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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面有字迹,该是姜雪宁所写。

如此反倒证明了这纸是她从姜雪宁处偷来,根本无法辩解!

她隻晓得往地上磕头,人走到绝境便豁出去了,干脆哭起来,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是奴婢前几日洒扫房间时看这页纸才写了一两笔,因知纸贵,又知姜二姑娘奢靡不会再用,所以一时鬼迷心窍收了起来,也想留着自己练一练字,写满了再放回去,也无人知晓。但没想到今日会牵扯这般大事,奴婢怕得很,刚才也不敢说……”

额头磕红了。

可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她。

张遮踱步至她面前,眼帘略略一低,竟从自己袖中取出了几页纸来,搁在这宫女面前:“也想自己练练字,想必是识得字了。那你不妨念念,这写的都是什么?”

那宫女就跪在姜雪宁身边一点。

姜雪宁一转头也能看见那几页纸,只是瞥一眼就认出那竟是最近的公文——张遮这随身带着公文的毛病,原来也是这么早就有了吗?

会入宫的大多都是家中贫苦,走投无路才将人送入宫来,做宫娥,做太监。

所以基本都是不识字的。

唯有久了,到女官到管事太监这些,才能略识数言——连长公主读书都要被一帮糟老头子诟病,出身寻常的女子哪儿能识几个大字?

这宫女惊慌之下,是没找到没破绽的理由。

姜雪宁唇边挂上淡淡的笑,隻望着那宫女道:“上头写的是《诗经》里的《蒹葭》,我可不骗你,会吗?”

那宫女盯着她,恨得颤抖。

姜雪宁回视着她,依旧在笑:“如果不是此刻有人看着,我早两巴掌扇你脸上,好问问是哪个蠢主子养了你这样的废物。”

张遮听着,低了眼帘。

以前差不多的话,他曾听闻过的。

那时是他看不惯她跋扈。

后来她当着他时便总收敛两分,可却偏要说出来,让他知道她不高兴……

话姜雪宁是笑着说的,可目光却一片森寒。

说完话便转过脸来向仰止斋中其余伴读看了去,也看向站在高处的萧姝。

然后才返身向殿上道:“真相虽未水落石出,可这宫女若无害人之心,也不会中了张大人所设之局,故意藏匿起一页纸欲以此陷害于臣女。小小一介宫女,与臣女无冤无仇,背后必定有人主使,望圣上明察秋毫,为臣女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