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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再没听过什么流言蜚语。

也或许是依旧在传,可没有一条再能传进仰止斋,整个世界都仿佛没发什么事一般。唯有在走过长长宫道时抬眼看见偶有宫人向她递来好奇的眼神时,她才能窥见这平静之下藏着的暗流。

那一晚偶然的撞见,似乎并没有改变她与谢危的关系。

照旧是三天两堂课,练琴不落下。

只是她心里很难平静。

谢危连着叫她在那琴前坐了几日,也难磨平她的躁意,后来便干脆不管了,隻叫她在旁边坐着,他则坐书案那边,埋首案牍,处理那成堆的公文,连话也少下来。

有时候姜雪宁会想,或许这才是谢危寻常模样吧。

直到出宫休沐的前一日,她终于在御花园的角落遇到郑保。

郑保悄悄同她说,长公主殿下与临淄王殿下那一晚到慈宁宫中,为勇毅侯府求情,触怒了圣上与太后娘娘,一个被罚了禁足所以这几天不能来上学,一个被圣上臭骂了一顿罚去太庙跪了三个时辰。

她不由愣住。

郑保又抬眸望着她,眼底闪过一分叹息,告诉她,那名陷害她的宫女在关进慎刑司的当天,便不明不白死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姜雪宁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奉宸殿偏殿。

她今日已来得晚了。

可谢危竟也还没来。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坐在那一张蕉庵古琴前,隻觉屋里虽暖气烘然,可手脚皆是一片凉意。

两扇雕花窗虚虚开了小半。

有风呜咽从外头吹进来。

谢危的桌案一向收拾得整整齐齐,毛笔都洗干净悬在架上,用过的或不用的纸都用尺或镇纸压了,风来也不过翻开几页。

然而偏有那么一页竟隻轻轻搁在案角。

风隻一拂,它便掉在了地上。

姜雪宁的目光不由落下,过得片刻,还不见谢危来,便起了身走过去,将其拾起,垂眸看上面的字迹。

竟不是什么信函,而是一份两天前的邸报!

这一瞬,她心都沉进了冰窟!

——勇毅侯府,有勾结逆党之嫌,未查明前,重兵围府,无准不出!

“扣扣扣。”

正在这时,殿门被人敲响。

殿外伺候的小太监隔着门扇道:“少师大人那边来人传话,今日事忙不能前来,累姜二姑娘等一场,正好明日休沐出宫,也请姑娘好生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