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将这匣子放到姜雪宁手中。
“这一定要给二姑娘的,都、都是您的。”
她的?
姜雪宁实不记得自己给了她什么东西,见她如此坚持,倒是有些被她这执着且笨拙的模样打动,笑了一笑,道:“那我看看。”
她抬手翻开了匣子。
下一瞬间,便彻底怔住——
这简简单单的匣子里,躺着的竟然是薄薄一沓银票,旁边压着一隻绣工精致的月白色的香囊。
银号是如今京中最大的银号。
每一张银票都是百两,姜雪宁手指轻颤,拿起来略略一点,竟有二千五百两之多!
一个小小的伯府庶女如何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在看到这些银票的瞬间,她便忽然明白了什么,眼底微热,几乎便要有泪滚下。
可她还是抬起头来问她:“你哪里来的这许多钱?”
尤芳吟眨了眨眼,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不是姑娘教我的吗?拿了钱去江浙商会外面找一个叫许文益的商人买下生丝,然后等半个月涨价了再卖出去。我、我买了整整四百两的丝呢!”
她竟真的去做了……
姜雪宁差点哽咽。
可看着这些银票,她依旧算了算,隻道:“四百两银子的本,赚三倍也不过多一千二百两,你手里撑死也就连本一千六百两,如何有二千五百两之巨?”
尤芳吟老老实实道:“卖是隻赚了一千二百两,可卖完丝后,许老板无论如何都说要给我添二千两,我拗不过,劝了好久,他才答应隻添九百两作罢。”
姜雪宁疑惑:“许老板给你钱?”
尤芳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说起这个来,两隻眼睛便亮晶晶地:“是呀。我的丝卖出去了,许老板的丝也卖出去了,赚了好多钱的。他家乡的蚕农知道这件事后,也很高兴,让许老板转告我说,若明年芳吟还想继续做生丝的生意,到时可以匀一些好的货给我,叫我隻交一半的定金先拿去卖都行呢!”
许文益的丝卖出去了……
姜雪宁眼皮都跳了一下:“他知道丝价会涨?”
尤芳吟只看她神情似有变化,刚才亮起来的眼睛又有些收敛起来,声音也小下去很多,嗫嚅道:“他问我,我就告诉了他。但、但您放心,我都没有提及过您的身份,许老板问我您是谁,我也没有说一个字。”
姜雪宁捧着这匣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第一,上一世的尤芳吟也不过只在这一场生丝交易中赚了三倍,可现在这个尤芳吟拿出去四百两,收回来二千五百两;
第二,这个傻姑娘自己发财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消息跟许文益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