听到没?”容棾沂洋洋得意,坐在地上直晃悠,“许延也听到了。”

她转头,问:“恩恩,你听到没?”

恩恩点头。

她晃脑袋:“看吧。”

林导冷嘲热讽:“吃多了别吐我场子上。”

容棾沂瞬间严肃起来:“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林导看着她,不说话。

容棾沂又接着说:“吐了你送我去医院,还算工伤。”

林导阴沉着脸,问:“你一天天怎么这么多事?”

“够收敛了。”容棾沂努嘴,“叔叔交待说你怕麻烦,让我有什么事自己办。”

林导白她:“我看你现在也挺多事的。”

“哪儿多了?”容棾沂不服气,叉着腰看他,“我又没去找你,是你一直挑我刺儿,上午说我瘦的跟竹竿一样,下午说我上镜胖,咱俩到底谁事多?”

她说的好像也对,都是自己来找她。

“台词背熟络点儿。”

丢下一句这个,林导又匆匆离开。

他走了之后,许延朝她竖大拇指:“厉害啊妹儿,我在这儿客串这么久,也没见咱组里谁敢这么跟林导说话,哪个不是恭维着他。”

容棾沂觉得没意思,裹着毯子,看向他离开的方向:“男人不都喜欢特殊的。”

这话,许延可得好好揣摩。

她刚窝好,凌江就从外面走进来,给她送吃的。

容棾沂看见之后,心情大好:“雪中送炭啊。”

“怎么了又?”往她边上随便一圪蹴,凌江问,“愁眉苦脸的。”

容棾沂问他:“我胖吗?”

让他说?

瘦,哪儿都瘦,就胸和屁股翘。

都是他揉出来的。

想到这儿,凌江忽然高兴起来,笑个不停,笑的浑身都在颤抖。

看他这种反应,容棾沂瞬间气急:“你敢笑?”

“咳咳。”凌江轻轻清嗓,正襟危坐看她,可惜脸上的笑意还是遮掩不住,“不胖,该瘦的地方瘦。”

剩下半句他没说,但容棾沂心知肚明。

容棾沂别开眼,闻着饭香,忍不住又回头,问:“带的什么?”

许延眨巴着眼装可爱:“哥,我也想吃。”

凌江没好脸色给他:“大嘴巴吃不吃。”

许延瞬间噤声。

不吃就不吃,他很想吃吗?

单纯给他捧场而已。

咕咚一声,他咽口水,不少顺着嘴角滑落。

他口水在地上拉的老长,跟吐血一样,容棾沂看到了。

“你怎么这么馋?”她无奈,“找俩碗,给你和恩恩分点。”

闻言,凌江伸手掐她脸,一脸醋意:“你男人也没吃,你怎么问都不问。”

“不想问。”容棾沂嘟嘴喊疼,“再掐我脸肿了,怎么上镜?一边大一边小。”

看她把自己说的委屈巴巴,凌江只能松开,宠溺地刮她鼻尖儿:“怎么每天把自己搞的这么委屈。”

“委屈?”容棾沂气势正焰,“是你觉得我委屈吧,我才不委屈,在这儿好吃好喝有地方玩。”

凌江轻哼,细细品味她的话。

她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个理。

一直是他觉得她委屈。

他把她当自己身边最特殊那个人,那她呢?

是不是也把他当特殊的人对待?

凌江忽然有个问题想问她:“容棾沂,你身边这么多男人,为什么只选我?是不是我对你来说也是特殊的?”

