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2)

☆、 床上的人

“草,差点呛死我……”

高齐用袖子抹着嘴,从屏风后钻出来。

秦究拎着他的外套不紧不慢走进屋,扫视着房间布置。

他在游惑面前站定,朝高齐的身影瞥了一眼。

游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高齐一边咳嗽,一边从墙上摘了条布巾,动作带起袖间风,壁灯火舌一阵轻晃,屋裏的光跟着暗了又亮。

游惑收回目光时,刚巧和秦究的视线撞上。

对方突然“啧”一声,声音又轻又低。

好像他真的是一个被扫了兴致的纨绔情人。

屏风后高齐又咳了两声,细细索索地擦桌子。

声音其实不大,却突然显得有点闹……

“谑,你居然还好好地站着。”高齐突然出声。

游惑倏然移开视线。

“什么站着?”

他看向屏风旁。

高齐擦完一桌水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手裏迭着布巾,用下巴指了指秦究,“我说他,居然能站着进来。”

“怎么?不能站着?”秦究说:“那我应该用什么姿势进来?”

“做梦的姿势。”高齐说。

他瞥了游惑一眼,咕哝道:“失忆了脾气都变好了……”

他想起当年开会时候考官a那张冷冻室裏出来的脸,能耐着性子听人说傻比话就已经是他心情好了。如果有人当面冲他来一句“我来找你偷情”……

天,他大概会一杯水泼过去,让对方冷静冷静再说人话吧。

高齐龇牙咧嘴一番,对秦究说:“这要是以前,当场给你蹬下去信不信?”

秦究把外套丢在兽皮椅上,解着袖扣点头:“信,可以想像。”

他说着抬眼看向游惑说:“是挺凶的。”

游惑:“……”

高齐:“…………”

不知道为什么,高齐觉得这话味道怪怪的,很有几分促狭的意味。

但他说这个不是为了让某些人得寸进尺的。

偏偏正主不吭声。

您高冷寡言别寡在这时候好吗?

高齐觉得自己此刻活得像个太监。

他有心想把以前那些过节咣咣咣都倒给两人听,但他又觉得,絮絮叨叨的更像太监。

其实他心裏知道,这两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对方的身份,恐怕同样没少听说曾经的过节。

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人家觉得可以不计前嫌暂时当个同伴,他何必挑这种时候费口舌呢?

毕竟是考试期间,多个朋友少个麻烦才是最好的。

高齐在心裏叹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过?

没有!

也就对a这个朋友了。

也许是因为当初a出事,他却没能做点什么,有一点愧疚吧……又或许重新见到老朋友有点亢奋,所以现在操心得像个妈。

高妈气闷地倒了第二杯水,一屁股坐进椅子裏,听着游惑问秦究:“你要住这?”

“让住么?”秦究问。

游惑又冲隔壁抬了抬下巴说:“你那位夫人一个人?”

听见他这种问法,秦究笑了一下。

“杨小姐非常排斥与人合住,她说男女都不行。”他耸了耸肩说:“我跟她说过,如果碰到什么事就叫一声。”

这种性格的姑娘也是难得一遇,挺让人意外的。

秦究又看向游惑。

他人都已经在这了却还要问一句:“所以让住么?”

高齐咕咚咕咚灌水,听得牙痛。

他心说都是朋友,怎么说话方式完全不同。

不过总体听下来,还是他更朋友一点。随便解释两句,a就点头了,从头到尾就说了四个字,干脆俐落。

扯什么夫人……

游惑看着秦究说:“床归我。”

“那么大呢,不考虑分我一半?”秦究说。

高齐:“???”

“不是,这事能不能有个先来后到了?”他说。

秦究一手搭着椅背,转头看他:“为什么要有?”

高齐:“……”

一个据说是多年朋友,一个是……朋友。

总之,对上了令人头痛。

游惑看着他俩,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算了,我睡外面,床给你们。”

秦究:“?”

高齐:“???”

离晚宴还早,外面电闪雷鸣又下起了雨。

高齐打了好几个哈欠,连带着游惑和秦究也犯了困。

“不行,我得睡个午觉。”

高齐咕哝着进了卧室。

游惑正打算在兽皮椅上将就一下,就听高齐说了一句“算了算了,我还是睡外面吧”。

又怎么了?

睡个觉而已,这还没完了?

游惑皱着眉看过去,就见高齐指了指床说:“我建议晚上都打地铺吧,那床颜色不对。”

“什么颜色不对?”

他们走进卧室,拉开厚重的帷幔,就见整张床不论是床单还是被子,都呈现出一种泛着棕黑的红。

“这裏壁火有点暗,我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出来。”高齐指着那一床暗红说:“像血,干掉的那种。”

秦究摸了摸被子。

游惑拎起被子一角闻了闻。

高齐心道这两位怎么都直接上手啊。

“有味道么?”

游惑摇了摇头:“没有。”

被子上什么味道也没有,只有非常清淡的花香,就好像这一床的颜色是用各种花料染就的。

“我估计也没什么味道,真这么明显的话,一进屋就该闻到了。”高齐说。

游惑忽然想起周祺的话,她在卧室裏转了两圈,就说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

他把周祺的话告诉两人,高齐当即趴在床上使劲闻了闻。

秦究则在整个屋裏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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