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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里不回答。

谢危等了她有一会儿,待天色都暗下来时,大约是知道她回答不了,便没有再问,而是小心地将那张琴放到了一个妥帖不受风雨的角落,才走到一旁去,拾柴生火。

火堆燃了起来。

周遭的温度也渐渐上来,并不很炽烈的火光在浓稠如墨的黑夜里浸染开,照着她抱着那兔子不松手的身影,摇晃着投在地上。

谢危站到了她面前来。

他高出他许多。

旁边火堆的光映在他的面上,因轮廓的深浅而有了不同的明暗,一双幽沉的瞳孔里聚拢了光华,隻向着她伸出手,要接过那兔子去。

姜雪宁下意识抱得紧了一些,抬起头来望着他道:“我们、我们要不吃别的吧,我、我再去打个别的东西来……”

谢危沉默地注视她:“那下一个你舍得吃吗?”

她站在那里怔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谢危的手还是伸了过来。

她用力地抱着那隻兔子,不想给他。可大约是她太用力了,弄疼了那隻兔子,它竟然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疼得她一下就把它放开了。

它窜到了谢危的手里。

他竟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了一柄紧紧绑在腕上的短刀。

那时候姜雪宁才知道,这人身上带了刀。

现在想想,一个什么病弱的远房表少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随身带什么刀呢?但凡身上藏着刀的,都是走在那最凶险的道上,随时备着出什么意外的。

可那时她还傻,不知深想。

谢危抓紧了那隻兔子,按在旁边的石头上,便要动刀。

但她站在旁边发抖。

大约是红了眼吧。

谢危看见,手上动作便是一停,过了有一会儿,他终于还是一句话没说,拎着那隻兔子走远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蠢兔子已经被剥了皮毛,清理掉了内脏,穿在削尖的树枝上,被他轻轻架在了火上。

这人甚至还找了些野生的树叶香料撒上。

姜雪宁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火堆旁,埋头咬着自己的袖子,才没掉眼泪。

谢危烤好了那兔子,掰了个兔腿递给她。

她一看,那兔腿表皮金黄,还渗出被热火烤出的油脂,沾着些不知名的香料,撕开的那部分细肉一条条的,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到哽咽,哭到打嗝,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谢危也奈她无何。

伸出去的兔腿没人接,与她又不太熟,更不知如何劝,便隻好又把手收了回去,自己在旁边面无波澜地吃起来。

吃了一小半,看她还在哭。

他便停了下来,又看她片刻,打怀里摸出一方干净的巾帕,打开来放到了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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