许延端着碗给她:“妹,给碗,我少吃点就行。”

“芝麻酱呼你脑子给你呼成恋爱脑了吧。”容棾沂瞥他一眼,低头给她俩扒拉,“当然是你给我钱。”

凌江不信。

他答:“凌洄晏不是也给你。”

容棾沂都不抬头看他,专心自己动作:“没你给的多,谁让你人傻钱多最好骗,亲你两口你就满脑子冒泡,想把命给我。”

她说的耿直,一点不像开玩笑,凌江有一点生气,伸手轻轻推她一下,她就顺势往地上倒。

她伸手:“屁股疼,赔钱。”

是眼里只有钱呗。

那他有的是钱。

凌江掏兜,拿卡给她:“五百三十万。”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今天戴了眼镜,但没镜片,就是个装饰,推了推镜框,抬眼看她,有种莫名的帅。

“密码呢?”容棾沂接过去,来回翻看,“没密码打发不了我。”

凌江刻薄地看她:“我生日,你记得钱就是你的,不记得就是我的。”

“我靠,你怎么不设成我生日?”容棾沂站起来,也推他,“你是不是不记得我的?”

问他这个?

怎么不问许延。

他一定就是她心里那个最特殊的人。

凌江美滋滋,屁股粘在地上,右腿半支起来,胳膊搭在上面,周身轻松不已。

他笑:“下次。”

把卡揣进自己兜里,伸手碰他身体,看他身上热不热。

外凉,里热。

容棾沂把凳子挪给他,让他坐上去,然后把他当成肉垫子,自顾自坐他腿上。

她说:“给我暖暖,我冷。”

凌江圈着她的腰,心脏跳动加快。

他本来要走了,这会儿又格外想留下。

许延看着她,目瞪口呆,眼睛快要凸出来。

她怎么把钱要到手的?

他要学学。

许延指着自己,慌张不已:“妹,教我。”

容棾沂一脸茫然:“什么?”

“你纠缠男人的手段。”许延握拳给自己打气,“我也要学。”

容棾沂被他逗笑:“你他妈找到男同没你就学?”

“就算不是男同睡一觉也就是了。”许延此刻浑身斗志,“我觉得我可以。”

“你说的那叫炮友,睡完就跑,谁给你钱?”容棾沂扭头看凌江,眼神带着玩味,像是在回忆她俩刚认识那会儿怎么睡上的,“先拿钱再睡。”

要跟她一样。

凌江看着她挑眉,也想起来那段时间。

明明把她睡了,事后费尽心思想跟她在一起,结果她鸟都不鸟自个儿。

隔着繁琐的衣服,凌江偷偷掐她腰。

“别碰我。”容棾沂拍他手,“大白天发什么骚。”

“那晚上跟你做。”凌江嗅着她的发香,急不可耐。

他憋了又有小半个月了。

开始是他不敢做,后面是她不想挨他。

容棾沂嗤笑他:“对着假的也能发情。”

凌江眯眼,觉得困惑:“什么?”

“我用的假发。”容棾沂淡淡开口,屁股下面像是放了一块儿铁烙,“你闻了硬什么硬。”

凌江不在乎,都是她的,有什么区别:“反正你身上香。”

就算是假发,味道也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容棾沂故意小幅度扭着屁股磨他。

反正他在这儿也做不了。

明明已经被她磨的硬到发疼了,凌江还装坐怀不乱的样子,只是笑着看她。

容棾沂不用看就知道,他下面已经翘起来了,紧紧贴着她的臀,又烫又硬。

丢下毯子到他身上,盖住他的坚硬,她往地上一蹲,吃了两口就离开。

臭男人,自己撸吧。

她不奉陪。

蹦蹦跳跳去林导边上看了一会儿镜头,就想上厕所,所以她又匆匆离开。

厕所离这边比较远,暂时拍不到她的戏份,所以有时间。

她前脚进厕所,后脚凌江就跟进来。

他扛着她,把她丢进厕所隔间,跟进去后“吧嗒”一声落了锁。

她张嘴欲说话,凌江就贴唇堵进去。

洗手池那儿水声哗啦哗啦的响。

“嗯,就这样,等会儿我告诉青青,再见。”

