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呢?
生本无根,飘到哪里是哪里,连名字都是捡别人不要的。
赌坊里忽然静了一静。
方才说话那人后知后觉,忐忑起来。
没料想,下一刻,萧定非就把腿架起来嘚瑟上了,没心没肺吊儿郎当样:“不然呢?叫什么张二狗李二蛋?你不寒碜吗!叫什么不重要,能不能骗吃骗喝才是关键哪!我这名字,翠红楼的姑娘叫起来可好听。”
先前还紧张的众人陡地哄笑出声。
话题一下就变成了翠红楼哪个姑娘更好。
萧定非一通赌到天将暮才打算回去,好好儿琢磨琢磨大美人儿和姓谢的过几日成婚,自己送点什么。只不过,前脚还没跨出赌坊呢,后脚就听见对面茶楼小二不知从哪里跑回来,带了几分兴奋地同里面道:“刚刚朝里传的消息,那位姜二姑娘要入主坤宁宫了!”
“噗!”
萧定非一口茶喷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皇帝的人选不都还没着落吗!
内阁
近晚朔风夹雪,外头的天色将暗而未暗,隐隐如涂了一层晦涩的玫瑰色般,抵在朱红的宫墙和金黄的琉璃瓦上,倒是为这座前不久才为血腥所浸染的宫廷掩去了几分深沉的厚重,在渐次点亮的宫灯昏昏的光晕里,添上了少许平和的静谧。
内阁值房里烧着上好的银炭。
来报信的小太监吓得哆嗦,不敢抬头。
诸位朝臣早已才吵了个不可开交。
谢危都跟没听见没看见似的,隻坐在窗内,端了一盏茶,凝望着自那深寂高空飞撒下来的白雪,不着边际地想:沈芷衣这是成心跟他过不去,眼看着他与宁二婚期将近,上赶着给他添堵。
“胡闹,简直胡闹,坤宁宫是什么地方?且不说那姜雪宁一介外姓,如今皇帝的人选都还没着落呢,郑皇后才从里面搬出来,她转天就搬进去,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
“可这不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吗……”
“甭管谁的意思,现在天下无主,咱们也没说因为没皇帝就把议事的地方挪到干清宫去啊,还不是空着?如今不过是请她替皇族料理些琐碎,内务府地方还不够宽敞吗?原以为她识时务,昨个儿才说婉拒了长公主好意,怎么今天就改了主意?”
“咳咳,姚大人慎言……”
“入主坤宁宫,她是想当皇后不成?!”
……
原本这些天都风平浪静,可前几天倒好,也不知怎么就来了想法,乐阳长公主沈芷衣忽然说要把坤宁宫给姜雪宁。
一个外姓,又不是嫁给皇族,怎能入主坤宁?
群臣自然无不反对。
那姜雪宁倒也识相,头天便婉拒了公主好意。可没料想,这还没过几天,她突然又改主意了,今天闷声不响就着人收拾东西搬了进去。非但如此,连挨得近一些的奉宸殿、仰止斋等处也命人清理打扫出来,简直让人不明白她与沈芷衣合起伙儿来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