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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过身去的那一刻,所有的表情都从脸上消失。

他进了偏殿。

外头的小太监立时进来布置茶具,置炉煮水。

谢危把这装着桃片糕的纸袋放到了桌上,静坐许久。

小太监躬身道:“少师大人,今日御膳房有做新的糕点,还是叫他们不用送来吗?”

谢危敛眸没有说话。

小太监有些战战兢兢。

过了许久,谢危才一指桌上搁着的那纸袋,平静无起伏地道:“往后都不用备,把这东西扔掉吧。”

奉剑与少年

昨日的桃片糕给了周宝樱一半,姜雪宁想起来还有点丧气。

她垂首低眸跟在谢危身后进了偏殿。

谢危也不看她,隻平淡地一指殿中那张琴桌,道:“练琴吧。”

这时姜雪宁还没什么察觉。

谢危讲话向来不多,一句话也不说几个字,她都习惯了。

上回心不静,这次倒是稍稍静了些。

坐下来弹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不错,想听听谢危怎么说。

可没想到,听琴的时候,谢危全程看着窗外,直到那琴音袅袅尽了,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道:“起手时心还太浮,弹得急了些,中段稍好,末尾又浮起来。往往你觉着满意之后,很快便不让人满意了。熟能生巧,还是当再熟悉一些,心再静一些。”

姜雪宁瞅了瞅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谢危却道:“勾指时太快,弦音急促,须待上一韵的余音将尽时才入。”

于是,姜雪宁终于隐隐察觉到了——

但这个发现与琴无关。

隻与谢危有关。

他并不总是笑着的,眼底常含着的那一点笑意常常是礼貌居多,但眉眼只需柔和上那么半分,便总叫人如沐春风。

完美得无懈可击。

可在这座偏殿里,他是会皱眉的,也会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冷冷地笑着责斥她。

然而今日一切都淡下去的。

不是冷,只是淡。

尽管言行与平日似乎并没有区别,可姜雪宁总觉得好像疏远了一些,隔着一层似的。

这念头来得太快,也太直接。

她甚至都来不及梳理这感觉究竟从何而起,更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