青青是她们剧组女一号的名字。

所以现在在外面的,大概是她的经纪人。

凌江伸手,大掌顺着她衣领钻进去,手掌覆上她胸口的坚硬。

容棾沂立马摇头。

她整套穿的都是剧组准备的衣服,就连里衣也是件素粉绣花的肚兜。

所以凌江摸起来并不费劲。

他拉着她的乳尖,轻轻捏了一下,容棾沂身子瞬间软下去。

水声还在继续,人没走,在这儿和他做起来一定不能避免被听到,所以她主动攀上凌江的胳膊,讨好似的伸舌吻他。

一边摇头,一边红着脸胆怯地看他。

因为他的动作,她脸上潮红一片,眼底也湿漉漉的,看着就想让人蹂躏,说是拒绝,却跟引诱没什么两样。

凌江不停,继续揉她绵软的胸,手上薄茧触着她的挺立刮磨。

谁让她那会儿在里面一直磨她。

容棾沂彻底不能自主,软绵绵趴在他身上,轻轻拿手锤他,控诉心底的不满。

水声停了,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

待她彻底走远,容棾沂才忍不住喘息出声。

“唔…不行…不能在这儿…”

“怎么不行?”凌江掰着她的脸,齿尖碾着她的唇研磨,“准你勾引我,不准我碰你?谁做的孽谁还,这个道理不知道?”

“不是我的衣服。”容棾沂咬唇低头,“弄坏怎么办,要赔的,赔是小事,要是湿了被人看到,不是明晃晃告诉整个剧组的人我发骚,青天白日跟人跑到厕所做。”

“你让他们怎么看我,意淫我?”

凌江“嗯”了声,手还握在上面,没动作,但也没要结束的意思。

他问:“那怎么整?”

他现在硬的跟石雕一样,哪能轻易结束。

凌江腾出另只手,掐着她的鼻尖,不让她呼吸:“钱收了,小性子耍了,又不给碰,想憋死我继承遗产?容棾沂,小没良心的。”

鼻子吸不了气,她就换嘴,张嘴说:“别捏我,我脸上粉都蹭掉了。”

“粉也没你白。”凌江盯着她殷红一张一合的嘴,解开皮带上的金属暗扣,“做。”

“不行。”容棾沂接着拒绝,“做着做着来人了,我是叫还是不叫,明明每次非让我喊出来,我哪次没依你?凌江,不行。”

她言辞笃定,势不松口。

凌江沉着脸不说话,拿拇指掐着她的下颚,掏出自己烫的跟铁烙一样狰狞的性器,直接放进她嘴里。

湿热的裹挟感瞬间溢满全身,小虎牙抵着他的性器前端,不同于花穴的舒爽,是另一种云端。

他终于开口:“不让你喊,让你口。”

容棾沂很少给他口,一只手除半就能数过来,在性事上,她习惯性依赖凌江,不喜欢主导,一直都是凌江引着她走,他想怎么做,她就跟着配合。

凌江则喜欢支配牵引她,有种她被自己征服的快感。

她的下颚,已经被他掐出红痕了,有种难耐的痛。

窄小的口腔被他填满,撑得容棾沂嘴角和腮发涨,还夹带着酸涩,她被噎住了,咽了咽口水,凌江就没忍住往外喘。

容棾沂眯眼,好像明白什么。

她问:“是不是我咽口水你就爽?”

凌江不吭声,看着她满是珠钗的头,觉得没地方下手,所以只能托着她的后脑勺发力。

在里面动了好一会儿,他皱眉忍耐,眼底早已被欲念占满,猩红一片。

眉心止不住抽搐,额角的汗跟着淌下来,他爽的低喘,这才开口:“不插怎么爽?咽口水跟你下面夹我的时候一样。”

容棾沂抬头,拿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

她嘴角渗了些口水,凌江抽送时候带出来的,亮晶晶一片,格外淫靡。

凌江看的腹部坚硬,本就粗胀的性器在她嘴里又大了一圈儿,抵的也更深,直到她喉咙深处。

容棾沂被他顶狠了,眼泪瞬间落下来,咳了两声才稍有好转。

她呜呜咽咽想说话,不用想也知道是骂他的,凌江没拿出来,继续抽送。

反正他爽了,等会儿挨骂就等会儿挨,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江把手覆在她眼前头:“别说了,口完再骂。”

