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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人走出去,还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吗?

席间于是有人调侃:“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旁人自是附和。

唯独谢危冷眼看着,端起了酒盏。

在座的可都知道这位乃是当朝帝师,半点不敢怠慢,极有眼色,一见他端起酒盏来,立刻带着笑凑上来敬酒。

谢危执着酒盏,也不推拒。

他手指修长如玉竹,饮酒的姿态也甚是文雅,只是面上神情略显寡淡,对人并不热络。众将领也不太敢放肆,反倒对他心生忌惮,越发谨慎。

走廊上挂着一盏盏的灯笼,还有添酒端菜听候差遣的下人在里外往来。

姜雪宁从厅中出来,便坐在拐角处的美人靠上吹风。

北地风冷,一刮面就让人清醒了。

燕临出得厅来,一眼就辨认出了她昏暗处并不大分明的背影,正要往前头走,转眸时却看见廊边开着的那丛小小的石竹。

外头一圈白,里面一团紫。

花虽隻比铜钱大些,可在北地这般的寒天里也算娇俏可爱,分外罕见。

他驻足看了片刻,想起什么来,不由一笑,倒弯下腰去摘了一朵,连着大约手指长的细细一根茎,生着不大的一小片叶。

在指间转得一圈,便负手向姜雪宁那边去。

待得近了,才咳嗽一声。

姜雪宁回头看见他,不由有些讶异地挑眉,站起身来笑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燕临说:“看你出来了。”

姜雪宁抬眸,得微微仰着头看他了,咕哝道:“这儿可是忻州,你是三军统帅,哪儿有随便就离席的道理,这样任性,当心先生回头骂。”

燕临想,有什么好担心呢?

明明来了也有快一日,可一时是议事,一时是布置,除了来时的路上说了会儿不着边际的话,实则没有详谈的机会。

他望着她:“这两年还好吗?”

远处厅中觥筹交错之声传来。

近处却安静极了。

灯笼在微冷的风中轻轻摇晃,也在姜雪宁的视线中轻轻摇晃。

她弯唇笑:“我怎会不好?”

沉默半晌,又问:“你呢?”

燕临一双深黑的眼眸被微晕的光芒照着,有点暖融融的味道,隻慢慢道:“没有想的那样差。”

一时,竟然相对无言。

深蓝如墨的夜空里,明月高悬。

那素练似的光亮,皎洁似寒霜。

燕临又走得近了一步,才问:“怎么会和谢先生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