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去往京城的这条路。
有时候,姜雪宁觉着自己活得就像个笑话。
她想着也真的笑了起来。
隻抬眸望向谢危,便看见对方也正注视着自己,于是挑眉道:“先生劝完了?”
谢危看出她现在似乎不大想搭理别人,便收回了目光,以免使自己显得过分冒犯,隻把桌上那封信捡了,顺着原本的折痕迭回信封里,淡淡“嗯”了一声道:“劝完了。”
姜雪宁便道:“那学生告辞了。”
谢危没拦她。
姜雪宁作势起身,只是待要掀了车帘出去时,才记起袖中之物,于是又停下来,将那装了印的印囊取出,两手捧了放在几案上,道:“昨夜途经时得闻先生休憩,未敢打扰相请。身无长物,隻来得及刻了一方藏书印,聊表学生寸心,谢先生受业解惑之恩。只是,拙劣了些,难免见笑大方。”
谢危倒怔了一下。
只是姜雪宁情绪却不如何高的模样,说完便又又颔首道了一礼,从车内退了出去。
那印囊就放在一沓信函上。
外头看上去没什么格外别致之处。
谢危捡起来将其解开,里头果然有一枚长有两寸半、宽仅寸许的小方印章,翻过底来一看,还沾着些许仓促间没有擦得十分干净的红色印泥,看上去很新。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惊急的冷喝:“小心,林中有人!”
是剑书的声音。
谢危抬眸从车帘的缝隙里看了一眼,便瞧见好像是几条身着劲装的黑影朝着萧定非所在之处奔袭而去,一刹间车外俱是刀剑相交的声音。
他都懒得去看。
收回目光来,隻捏了这枚小印,往自己左手掌心里一盖,那沾在印底的印泥便在干净的掌心里留下寸许浅浅的红印。
斫琴堂主人。
谢危凝视掌心这几字片刻,陡地一笑,低低自语:“是丑了点……”
刺杀
竟然真有刺客!
姜雪宁才回到自己的车里,外头就乱糟糟地砍杀起来,实在叫她惊诧不已。只是先前上清观谢危围剿天教这等不留情的大场面都见过了,眼下这一队刺客来,她竟不很害怕。
更何况那些个刺客都向着前头萧定非去了。
谁能想到旁边的树林里竟然有人呢?
一行人颇有些应对不及。
幸好剑书方才就守在附近的车外,及时发现了端倪,拦在了萧定非车驾之前,长剑出鞘,挥舞起来竟是势极凌厉,完全不只是谢危先才随口说的什么“武功粗浅,懂些刀剑”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