他不敢再看了,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在这儿和她做起来。

凌江格外喜欢内射的感觉,没什么顾虑,到顶的时候直接射进她嘴里。

容棾沂全当着他面嫌弃的吐出来,又用马桶冲走:“臭凌江。”

“还以为你多能骂,换来换去就这么几句。”凌江掰着她的脸,擦掉她嘴边粘的最后一滴精液,“早些年被骂了岂不是天天吃亏。”

自从进了公司,他就喜欢拿下巴看人,那种待人时居高临下的态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正爽。

凌江忽然想到,最开始容棾沂也是拿这种态度对他,所以他问:“你拿下巴看我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容棾沂白他一眼,扯唇应答:“单纯讨厌你,带着情绪看的。”

“不信。”凌江摇头,“反正我喜欢这么看人,觉得自己帅的不可一世。”

“傻逼。”容棾沂觉得他脑子一定是有问题。

开门出去的时候,又因为看不惯他贱兮兮的样子,扬手甩他一巴掌才离开。

凌江捂着脸,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捂着脸笑。

他笑,他这是找了个脾气多大的老婆。

没再去看她,凌江心满意足开车回公司,凌洄晏最近回来,他有的忙,又要想办法赶他。

容棾沂又回去,外头还是下着雪,凌江来的时候,她没问他怎么来的,这会儿倒有点担心了。

她没打算打电话询问,但却因为愣神时不小心摁过去。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凌江温足的声音:“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容棾沂愣了一下,站在雪地里来回寻找,以为他又跟过来了。

但她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总不能是幻听。

她迟迟不吭声,凌江觉得疑惑,又问:“打了电话又不吭声,让我猜还是让我体会?”

容棾沂闻声低头,这才发现电话通着。

应该是她不小心点到的。

清了清嗓,她情不自禁地问:“怎么来的?”

凌江握着方向盘,看手机一眼,又往皑皑的雪地里看:“开车。”

“这么大雪,你慢——”

说到一半觉得奇怪,她又停下。

容棾沂有一瞬间的愣神。

隔了会儿,深吸几口气屏下自己紊乱的心,重新组织好语言,她又开口:“随便你,保险受益人记得写我,过身之后遗产也是我的。”

“啧。”凌江声音有些沉,“怎么不盼你男人点好?就没想我要是死了,你就该守寡了?”

他要是死了?

容棾沂不吭声,也不再想。

想到什么,凌江忽然又笑起来:“关心我?”

她最开始好像是要说让他慢点的。

直接说出来会是假的,但迟钝就是真的。

凌江靠边把车停下,拿手把车里的后视镜对准自己,照个不停。

是帅的。

他扯着唇笑:“容棾沂,你他妈担心老子啊。”

难得。

容棾沂没反驳:“挂了。”

这是栽他手里了?

凌江心情大好,拿手机放了个音乐,在车里狂嗨,公司也不急着回了。

他放的是汪苏泷的那首《万有引力》,因为高兴,没忍住跟着哼起来。

凌江声音比较沉厚,忧伤与高扬总是完美结合在一块儿,根本听不出他真正想表达的情绪。

容棾沂回去之前,自己偷偷上手补了个妆,不想别人看出端倪。

她的戏份还是没到,女主角青青今天反应有点卡顿,影响了整体进度,林导一直喊咔。

今天大概是拍不到她了,所以她就接着坐在暖炉那儿,吃她的烤红薯。

恩恩已经吃过了,咂着嘴看她,还是想吃。

容棾沂慷慨递了一半过去,问她甜不甜。

恩恩点头:“姐姐,许延哥哥偷吃我的。”

怪不得,她那个个头不小,许延哄她说吃多了容易撑,抢走大半。

小孩子都骗。

许延就在旁边坐着,恩恩告状他装没听到,盯着窗户,轻喊:“好大的雪啊!”

