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非立在她面前,却分明看见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掉下去,把那几张契约都打湿了,她的声音却仍旧无波无澜:“等过两日股价涨上来,转手再卖,钱便不差了。”
“你说什么?!”
谢危府邸斫琴堂内,吕显一个手抖泼了自己一腿的热茶,烫得他整个人顿时跳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扭曲了几分,却隻揪住眼前的小童,不敢置信地问。
“任氏盐场起死回生?!”
那小童在听闻这消息时便知自家掌柜的会炸,毕竟前不久才低价抛出了一万股,结果没两天功夫就涨回来,简直像是跳崖登天一样刺激!
纵然吕显是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这一刻仍旧难以接受。
他颓然地坐下来,整个人几乎已经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可是一万股!
一万股啊!
吕显觉得就是割了自己一身肉也没有这么疼,他抱住自己的脑袋便在斫琴堂里走来走去:“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不可能这么巧!谢居安,谢居安!这可是一笔大钱!你快派个人,就剑书,不,刀琴也行!帮我往深了查查,老子他妈的一定要看看,哪个乌龟王八蛋熊心豹子胆他奶奶的连老子的钱也敢吞!查,我要查!!!”
谢危已从幽篁馆找到了合适的琴板,又开始斫琴了,此刻听见吕显那暴跳如雷的声音,他隻把滑下来的一截雪白的衣袖重新迭回了手臂上,声音里不带半点烟火气地道:“剑书听见了?帮吕照隐查上一查。”
剑书:“……”
他可还记得不久前得知宁二姑娘动银股时,自家先生那一句“生意上的事情吕照隐自己有数,用得着你插手”,此刻再抬头去看谢危那张淡漠超尘的脸,再瞅瞅一旁险些咬碎钢牙、气到升天的吕显,心里默默把这位吕老板往后排了一个位次。
谢危没听他回答,转眸看向他,轻飘飘道:“查查,知道?”
剑书额头冷汗瞬间冒出,已然会意,躬身道:“是,属下这便去查。”
但凡多查出个鸟来算我输!
真香吕显
伺候姜雪宁的棠儿莲儿隐约觉察出自家姑娘这一趟回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清远伯府的人下午来过姜府一趟,说是自家的姑娘众目睽睽之下被姜雪宁打了,明明白白想要个说法。姜伯游好言好语把人劝走了,说等姜雪宁回来问个清楚,再给伯府一个交代。
府里上上下下都道二姑娘闯祸了。
可她回来听说老爷夫人那边等她去,竟是淡淡两个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