“等会儿林导来踹你。”容棾沂在后头提醒他,“进度卡了,他心情不好,拿你撒气也不会是什么罕见的事儿。”

她没说完,林导就闻声赶过来了,以为这边又出什么情况。

听她跟许延分析自己,好说的头头是道,颇有抹黑他的意思。

林导从鼻息里挤出一声轻哧:“你倒了解我。”

哪儿有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

“谁在说话?”容棾沂装傻,拿纸巾给恩恩擦嘴,“傻恩恩,吃这么多,脸上弄的都是。”

许延更是直接隐身。

他猜测,林导这会儿应该更想训斥容棾沂。

只要他不说话,应该就不会引火烧身。

她不理自己,林导就也不理她。

“你喊的?”他心情不好,逮着许延收拾,“不知道那边在录?原声收进去还夹一声你的,后期消音都不好消。”

“错了林导。”许延转身,鞠了一躬,朝他露出八颗牙齿维持标准的微笑,“我对不起大家。”

容棾沂在后面笑。

林导一脸严肃转身:“你还笑?没训到你头上你乐什么。”

容棾沂没防备,笑没憋住,正好被他看到。

“不笑了。”她低头,还是忍不住笑,“对不起。”

林导背着手,来回踱步:“态度不端正,让你妈有空来一趟。”

容棾沂特惊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是吧?我都出来拍戏了还要叫家长?”

这次换许延笑她。

林导冷脸:“剧组不是你家。”

她反驳:“你前天还说让我把剧组当家,两面三刀。”

“不会用别用。”林导收了她手里的烤红薯,“谁让你吃的,这是我给副导买的。”

不是。

明明恩恩和许延都吃了,怎么只拿她的。

容棾沂嘟囔:“小气,明天赔你一百个,让你吃到发福。”

许延接着笑,伸手在她面前比了个三:“妹,我要仨。”

发福?

林导一怔,皱眉思考,自己真的已经到发福的年纪了吗?

低头看自己这些年因为健身保持身材,还算说的过去的胸肌和腹肌,他叹气,莫名觉得伤感。

是啊,他已经到了发福的年纪了。

她们还都那么年轻。

林导转身,晃着身子离开,不知道在伤心什么。

那之后,他总是给容棾沂讲戏,让她演好角色,说等剧播之后下部戏的女主角给她。

大雪封山,在剧组呆了三四天雪才开始消融,忙完公司的事,凌江早早来接她。

他穿的是件黑色羽绒服,皮质很好,气质沉稳,衣服却彰显着他的年纪,头发依旧是板寸,戴着金丝边没镜片的眼镜,所以容棾沂说他装。

凌江叹气,叹她不懂自己为她做的改变。

明明是她自己在梦里说喜欢斯文败类那种类型的。

他来的太早,容棾沂这边还没结束,要在冰雪消融的廊下拍一个忧伤的镜头,感忧剧中内忧外患的国。

虽然没有台词,但要足够的演绎感,因为这个镜头代表着朝代即将变迁更替的悲哀。

除了工作人员,只剩下林导她们三个,别的演员都已经回去了。

连咔四五次,林导还是不满意,觉得她这个人不够忧伤,镜头感不够强烈。

他叹气:“再来一条试试。”

容棾沂就托着裙摆,又开始在廊上走。

林导提前交待过这个镜头很重要,让她提前演习,她在这儿练一天了,东西都没怎么吃,浑身又冷又僵。

提前给工作人员送了咖啡,邀买人心后,凌江捧着一杯温水,走到镜头前,强制性阻止林导继续拍的打算。

“等会儿吧,我给她找找状态,脸都冻红了,上镜太突兀。”

凌江问她:“好几天没回家,今天接你回去,感动不?”

容棾沂摇头,捧着水喝:“他苛待我,让我在这儿练一天了。”

“车里开暖气了,就等你上车,再拍一条,不管出不出就走。”凌江伸手揉她透红的鼻头,“瞧你冻的,在家待着等我养你不行?”

怎么忽然这么温柔。

容棾沂鼻子忽然酸楚。

凌江退回去,小声说:“我等你。”

然后就站在雪地里看她。

他从她旁边退开之后,那条拍的很顺利,是林导要的忧伤。

但容棾沂不满意,认为他对角色理解不透彻。

“家国忧伤,我演出来的和情感受挫差不多。”她皱眉,越来越觉得奇怪,“你怎么觉得满意的?”

“林导,你是不是从最开始就想我演出你要的感觉?但你要的,我演出来根本不贴角色。”

“还是说,你在拿我补填你心里的什么遗憾?”

她一句质疑的话,弹指间就毁了林导心里筑起的高塔。

周韵说,她演的这个角色,林导选角选了十多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所以一直在筹备。

这个角色,是他基于对他初恋女友的情感写出来的。

所以容棾沂猜测,林导是把她当成他初恋女友的替身了,让她演这个角色,也仅仅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心而已。

林导还没说什么,她就转身,身量苍苍:“我说了,我是我自己,您要是觉得我今天的话冒犯了您,那这戏我不拍了。”

“零下十多度的天,我在这儿练了一天,为的是能在荧幕上呈现出更好的效果,不是拿来给你可怜给你臆想的。”

说完这些,她就坚定的朝着化妆间走,妆造什么全卸了,然后跟着凌江回去。

上了车,她就开始骂:“你们这些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凌江不解:“我怎么你了?”

容棾沂瞪他:“我喉咙疼了三天。”

“我的错。”凌江低低笑了一声,“猜到了,给你炖梨汤了。”

昨天给她打电话,她一直咳,他就发现了,说要上来给她送药,容棾沂不让,说大雪封山,他爬上来也是摔死的事。

这两天取景地在山顶,山路崎岖,光是滑也就算了,还颠簸。

凌江试着爬上来,然后发现自己就算爬个两天也爬不到头,三步一趔趄就退下去两步,要不是他谨慎,腿要摔断一条。

他从副驾驶储物柜里拿出颗糖塞进她嘴里:“满嘴苦涩,吃点吧,省的还骂我。”

容棾沂咬着牙,斜眸不悦地看他:“骂你怎么了?还不是你该被骂。”

“啧,怎么回事儿。”凌江伸手,轻轻揉她脸,“别人在一起就是卿卿我我,咱俩在一块儿你不是骂我就是揍我。

他忽然偏头,换上祈求的神色,眸色深深,又格外亮堂。

凌江就那么看着她,求爱的格调在他心里逐渐蔓延,他问:“容棾沂,疼疼我行不行?”

车内静默了一会儿。

凌江一直咽口水期待她的答案,心里忐忑到不行。

容棾沂目视前方,看着城市斑驳的夜色,伸手,搭在他腿上,凌江高兴了没两秒,她就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挑眉问:“疼不疼?”

凌江哭笑不得,只能扯着唇笑。

他说:“疼。”

尾音拉了老长。

绿灯很快转为红色,整整六十秒的等待时间。

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落进车里面,搭在她俩身上,暖洋洋的,分外温馨。

凌江低眸,寻她手的踪迹。

他拉着她小巧温凉的手,右手与她左手十指相扣,湿热的裹挟感瞬间弄的容棾沂手热乎乎的,仿佛要往外冒热气。

她的长发这几天一直裹在头套里,散落下来有些卷曲,漂亮又自然,为她那张冷艳的脸添了一些温柔的风情。

凌江小心翼翼看着她,眼里都是疼惜。

她刚要喊热,让他松开自己,就听凌江轻喃说:“能不能疼我一辈子。”

“棾沂,咱俩一直在一起吧。”

“一直一直在一起。”

周韵说,谁先求爱谁是傻子。

可凌江看着她时期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傻子,像是求爱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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